随着这一笔上去,卡拉姆的脸瞬间变得扭曲,然后开始逐渐消散。
“不可能!不可能!造物主不会背叛我们!造物主是希望我们来清洗人类的!啊——”
随着卡拉姆的消散,我还来不及多看一眼,预言之书也消失在了半空中。我缓缓降落,看着那些用古怪眼神看着我的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快去吧!”凉雾轻轻的拍了一下艾尔的后背,艾尔马上向我跑来。她扑到了我怀里,不停的流着眼泪。菲力曼对着我微笑着,凉雾背过了身,苍炎安慰着凉雾。艾尔缓缓的抬起头,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我的脸。那种喜悦、娇羞、兴奋,满满的爱意不禁让我动心。
或许,我真的得在这个世界逗留很久呢……如果徐飞已经回去了,或许总理也已经拿到了密保,就算我回去,也是一千年以后了,那个我同样很陌生的世界。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艾尔突然一把将我推开。迷茫中,我看到了她坚定而又决绝的眼神。她笑了,笑的很开心,但也带着一丝不甘。
“艾尔!”所有人都喊出了声,而我的右侧,一条尖刺擦身而过,刺入了艾尔的身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艾尔已经被尖刺带了回去,吃到了虎猪兽的肚子里。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抓住,却又再一次失去。这是造物主对我开的玩笑吗?既然如此,我到要看看,他想怎么玩我。
“啊——啊——”情绪上头,我发出一声吼叫。抽出激光剑,现在的我已经顾不上什么了,我只想破开这只虎猪兽的肚子,我只想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把艾尔还给我!”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爆发了出来,元素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激光剑疯狂的在虎猪兽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口子。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虎猪兽不停的惨叫着,那些用毛发变成的尖刺在靠近我的时候便被燃烧融化。所有人都被我的举动惊呆了,艾瑞丽斯甚至都怀疑自己手上拿的是假的神圣制裁者。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吗?看来刚刚比赛的时候,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呢。可是,这种力量是不是太暴戾了。”艾瑞丽斯自言自语道。
“他的心里,也早就装着艾尔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愤怒吧。”
“艾尔真幸福!”凉雾依然留着眼泪,看着我拼命战斗的背影。
短短几分钟,虎猪兽已经倒在地上。我将激光剑的功率开到最大,一下破开了虎猪兽的肚子。一股黑烟从虎猪兽的身体里飘出来,逐渐凝固成了人形。
“原来是暴怒啊!哈哈!看来,要不了多久,也能觉醒了呢!”
“他是不是暴怒还不一定,但是,今天你‘暴食’必须被消灭!”我身上的元素突然脱离了身体,随即依露卡出现在空中。
“哈哈,好久不见,星光女神!原罪可是无法消灭的哦!除非,杀光所有的人类,哈哈!”
“确实,就现在而言,有人类的地方就有原罪。不过,樊星不一样,我相信他会开创一个新的世纪。那个世纪,人类能和平共处,能平等互利,不再有欲望,也不再有原罪!”
“笑话!曾经有多少人类所谓的英雄,想要创造这样的国度。最后呢?击垮他们的,永远是自己的欲望。星光女神啊,放弃你的念想吧!”
“这个世界的人,确实没有一个成功过,但是穿越者可是打破命运齿轮的关键呢。”
“怪不得他能改变预言之书,既然这样,那就看看,他最后能成为什么吧!”
说完,依露卡用金色的光芒将“暴食”包裹了起来,随即黑烟就消散了。
我根本没有在意空中“暴食”和依露卡的对话,我只是紧紧的抱着艾尔的尸体,不停的流着眼泪。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段感情,依然是如此的短暂,依然是如此的凄凉。艾尔不像白伊那样平平淡淡,却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对于白伊的感情,一部分来源于感恩,一部分来源于我的逃避。当然,白伊确实是个好女孩,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平平淡淡的在降星村过完一生也是一件幸福的事。而对艾尔的感情,却是多姿多彩,充满了阳光与活力的。她会跟我耍脾气,也会傻傻的问一些问题,会想着捉弄我一下而哄堂大笑。我不会对金钱动摇,不会仅仅对美色动摇,不会对力量动摇,不会对权利动摇。但是,我想要那份单纯的快乐,仅仅是属于人类的那份快乐。
“樊星……”
听到依露卡的声音,我渐渐缓过神来。这时,其他人都已经跪倒在地上,而我站起来跟她点了下头。我不知道我应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依露卡,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不需要对神有任何的敬畏。但是,我又是依露卡教义的主导者,尽管我并没有担任任何职务。
“你恢复了吗?”
“还没,一会我还要借用你的意识空间,不过接下来我已经可以不用沉睡了。”
“那就好……艾尔还有救吗?”
“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吗?”
“是的,如果你能帮我救活她,今后我愿意成为你忠实的仆人。”
“对不起,被原罪杀死的人,是没有灵魂的。”
“为什么贪婪无法杀死没有贪念的我,而暴食却能杀死艾尔?”
“因为虎猪兽的暴食,来源于艾尔……”菲力曼开口解释道:“虎猪兽本身并非暴食,艾尔的导师将艾尔身上的暴食之欲转嫁给了虎猪兽。”
“樊星,这个给你。”依露卡从虎猪兽的肚子里取出了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黑龙脊骨,用龙的眼珠镶嵌在两侧,然后压缩成了一把龙骨剑。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依露卡再次回到了我的体内。
“我们走吧。”我抱着艾尔的尸体,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朝着装甲车走去。米娅紧紧挽着菲力曼的手腕,希望能带给他一丝温暖。
我拜托凉雾将艾尔的尸体冰封了起来,直奔罗布拉王国王都而去。余文和余玲先回了飞星城,按照我先前交代的方式,准备人口转移。
罗布拉的国王已经是一头白发,他看着艾尔的尸体,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一个男人,纵使有再高的地位,也同样拥有一颗父亲的心。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对于菲力曼,国王是严厉分父亲,而对于艾尔,却是无比的宠溺。尽管如此,艾尔还是成为了一名聪明善良又美丽的公主。
“艾尔,你是我的骄傲!”国王缓缓的站起来,继续道:“菲力曼,你有一个好妹妹,可惜她已经离开了我们。我也老了,连走路啊都有点摇晃了呢。今后,这罗布拉王国,就拜托你了……”国王离开了王座,步履蹒跚的往后面走去。那种悲痛,那种寂寞……
“父亲,请放心,我会当一个好国王的。”菲力曼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知道,国王不能掉眼泪。
黑龙平息了,魔能花也消失了,这个繁华的王都没有庆功宴,有的,只是一场严肃的葬礼。艾瑞丽斯主持了这场葬礼,这从小被灌输了神谕看淡了人情世故的女孩,在葬礼上依然没有落下眼泪,但是眼眶也有点朦胧了。
艾尔公主的事迹将被载入罗布拉乃至一整个帕兰迪斯大陆的史册,而还活着的人,只能继续向前走。
“国王不能掉眼泪!”我擦了擦哭红的眼睛,拉着菲力曼背过身去。
“樊星,用火焰送艾尔公主最后一程吧!”
我的指尖燃烧着火焰,用最纯净的火焰点燃了最纯净的人。愿天堂没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