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虚与委蛇，趁机打一波小报告？
董大志跃跃欲试，隐晦的看了眼长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全听你的。”
江牧早有戒备，神色似笑非笑。“看你这意思，是想搞事情？”
董大志吓了一跳，忙不迭摇头。“不可能，别胡说，我哪里敢？”
“我看你是不敢吧。”
江牧冷冷一笑，毫不掩饰对董大志的厌恶，这些日子下来，他早就探明了对方底细。
因为妖冶女的关系，江牧在实验室地位特殊，除了长毛不爱鸟他，白大褂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示好。
江牧询问董大志的事，这些人十分踊跃，能说的几乎全说，分分钟揭了对方老底。
董大志是十九年前被抓，那会他还是个二十出头青年，刚刚踏入社会，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然后就被抓了，在基地一呆就是十九年。
起初那两年，因为性子傲气，又长得细皮嫩肉，董大志过得十分不如意，成天被老羊们欺负，抓进卫生间各种折磨祸害。
就这样过了几年，董大志熬成了老羊，并且攀上了一名先驱者，出于报复心理，又或者精神扭曲，他终究变成了恶魔，经年累月对新羊下手，荤素不忌、男女通杀。
长毛之所以不爽他，最大原因就是这个，但碍于老先驱者面子，一直没合适理由针对。
直到江牧出现……
江牧长得俊美非凡，年纪又小，一看就是那种好欺负的，董大志想都没想，第一时间看对了眼，哪怕没有蝶幼虫事件，他也会找法子故意找茬。
意料不到的是，江牧这块铁板相当硬，硬到长毛都借势，顺手将他锤得怀疑人生。
老先驱者？
A组大姐大面前，再老也没用，棺材板都给你掀了。
“老毛，你来一下。”
笑意盈盈招了招手，江牧看向长毛。
长毛嘴角一抽，脸黑的走了过来。“什么事。”
“这玩意太膈应人，站在身边影响我发挥了。”江牧指着董大志。
长毛点了点头。“你想干嘛。”
“我想换人，那个小伙子就不错，一看就是会做事的人。”江牧指着七号位，正好是高大爷负责。
高大爷吓了一跳，看热闹看得好好的，没成想烧到自己身上来，他本就胆小怕事，不由哀怨的看着江牧。
“随便你。”
长毛无所谓挥手，这点小事完全没放心上，虽然不爽江牧，但他更不爽董大志。“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滚过去吧。”
董大志一脸委屈，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对江牧更加忌惮，决定回去好好调查，找人问个清楚明白。
“把东西也带走，我这人有洁癖，用不惯别人用过的。”江牧指着手术台上器具，毫不掩饰脸上厌恶。
董大志不敢说话，拿了手术器具，老老实实走到七号位，跟年轻白大褂换了地方。
年轻白大褂走了过来，战战兢兢看着江牧。“我……我就这一套手术器具。”
“没事，你的干净。”
江牧笑了笑，吩咐年轻白大褂去抱蝶幼虫，自己则看向还没走的长毛。
长毛眉头微皱。“看着我干嘛，你难道也想赶我走？”
江牧笑了笑。“你其实得挺帅的，找个好点的造型师打理一下，颜值起码能达到八分以上。”
莫名其妙……
帅不帅关你屁事？
长毛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离开，等到四下无人，下意识摸了摸脸。
“来……蝶幼虫来了。”青年白大褂小跑了过来，面对眼前江牧，显得有些紧张。
“放在台子上就行。”
江牧点了点头，整理器械，漫不经心聊着。“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白大褂有些木纳。“我……我叫巴西。”
“巴西？”
江牧不由一乐。“那你足球一定踢的很好。”
“我……我不会踢足球。”巴西腼腆摇头，没听出含义，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巴西。
江牧也不在意，只是单纯闲聊。“你来了多少年？”
“将近五年了……”
巴西低下脑袋，看不清表情。
江牧轻轻一叹，无法想象，自己如果憋在这五年，会不会想要自杀。“今年多大了？”
巴西挠了挠头。“今年二……二十九。”
江牧动作一顿，一脸怀疑抬头。“你这样子也就十八九，怎么就二十九了？”
“我脸嫩……一直都是娃娃脸。”巴西有些羞赫，不好意思的干笑。
同病相怜。
感同身受的江牧，对巴西感官好了不少。“待会手术过程，你只管负责教习，治疗我自己会来。”
“哦。”
巴西听话点头，一点不像奔三的人，老实的有点夸张。
江牧就喜欢这样的，之所以想要换人，一方面出于厌恶，更重要的是不爱让人指手画脚。
第一次手术。
江牧十分紧张，看着弱小无助蝶幼虫，更加于心不忍，刀子迟迟无法落下。
“总归要适应的……”
王重叹了口气，显然一直关注这边。
轻轻抚着蝶幼虫，江牧咬着腮帮，治疗能量包裹刀子，一狠心划破皮肉。
蝶幼虫闪过一丝痛苦，可却一点不挣扎，就像刀子割的不是它，竭力表现得一点不痛。
江牧嘴唇出血，但也知道不能心软，这一步要是不走，他这辈子都走不了了。
不断麻痹自己，江牧心志缓缓坚定，他要让刀子更稳，蝶幼虫才能少受一些伤害，少受一些苦楚。
整整一天过去，江牧心神皆疲，等到一切结束，一个人回到屋子蒙头大睡。
刀子逐渐变稳，心肠逐渐变狠，心理那关，却终究无法过去。
王重也好不到哪里，实验室那会心肠硬得很，到了监舍以后，表现得比江牧还不如，失魂落魄，坐在床上愣愣发呆。
动物都有灵性，何况灵兽？
灵兽带着一个兽字，只是外形、种族的区分，灵兽拥有灵智，与人类更是朝夕相处伙伴。
拿刀子割在它们身上，无异于割着活生生的人，这些刚被抓来的新羊，又有哪个能轻易承受。
这一夜，很多人无眠。
第二天醒来，江牧吓了一跳。“你不会整晚没睡，就坐在床上发呆吧？”
王重摇头。“坐着睡了一会，又被噩梦惊醒了。”
“你……”
江牧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口，每个人宣泄情绪方式不同，有的人喝酒，有的人摔盘子，有的人自虐，胡乱安慰并没什么效果。
就这样连续两天，绝大多数人已经适应，江牧的脸也重新挂上笑容，只是在无人看到的时候，偶尔会露出一抹阴沉。
这一天，他将林终堵在厕所，这是江牧检查以后，唯一没有监控、监听的地方，但声音依旧压得很低。
“我认得你，林终。”
江牧直截了当开口，神色异常愤怒。
林终一脸迷茫。“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呵！”
江牧撇了撇嘴，无视对方演技。“我不管你认不认识我，我就想问问你，一个灵级巅峰御灵师，伪装成凡级御灵师，混进这基地到底怀有什么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