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望游到倪希的藏身之处,不出意料地倪希不在原地了,突然倪望腹部一阵绞痛,倪望捂住腹部急忙从钱袋里面拿出一颗黑胶咽下,渐渐地疼痛开始缓解。
倪望舒展眉头,钱袋是从船上拿来的,鲛人从不吃黑胶,一是那是他们同类的尸体,二是那是回馈给海洋的,三是吃了也什么用。但是对于现在身中蛊虫的倪望来说黑胶就等于止痛剂。
“不知道黑胶能不能杀死蛊虫……”倪望看了一眼钱袋里的黑胶,船上看到的场景飞速在脑海里略过,一种吃同类的恶心感袭来,倪望捂住嘴强抑制住要吐的冲动开始寻找倪希。
三个月过去了,这期间言玉清每天深夜都回来,来的时候有时会带纸币,有时会带各种小玩意儿,有时也会带衣物或者首饰。言玉清第一天带来纸币的时候告诉倪希已经找到捉她哥哥的半仙了,不过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脖子处有伤口,另一个已经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上有许多不同的刀的划痕,言玉清说渔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身上的伤痕深可见骨。
言玉清把半仙带到倪希跟前时半仙一见到倪希就跟见了鬼似的躲在角落里抱住自己的脑袋还一直大喊不要杀我,倪希认出来了死的那个半仙的抓痕是她哥哥的,她看了一眼疯掉的半仙说:“放他走吧,他这样就是生不如死了,只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言玉清看着倪希,说好。
倪希趴在房梁上,门开了,倪希没有回头而是说:“阿清,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想去找我哥哥。”
言玉清愣了一下,说:“你自己出去不安全,我陪你去吧。”
倪希跳下来看着言玉清,睁着大大的海蓝色的眼睛,是一双澄澈的眼睛,言玉清避开倪希的眼睛,倪希拉住言玉清:“你真的同意?”
言玉清点头:“嗯,明天早上出发。”
倪希犹豫了一会儿低下头,言玉清转头问:“怎么了吗?”
倪希偷偷看了一眼言玉清声音极小:“我……我想去看星星……”说完又偷偷看了一眼言玉清。
言玉清手一僵,声音有点嘶哑:“好。”
倪希高兴地摇着言玉清的手:“真的真的?太好了。”
言玉清宠溺地笑笑:“好,现在……”
“咳咳咳……阿清……你在吗?”一阵咳嗽声突然穿进来,天生带着凄美和病态。
言玉清收回要摸倪希的手转身却被倪希拉住。言玉清看着倪希,一脸急切地说:“小希,放开。”
倪希低着头问:“如果我说不放呢?”
言玉清皱眉,转而甩开倪希的手,倪希摔倒在地上,言玉清看了倪希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抬起脚,倪希叫住言玉清:“阿清,你见过星空吗。”这已经是陈述句了。
言玉清没有回头继续向前的脚步:“小希乖,明天带你看。”
倪希抬起头,笑的极其好看:“好,我等你回来。”
言玉清拉住门的手停顿了一下,门外的咳嗽声又穿来了,并且更加的剧烈,言玉清急忙拉开门离开。
倪希看见了门外的月光和一个白色的身影,光是背影就已经人见犹怜。
倪希深吸一口气大喊:“言玉清!你见过星空吗?”
言玉清这次没有停顿门被关上,倪希看着门发呆,走到书桌前,执笔研墨,虽无灯光,但是倪希却一笔一笔落在宣纸上,强劲有力。
言玉清是一个月之后才回来的,言玉清拉开门,里面却没有倪希的身影,言玉清急忙跑出去,在花园里寻找,但是花园里空无一人,又跑去竹林,仍旧是空无一人。
言玉清皱眉,握紧了手里要送倪希的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应声而碎。
“怎么了?”言玉清惊喜回头,身后人却不是倪希,是一个面色苍白孱弱却倾国倾城的女子。言玉清愣了一会儿,满眼温柔地说:“皇姐,无事。”
李绫将手上的披风披到言玉清肩上:“当心着凉。”
言玉清轻轻笑了一下:“好。”
李绫看了一眼开着的门:“那个姑娘走了吧?”
言玉清看着李绫,神色复杂:“皇姐,你放走的她?”
李绫走到蓝色妖姬前,瘦弱的手轻轻抚上蓝色妖姬的花瓣,月光照在蓝色妖姬上极其好看:“嗯,那天我这里来找你的时候顺便拿走了你解除禁止的钥匙然后又今天早上放进你口袋的。”
言玉清看着李绫,捏紧披风:“……为什么?”
李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蓝色妖姬花瓣:“我就和这个花瓣一样,时日不多,何必要为了我而去毁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呢?而且……”李绫看着言玉清:“阿清,你是喜欢她的,皇姐怕你以后和皇姐一样后悔,皇姐已经了无牵挂了,你何必这般执着。”
言玉清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绫,取下披风披到李绫身上:“我答应过云大哥,好好照顾你的。”
李绫叹了一口气:“阿清,你这又是何苦,你云大哥他……”
言玉清打断李绫:“皇姐,不要说了,回屋吧,夜里冷。”然后想起来什么似的问:“皇姐,她什么时候走的?”
李绫看着言玉清,过了半晌:“前天早上。”
言玉清听完:“皇姐,去休息吧。”
李绫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言玉清看着李绫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糖葫芦转身离去。
一夜之间,满城封锁,皇家禁卫军全巢出动,听说是找一个鲛人,提供信息者重重有赏。
三天过去了,言玉清坐在龙椅上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梅花和白雪。
言玉清看的烦了,挥手:“来人。”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走进来:“皇上。”
言玉清站起身:“我要出宫,叫人准备一下。”
太监弯腰行礼:“喳。”
言玉清坐在马车里看着窗外的风景,马车渐渐向城外走去。言玉清皱眉:“我没说出城。”
但是无人响应,马车甚至行驶的更快,言玉清察觉到不对劲突然马夫跳进马车里面单手持剑刺向言玉清言玉清来不及躲避看着剑向自己刺来,言玉清闭眼,但是预感的疼痛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软软的身体撞进自己的身体。
言玉清睁眼是倪希,倪希躺在自己的怀里,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惨白,倪希看了言玉清一眼昏死过去。
言玉清看着倪希,右手轻轻一挥,刀片飞出立马刺进马夫喉咙里,马夫倒在马车里,言玉清看了一眼马夫:“大哥的最强刺客,不过如此。”
马停了下来,一个和言玉清长得偏差无几的男子,披散着头发,雪落在头发上,极好看。
李尚看着言玉清微笑:“三弟,好久不见,最近可安好?抢来的皇位坐着还舒服吗?”
言玉清看着李尚:“你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李尚笑了,优雅地摘下落在自己披风上的梅花瓣:“怕什么,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来看你过得如何,功夫练的如何。”
言玉清看了地上的刺客一样冷笑:“大哥的试探方法还真是独特。”
李尚打开手里的梅花扇坐在椅子上,脚放在刺客的尸体上:“不然怎么能知道我的好弟弟现在已经无人能敌了呢?”
言玉清起身抱着倪希头也不回地走出马车:“这次放过你,下次你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走。”
李尚撑着下颚看着言玉清的背影悠悠地说:“阿清,是你姐姐让我来的,她说能劝动你的人只有我了,她让我劝你”说着看了一眼言玉清怀里的倪希:“她让我劝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她担心你走上父皇的路,还有,阿清,珍惜眼前人。”
言玉清停在原地不回头:“看来是时候限制一下皇姐的自由了,她窝藏你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没想到她竟然放纵你来暗杀我。”
李尚走出马车看着言玉清:“阿清,何必自欺欺人,这个是父皇的余孽,我哪里来的刺客去刺杀你,你不过是为了自己找借口罢了,你只是想引这个孩子出来,你的实力我又怎会不知。”
言玉清转身看着李尚大吼:“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如果不是你二哥也不会死!你给我滚!”
李尚看着言玉清,转身:“阿清,你好自为之。”
言玉清看都不看李尚一眼离去。
“哟,看来你劝不动他。”一个美得如画的男子走来,一袭白衣,拖地上的长发被红绳随意地绑着。
“阿歉,你觉得我劝得动他吗?”李尚看着言玉清已经化为黑点的一个背影。
有谦咬了一口糖葫芦,身后蹦出来一个可爱的小女娃拉住有谦的长发:“小谦子你找死,那是我的!”
有谦疼的直喊:“哎哟哟,疼疼疼!”
李尚对着有谦翻了一个白眼:“几百年前就叫你把头发剪剪,你就不听,现在这个小祖宗来了躺着都能揪你头发。”
有谦把手上的糖葫芦给无虑,无虑这才放了手,有谦抓过头发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言玉清离去的背影,手划过,头发齐腰而断。
李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有谦:“你……决定了?”
有谦将断掉的头发用一起断掉的红头绳绑起来看了一眼李尚:“借个火?”
李尚打了个响指,手掌窜出一团火:“没问题。”
有谦将头发丢进火里:“苏子芥……再见。”
无虑伸手打算抓有谦的头发却发现没有,抬头看见只剩下还在燃烧的红绳大喊:“小谦子,你想造反?!”
有谦愣了一下,脸上的阴郁消失,笑嘻嘻地说:“这下你就抓不到了。”
无虑鼓起腮帮子一脸不爽地别过头,有谦将无虑抱起来:“哎呦呦,这样就可以抓到了。”
无虑这才笑嘻嘻地抓起有谦的头发:“你这得长多久才能长回去?”
有谦转身:“谁知道呢,白泽,走人了。”
李尚把扇子丢向有谦:“说了多少次我叫李尚,不要开口闭口就叫我白泽!”
“这孩子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个老不正经的钻进人家身体骗了一个皇子当当。”
“老子就是觉得好玩想当当人类怎么了!?”
“可以可以,白泽大人最可以了,还做最后的善后工作呢~”
“有谦别逼我打你!”
“小泽儿,你嚣张啥?小谦子的头发你烧的你逃不了!”
“无虑姑奶奶你就别了,我最近脱发。”
“活该。”
“有谦你活腻了。”
雪地上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