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和白云飞骑马赶了一夜的路,终于在天亮时分赶到官驿,此时,大皇子景胜、三皇子景丰正站在驿馆门口往大路上看着,他们也是一夜无眠,焦急地等着香儿和白云飞,景胜是真担心香儿,对于景胜来说,任何人有事他都可以不管,但是香儿,是绝不能有什么闪失的。看到远方尘土飞扬起来,景胜远远地望见香儿和白云飞正往驿馆而来,景胜的心才放到肚子里去,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其实景胜真是后悔让香儿留下来换他们所有人通过密林,香儿虽然机灵,但是万一有闪失,他赵景胜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香儿一见到大皇兄,马还没有停稳,她就已经蹦跶下来,大声嚷嚷起来:“大皇兄,香儿饿死了,快叫人准备吃的,香儿要吃鸡腿!”
景胜赶紧说:“好好好,来人!快给公主准备饭食。”
景胜拉住香儿,两手抓住香儿的双肩,上下端详,生怕香儿受了伤,看到香儿无恙,这才放下心来,香儿奇怪地对大皇兄说:“大皇兄,别看了,香儿好着呢,没有受伤!”
景胜看着香儿说:“丫头,皇兄是真后悔让你当时留下,现在看着你平安回来,皇兄还有后怕呀!”
香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大皇兄,你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怎这么地婆婆妈妈!”
香儿说完就走进了驿馆,大叫:“春兰、夏雨,你们在哪儿,帮我打点热水,本公主要梳洗一下!”
春兰她们在二楼现身,回答道:“公主,在这儿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香儿进了大皇兄为自己准备好的房间,在四个丫头的帮助下梳洗妥当,重新换了一套藕荷色衣裤,外罩一件淡紫色裙,又重新回到干净利落、清纯清新的小模样。香儿来到驿馆一楼,大皇兄早上为她备下了丰富的早餐,粥、包子、小菜、火腿,还有香儿爱吃的白斩鸡,摆满了一桌子,云飞哥哥、大皇兄、三皇兄、八皇兄、十三皇弟正坐在桌边等着她呢。
香儿一见满桌的食物,大叫:“哇,饿死我啦,我要吃了!”坐在桌边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咬了一大口,还没有咽下去,又咬一大口,一个包子被她三口塞进了嘴里,包满了一嘴的,大皇兄疼爱地将香儿嘴角的一点脏东西拭去,说:“你慢点,小心噎着了!来,喝口粥!”
清莲在桌边替大家端粥,刚递了一碗给大皇子景胜,景胜就将清莲刚端过来的粥递到香儿面前,香儿接住粥,手还在那儿比划着,嘴里含着包子还在口齿不清地叫唤着:“鸡腿,我要吃鸡腿!”香儿的吃相逗得众人都笑了,景胜早已将两只鸡腿全夹到了香儿的碗里。
吃过早饭,景胜命令队伍休整半天,让香儿和白云飞休息半天,吃过午饭再启程西行。
一行人策马飞奔,风尘仆仆,一路西行,又走了七、八日,来到一条河边,过了这条河,就正式进入云南境内。景胜命令队伍在河边休息片刻,让马儿吃点河边的清草,饮些水,所有的人累了这么多天,也需要稍作休息,吃点东西。所有的人都在河边要么坐着,要么干脆躺着休息,想吃东西的正在吃干粮。香儿却是闲不住的人,她带着四个贴身丫头脱了鞋子,站在河边的水里摸鱼玩,周围都安静得很,只听见山里的鸟鸣声,河边五个女孩子的笑闹声就显得特别有生气!岸上所有人的都被这笑声感染,一扫这段时间的疲劳,全都露出了轻快的笑意!
五个女孩子还真有些本事,不一会儿的功夫,还真捉了不少鱼,岸上被她们扔了好多鱼上来,鱼儿离开了水,在岸上痛苦地蹦着,不一会就不动弹了。景胜看香儿在水里玩了一会儿,担心香儿着凉,让香儿赶紧上来,哄她说赶紧上来烤鱼吃。香儿一想也是,亲手抓的鱼不吃太可惜了!就离了水穿好鞋子,还真让人支起篝火,让四个丫头将鱼就着河水都清理干净,用树枝叉着在篝火上烤起来,清莲也来帮她们的忙,不一会儿功夫,鱼烤好了,虽然没有咸味,可是香儿吃得非常开心,吃得非常香甜,大伙将鱼分了,就着鱼吃了干粮,喝些水,休息了约三个时辰,终于休整过来,收拾好马匹及随身带的东西,打包妥当准备再次行进。
香儿骑上马儿,正准备淌水过河,眼尖的香儿忽然看到河面上从上游漂下来一个东西,待那东西再漂近一点,香儿看清了是一个妇人,那妇人似乎还在动,还活着。香儿这时什么也没有想,觉得管她是死是活救上来再说,香儿飞身而起,借助马儿的身体,飞入河面,将那妇人救起,放在了岸上,用手掐了那妇人的人中,那妇人终于吐了口气,吐出腹中的水,醒了过来。
那妇人醒来看到香儿,定了定神,看到香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数落:“唉呀姑娘啊!你救我老婆子做什么呀!你不该救我老婆子的呀!谁让你救我呀!你让我去死了算啦!”
这时最小的十三皇子年青气盛,搞不懂状况,气不过那妇人冤枉他三姐,没有好气地说:“你这刁妇,我三姐好心救你,你到埋怨起她来,真是不识好人心!早知道你诚心想死就不救你!”
那妇人继续伤心地哭着,停了一会儿,见人们不注意,就又往河里跑去。香儿命人赶紧拉住那妇人,那妇人还在硬生生地要往河里走,边挣扎边哭着说:“求求你们啦!让我去死吧!我是真没法活了呀!”
香儿一听觉得这妇人也许真的有难处,所以才寻死的。就问那妇人:“大娘,你着急去死也不急这会吧?我也总算救你一场,要死也得告诉我必须死的理由,这样我就不再拦你去求死了!”
那妇人一听这姑娘这么一说,拉住香儿的手说:“姑娘啊,你是好人,只是我命苦呀,今生不能报答姑娘的善意,来生再让我报答您吧!”
香儿安慰那妇人说:“大娘,你告诉我原因,说不定我能帮你,这样你就不用死了!”
那妇人抹着眼泪,对香儿和众人说:“各位公子小姐们,你们帮帮我老婆子吧!我老婆子命苦啊!年青时死了夫君,与女儿相依为命,好容易将女儿抚养长大,把她许了邻村的一户人家,谁知女婿也薄命,女儿出嫁不到一月,女婿就得病死了,女儿被婆家赶回了娘家,我寻思着母女俩相依为命也就过了这一生,女儿回来几年我们母女生活也平静,日子也过得去,可是不久前女儿的肚子渐渐变大,女儿死活不说出谁是那孩子的父亲,村里的长辈认为女儿有损族规,败坏了家风,明日准备将女儿装入猪笼沉河,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救出女儿,只能先死一步,在黄泉路上等着我那苦命的女儿,我们母女也好黄泉路上相伴。”
那妇人抹着眼泪继续说:“各位公子小姐们,求求你们,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吧!老妇这就给各位公子小姐嗑头了!”那妇人直接跪在地上嗑头如捣蒜,香儿拉起了那妇人,说:“大娘,你放心吧,你的女儿我去帮你救下,我倒要看看我北越境内居然还有如此草菅人命的事发生,对一个怀孩子的孕妇采取如此不人道的做法,简直伤天害理,无法无天!真真是气死我了!”
香儿对那妇人说:“大娘,你带我们去,我现在就去救你的女儿!”
那妇人感激涕零,直鞠躬说:“谢谢!谢谢!姑娘您是好人啦!”
香儿命四个丫头骑马走,让秋菊带上老妇人,回头跟景胜说:“大皇兄,你们在这河边等我,香儿去办完事就回来!”
景胜还未作出反应,香儿带人已经骑马走远了,八皇子也跟着去了:“香儿,等等八哥,你哪次闯祸没有八哥在的!”
景胜看已经拦不住了,让白云飞、景丰带大部队原地等候,自己也骑马追去。
香儿一行人带着老妇人先来到了曹家村,这是一个山中的小村落,从房舍的座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约摸50户的村子,山中的人很多以打猎为生,有时捡些山货拿到市集去卖,生活并不富裕,不过温饱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人足够勤快。
老妇人带着香儿、景胜、景瑞等人来到族长家里,族长一见老妇人带一群陌生人来,气不打一处出,没有好气地说:“你家玲儿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还叫这么多人来,怎么样?你想来硬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你怎么不为你男人那些兄弟着想,他们还要在族里生活!”
那妇人跪在族长面前,拉住族长的衣袖哀求道:“族长,求求你你放过小女玲儿吧,这孩子命苦呀!你处死我老太婆吧,让我代玲儿去死!”
族长一摔手,甩掉那妇人的拉扯,说:“荒唐!这是族规,不守妇道浸猪笼!走吧,回去安排玲儿的后事!”
香儿开口了:“慢,族长,我有一个问题:这玲儿姑娘怀孕是不假,我想问一下族长大人,玲儿怀孕是一个人就能怀的吗?”
族长一见一个小丫头问话,气上来了:“哪来的野丫头,咱们曹家村的事不用外人来管!”
族长准备赶香儿走时,八皇子一步上前,用手捏住了族长的手腕,族长疼得直叫唤,景瑞说:“你胆子还真不小,居然驱赶我家三妹!”
景胜走上前去,假装好意地拿去景瑞的手,把族长的手摸一下,说:“老人家,弄疼了吧?八弟你也是,怎么能跟老人家动手呢?”
景胜接着说:“族长,你看,我家三妹既然开问了,族长你可得回答,不然,我家三妹和我家八弟会胡闹得很,他们要是拆了你们村我这做大哥的可管不了!”
族长只好回答香儿的问题:“姑娘你这说笑了,当然怀孕得要男人才能怀!”
香儿得到回答,马上又问:“那我就要问族长了,玲儿姑娘怀孕,你为什么不惩罚那个让她怀孕的人,却处罚玲儿姑娘,在这件事上,玲儿姑娘是受害者,你不知道吗?你这叫为虎作伥,你不知道吗?”
族长被香儿说得楞住了,香儿见说得有点效果,继续说:“族长,你有女儿吗?”
族长点点头,做了一个“二”的手势,香儿继续说:“这样,我今天就让我的弟兄们把你的两个女儿肚子弄大,我看你认不认为你的两个女儿也伤风败俗?也必须浸猪笼?”
族长害怕起来,浑身发抖,香儿笑笑说:“这样吧,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族长一人的意见,你让人把全村成年男女全部都叫到你们村的祠堂,把玲儿也带来,当着你们曹姓祖宗的面,本姑娘给你们审这段公案!”
景胜、景瑞看着香儿那认真的小模样,都想笑:“这丫头,到哪都能玩出花样来!”
几个人随着族长来到曹姓宗祠,玲儿也被带来了,那妇人一见女儿,抱住女儿痛哭,母女两人哭得好凄惨!香儿同情地看着母女两人,然后命四个丫头安慰安慰这母女两人。约摸一袋烟的功夫,村里男男女女都到齐了,族长在香儿的协迫下,不得不和全村人说玲儿这怀孕的事要重新考虑一下,全村人都激动起来,个个义愤填膺地说:“伤风败俗,淹死她,淹死她!”
香儿拿着马鞭“啪”地打在了贡品桌上,这一鞭子将全村人都镇住,香儿环顾了四周,历声说:“淹什么淹?玲儿怀孕,本就是受害者,你们这些在场的女人是猪脑子,换作是你们每个女人,也淹死吧?”
人们害怕香儿手中的鞭子,都不敢作声,香儿继续说:“玲儿怀孕,谁是这孩子的父亲?有种的站出来,人家都要淹死你的孩子啦,你是不是男人,有种的站出来!”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声音怯生生地说:“我是孩子的父亲,可是我爹不让我娶玲儿,我也没有办法!”
大家一看,是族长的小儿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族长向来最疼这小儿子。香儿一看,与玲儿还很般配,香儿心里有了主意,想促成这件事。
香儿对族长说:“族长,玲儿虽是嫁过人,但是看得出她与你儿子是真心相爱,她宁死都不愿意说出谁是孩子的父亲,宁死维护着您的儿子,您家的名声,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又怀了你家的孩子,你真忍心亲手杀了你的孙子?”
族长说:“姑娘你有所不知呀,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娶再婚女,我不能坏了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坏全村定下的制度呀!”
只见族长的二公子走到父亲面前,跪下嗑头说:“爹,恕孩儿不孝,您就放过玲儿吧,让我带着玲儿和孩子离开村子,出外谋生,永不回村,行吗?”
香儿瞪着族长,族长无柰地点点头:“好,爹不同意也不行,这位姑娘带来的人不会放过爹的,你带着她们娘儿俩走吧,走得远远,永远不要回来!”
那二公子向着爹叩了三个响头,对着香儿一行人鞠了一躬,转身扶起地上的玲儿:“岳母,玲儿,我们走吧!我能养活你们和孩子!”他扶起玲儿和那妇人准备走。
香儿赶紧说:“等一等!”香儿伸手向春兰,春兰赶紧从包裹里取出银袋子,香儿从中取出两锭金子,递给那二公子说:“拿着这二十两金子,好好地对你岳母,她为了你的玲儿差点死掉!”那二公子推辞不过只得收下金子,带着那母女两人离开了。
香儿看一眼族长和大家,说:“这种私刑必须废除,婚过女人有权利再嫁,这是北越的国规”
景胜和景瑞一楞,北越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国规啦?反正只要是香儿高兴,她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这些村民一听,赶紧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