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走到皇祖母的床前,伸手给皇祖母把了一下脉,皇祖母越来越虚弱了。这时太皇太后居然自己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到香儿就笑,香儿扶起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伸手摸了一下香儿的脸,声音虚弱地说:“香儿,你来看皇祖母了?皇祖母看到你好高兴的!”
这时,兰儿坐到太皇太后身后,用身体支撑着太皇太后的身体,让她靠着舒服些。太皇太后接着说:“香儿,皇祖母哪一天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地替哀家照顾好你娘!你也要好好的!明白吗?”
香儿含泪点点头,强忍住泪装着笑着说:“皇祖母,您不要乱想,您怎么会离开我们呢?您还要看着香儿生小四、小五呢!香儿要给您生一大堆重外孙陪着您!”
这时香儿拿出一粒强生丹药喂入太皇太后嘴里:“皇祖母,您喝口茶吞下这丹药,这样身体就好了,再喝点参鸡汤,吃些清菜粥好吗?香儿今天带您回草原,您看,九弟都给您做了草原的衣服啦!皇祖母,你看香儿今天就是穿的草原的衣服!”
景似连忙将草原的衣服奉上,吃下丹药的太皇太后精神了许多,看到这衣服高兴地要立即换上,香儿赶紧说:“皇祖母,您别忙嘛,先吃些东西,一会儿香儿替您换衣服!”
太皇太后乖乖地喝下一碗参鸡汤,吃了一碗清菜粥和一小口馒头。景丰和景似先告退去安排去了,香儿和娘亲亲自动手伺候太皇太后换上自己民族的衣服,太皇太后非常高兴。然后,太皇太后又让郑婉娘去衣柜里拿出自己先前替兰儿亲手缝制的一件草原民族服装,交给兰儿说:“孩子,娘对不起你,将你弄丢了,没有好好地抚养你,这件衣服是娘想你的时候就替你做的,按你十八岁应该有的个子做的,来,试试合身不合身?”
兰儿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扑进了娘亲的怀里,香儿和郑婉娘赶紧劝了一会儿才劝住,香儿接过衣服说:“娘,女儿来替您换上好吗?”
香儿替娘亲换上了草原服装,看着女儿换上自己亲手做了衣服,太皇太后甚是欣慰,脸上泛起了红晕,将女儿拉入怀里,久久地抱着女儿。
这时,下人通报太上皇、太后及皇上、皇后来请太皇太后去看草原歌舞。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进入殿中,看到太皇太后已经换好了衣服,赶紧请安!他们简直是太高兴了,今天,太皇太后精神居然这么好!皇上景胜直接就拍了一下香儿的脑袋,私下对香儿说:“丫头,真有你的,真能让皇祖母清醒过来!”
香儿故意叫了一声:“哎唷!疼死我了!皇祖母,皇帝哥哥打我!”说着就往太皇太后跟前凑:“皇祖母,您可一定要好起来,不然,皇帝哥哥以后欺负香儿,谁替香儿做主呀?”
太皇太后看着兄妹两人逗笑,非常开心,说:“好,皇祖母活一百岁!一定不准胜儿再欺负咱们香儿!”
这时太上皇走上前来,扶起母亲道:“母后,让儿子背您去参加篝火晚会好吗?”
太皇太后笑着说:“儿呀,你今年都是六十五岁的人了,怎背得起母后呢?到时候将你的腰闪了可如何是好?母后还是坐轿辇去吧!”
赵萧龙马上蹲在了母后跟前,坚持让母后爬到自己背上:“母后,您放心!儿子硬朗着呢!上来吧!让儿子尽尽孝心!”
香儿马上笑哈哈地打趣道:“皇祖母,这么好的人背轿子,不坐可惜了!来来来,上去吧!香儿扶着您,享受一下您儿子的孝心!”
说着就来扶太皇太后,兰儿也在边上扶着自己的娘亲,还说:“母后,皇兄的背可踏实了!兰儿小时候最喜欢让皇兄背兰儿的!来,上去吧!女儿扶着您!”
太皇太后真的就上去了,趴在儿子背上,太皇太后眼泪流了下来,她想起了先前怀着兰儿时孕期反应睡不着觉,自己的夫君就是这样背着自己直到自己睡着了,如今趴在儿子的后背上,太皇太后又想起了夫君,是该去见夫君了!
香儿和兰儿一左一右地扶着太皇太后,众人拥着一起来到御花园的草坪,那里早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着太皇太后来了以后就开始表演!
众人来到御花园,太上皇直接背着太皇太后上了观看台,其实观看台并不高,只是为了防止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等人受风着凉而设的,除面向草坪的方面外,其余三面都用帐缦遮挡住。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兰儿在看台上就坐后,各位太妃和妃子们在旁边安排的位置上依序就坐,各位亲王都站在看台的边上,一切就序。香儿就去找三哥,景丰告诉香儿一切都已经就绪,香儿马上站到观看台的前面对着台上的人说:“皇祖母,今天是您八十大寿,咱们破一下例,不如先前一样搭戏台唱戏,咱们今天模拟草原的节日篝火晚会,来一场赛马比赛如何?”
太皇太后因为吃了丹药的缘故,再加上喝了参鸡汤,精神非常好,高兴地对着香儿赞许地笑着:“孩子!皇祖母谢谢你!你费心了!”
香儿谦虚地说:“皇祖母,我们今天在场的都是您的子孙,为您做事是我们做子孙应尽的孝心!”
香儿接过秋菊递上来的一杯酒,举过头顶,大声说:“皇祖母,香儿祝你健康长寿!开心快乐!”
这时,赵萧龙也端起酒杯站起来,对着自己的母亲,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今天,在此为太皇太后过八十大寿!在场的都是咱们自己家里的人,都是太皇太后的子孙!大家不要拘束,举起酒怀,祝太皇太后寿比南山!”
太皇太后坐在坐位上,坐在边上的兰儿替母亲端起了酒杯,太皇太后看了大家一会儿,说:“孩子们,谢谢你们!哀家活了这八十年了,一路风风雨雨过来,幸好有你们这些懂事孝顺的孩子们,哀家心里知足了,特别是香儿,为了满足哀家见兰儿的心愿,孩子没有足月就让孩子生下来,没有满月就不顾产后虚弱来回二十多天帮哀家寻回兰儿,孩子,你辛苦了!哀家感谢你!今天,能与哀家所有的孩子在一起同乐,哀家非常高兴!来吧!哀家喝不下酒,就以茶代酒,与孩子们同乐!”
众人欢呼着,举起酒怀一饮而尽。只有香儿,听着皇祖母的话却如此伤感!手里的酒杯就那样高高地举着,想到皇祖母的大限已到,心中悲伤起来,一时楞在那里。台上景胜已经发现了香儿表情有些不对劲,对着台下角落里景丰使了个眼色,景丰立即明白,走到台前接过香儿的酒杯,将香儿拉到边上,到了场边上,香儿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三哥怀里哭了起来,景丰拍着香儿的后背安抚了好半天,总算让香儿平静下来,香儿就是这样情绪化很强的人,喜怒哀乐在亲人面前从不掩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发出来就好了。
待香儿平静下来,歌舞已经开始,景成真是厉害,将“草原牧曲”还原得惟妙惟肖,让太皇太后看了简直就如回来草原一样,太皇太后高兴地对兰儿说:“孩子,娘跳不动了,如果娘再精神好一些,娘真想去跳上一曲,你去跳吧!龙儿,玉儿,让孩子们都去跳舞去吧!”
香儿这时已经恢复如常了,听到太皇太后的话,香儿带头拉着园儿、真儿两个小孩子去了广场与那些舞姬一起跳了起来,香儿刚才看了一下就了解了基本步子,跳得像模像样的,两个小孩子只是在那里跳着好玩,这时景瑞、景平、景似带着他们的妃子也融入跳舞的人群,广场上人越来越多,大家今天看到太皇太后精神好了一些,也都想放松一下,这么长时间来,因为太皇太后的身体状况,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今天总算可以松懈一下了。
跳了一会儿舞,热闹了一会儿,景丰示意景成该停了,景成通知乐队停止了伴奏,跳舞的人群都散开了。这时香儿贪吃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草坪的四周烤着全羊呢,香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御花园,香儿馋得口水直滴,从腰间拨出随身短刀就冲着看台边上的那只烤羊去了,到了跟前,用刀削下一块肚子上半肥的羊肉就塞进嘴里,那个香哟,吃得香儿嘴角都流出油来了,香儿正准备再用刀割下一块吃个够,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香儿回头看是八哥、如烟和云蟒还有鸽儿,景瑞的侧妃阿努娜今天没有来,她为景瑞生下一个男孩子,如今还没有满月,香儿的第三子慎儿应该和景瑞的第三子差不多时间出生,香儿为了争取时间了却皇祖母的心愿,提前让慎儿出生,慎儿侥幸当上了哥哥。鸽儿高兴地拉着香儿说:“香儿姐姐,听说今天这场篝火晚会是你设计的,真是太有才了!香儿姐姐,鸽儿好喜欢!”
景瑞在旁边说着风凉话:“鸽儿,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有才了?你们看她那吃相,简直就是一吃货!”景瑞无论何时就喜欢与香儿对着来,但是在景瑞的心里,香儿是他最疼的妹妹。
鸽儿不敢顶撞景瑞,云蟒才不管景瑞什么身份,他生气地说:“八王爷,谁说咱们家香儿就只是吃货,你有本事设计一场活动让太皇太后高兴一下呀!”
云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是呀,景瑞你还别不服气,香儿这丫头还真是比常人就多了一窍,这样的鬼点子咱们可想不出,你看看,太皇太后高兴,太上皇高兴,太后高兴,朕也高兴,还不影响御花园的景致!”
只见不远处景胜带着皇后莲儿也来到这里,景胜走到跟前说:“好了,下面要进行马术比赛了,兄弟们,都上吧,让女人们看看谁的夫君最威武!”
香儿一听说皇兄们都参加,心中猛然也动心了:“他们能参加,香儿为什么不能参加呢?反正展大哥不在京里,看不到香儿野的样子。”香儿扭头对着冬梅使了个眼色,冬梅立即明白,转身就走。香儿看他们兄弟还在那里说着马术的事,转身对着烤熟的羊看了一会儿,伸手撕掉一个后腿,拿在手里边啃边去了看台,太皇太后看着香儿捧着羊腿啃,慈祥地伸手想替香儿擦掉嘴角的油渍,谁知香儿伸出空闲的手抓住了太皇太后的手,顺便给太皇太后把了一个脉,然后轻轻地放下太皇太后的手说:“皇祖母,您来一口羊肉如何?”
太皇太后摇摇头疼爱地说:“丫头,看你的吃相,慢慢吃,小心别噎着!”
香儿又将羊伸到母后面前,问太后娘娘吃不吃,太后娘娘笑着直摇头,然后转头对太皇太后说:“母后,您看咱们家只有香儿能有这么好的味口!”
香儿才不管那么多,又让娘亲吃,娘亲也不吃,于是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使尽的啃着羊腿,不一会功夫就撕啃了一大半,这时广场那头冬梅在向香儿招手,香儿扔下羊腿就跑了,连手也不擦一下。
广场那头,冬梅已经在那里等着香儿,香儿跑过去以后立即被冬梅拉到草坪边上的桃花林里面,香儿的白马就被秋菊牵到了这里,香儿高兴地拍了两个丫头的肩膀说:“太好啦!你们两个真是太给力了!”香儿说完就来到白龙驹跟前,一手抓住脖套,脚蹬足踏,飞身上马。
骑上马的香儿让秋菊去看看广场上马术比赛开始了没有。所谓的马术比赛实际是众人骑着马抢彩球,抢到的就是胜者,是有奖品的,今天的奖品是一百两黄金。
秋菊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已经开始抢彩球了,香儿双腿夹紧马肚子,在马屁股上打了一下,马儿撒着欢就冲了出去,香儿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景瑞大叫道:“死丫头,你来干什么,这里是男儿们的战场,快出去!”
广场上有十几个人在竞技,都是赵家的子孙,孙子辈的男儿只要懂马术的都上场了。香儿才没有那么听话,她也从来就是与景瑞对着干的,香儿大声反击道:“凭什么让我出去,要出去你出去!”说完绕过景瑞就策马进入抢球的队伍里,那真是如草原上的竞技一样,个个生龙活虎,抢得非常带劲。除了皇上,所有的年青王爷们都参加了竞技,而且使出了浑身解数,虽然奖金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更多的是为了让太皇太后看一场真正的草原马术比赛。云蟒见香儿进来,高兴地大声说:“香儿,你也来了!跟着云蟒,可不要让自己受伤!”
看台上所有的人见香儿也冲进赛场,去参加男人们的竞争,都为香儿捏了一把汗,怕香儿伤着自己。景胜更是着急得说出声来:“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怎么跑去赛马,那是她玩的吗?”台上的人急归急,但也阻止不了,也无法叫停这场比赛,只求不要伤着香儿。
香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香儿的坐骑白龙驹可是一匹上好的赛马,经历了许多的考验。进了马场,白龙驹立即适应了战场,听着香儿的指挥,不一会儿功夫,香儿已经靠近了彩球,还没有等弯腰伸手去捡,就被景瑞伸手抢得先机,正要捡球,云蟒可不干了,敢欺负香儿,门都没有,云蟒迅速伸手抓起彩球并扔向远处,让景瑞拿不到手,香儿高兴地大叫:“蟒哥哥,好样的!气死八哥,谁叫他欺负香儿的!”
说完又策马进入抢球的队伍,赛马的人员当中不仅云蟒护着香儿,平时疼爱香儿的景丰也护着香儿,他和云蟒合力,阻挡着其他人靠近彩球,护着香儿去抢彩球。经历半个多时辰的抢夺,最后居然让香儿抢到了彩球,当然,这其中也多亏了景丰和云蟒的帮忙,香儿抢到球迅速拿到看台,高举着彩球,众人都欢呼着,笑闹着,大声高呼着,喝彩着。
香儿将彩球拿到皇上面前,大声说:“皇帝哥哥,给赏钱!”
看台上太上皇、太后娘娘高兴地说:“还是咱们香儿能干,那么多男人都抢不过咱们香儿!”
景胜从郭槐手中接过装着一百两金子的托盘,递给香儿:“好,朕这就赏你,来,接着吧!”香儿接过赏钱,分成三袋,高兴地将其中一袋交给秋菊收好,然后高兴地对景胜说:“皇帝哥哥,谢谢您!”顺手还拿起景胜桌上一只大苹果啃了起来。香儿蹦蹦跳跳地来到云蟒和景丰跟前,一人递上一袋钱说:“三哥,蟒哥哥,刚才谢谢你们帮忙,赏金我们三人平分吧,一人一袋!”
云蟒和景丰也不推辞,各自笑嘻嘻地收下钱袋揣入怀里,景丰顺手摸了一下香儿的头:“这还差不多,三哥和蟒儿没有白帮你!多谢啦!”
这时,景瑞走过来,看着香儿了吃相,嘴里“嗤”了一声,不服气地说:“哼,要不是三哥和云蟒哥在那里护着你香儿抢球,完全不让兄弟们靠近,香儿你能抢到球吗?”
景丰哈哈大笑:“景瑞,你也别不服气,这就是咱们家香儿的本事,你要是有本事也和兄弟们合作呀!哈哈!”
香儿走到景瑞跟前,拍拍景瑞的胸脯,故意气景瑞:“八哥,你不服气是吧?有本事你也让蟒哥哥和三哥帮你呀!”
正当兄妹几个在那里说笑逗嘴时,只听得看台方向兰儿的哭声传来:“娘,娘,您怎么啦?娘,您醒醒呀!”抬头望去只见太皇太后晕在了兰公主的怀里,众人听得兰儿的喊声都围了过来。
香儿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扔了手中正吃着的苹果,来不及一步步走向看台,直接用轻功飞向看台,来到皇祖母身边,众人让出一个口子让香儿进来,香儿抓住皇祖母的手腕把了脉,脉相越来越弱,香儿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
香儿赶紧从腰间取出一粒提神丸塞入太皇太后嘴里,在脖劲处稍用力,药丸就顺着喉咙滑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太皇太后幽幽醒来,香儿又顺手把了一下脉,这时太皇太后看看众人,无力地抬起手拉住香儿的手:“孩子,皇祖母快不行了,谢谢你为皇祖母做了这么多,哀家还有一事相求,香儿,你要答应皇祖母,替皇祖母好好照顾你娘!”
香儿流着泪点点头。这时,太皇太后又转向景胜:“胜儿,你要答应哀家,替哀家好好照顾香儿,护着香儿!”景胜握住太皇太后的另一只手点点头。
太皇太后又抬眼看向她的几个孩子们:“孩子们,哀家生、生了你们、你们几个,是哀家的福气,你们、你们都是、都是哀家的好儿女,不要难过!兰儿,兰儿,娘的女儿,别哭!你是娘唯一的女儿,娘、娘最希望你幸福、快乐!哀家、哀家的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太累呀!你们让哀家好好地、好好地休、休息吧!……”太皇太后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消失,太皇太后歪倒在兰儿的怀里,众人跪在了地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