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凌瑾彻在庭中散步抬头望着天空,发现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但却像是被黑布蒙上似的朦胧且模糊。凌瑾彻不由叹息道“悲欢离合,不尽人意;阴晴圆缺,却凭天意。”
这时凌瑾彻身后出现一人唤他的名字,转身一看那人正是凌瑾范。
“兄长,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兄长已经开始布置兵防,以防京都那边偷袭。”
凌瑾范说道“白日里一直在想这些事情脑子有些混沌,故来庭中走走。倒是你为何作诗如此消极,刚凯旋归来这样不利军中士气。”
凌瑾彻向凌瑾范鞠礼道“兄长教会瑾彻铭记,只是月色凄凉有些伤感罢了,无伤大雅。”
凌瑾范说道“瑾彻,行军打仗鼓舞军中士气我不如你;可论平衡军中各中关系知人善用你不如我。你太感情用事了。虽我知道你不耻当年我作的事情,但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镇关城的百姓好。”
凌瑾彻默然,良久说道“包括挑起京都和赤炎城的战争?”
凌瑾范眸色深邃的看向他“原来当年的事儿你早就知道了。”
两百年前蚩尤自恃兵精将足四处征战,几年间大半天下都让他收入囊中,所攻下的城池不施仁教,滥用刑法,纵容士兵奸杀截虐,百姓叫苦不迭。轩辕首领携众家族齐心降服蚩尤后,天下归一,众家族都以轩辕家族马首是瞻。开创盛世,收复失地的轩辕首领,轩辕章被称为轩辕始帝,流传后世受万人香火。蚩丹一族因势力太过强大若尽数铲尽恐另生祸端,故轩辕始帝只将蚩丹一人车裂于市,归顺的众人全部赦免并赐赤炎城终身守护。
就这样过了近一百年,都说合久必分,现任黄帝轩辕庭势弱且专宠文臣,冷落武将。武将似有不忿。各族虽未起兵但却也蠢蠢欲动。且多有匈奴屡次侵犯边境,一时间民怨四起。
镇关城在京都以西,将军凌瑾范亲自挂帅阻绝匈奴,才使京都不受匈奴侵扰。
“少主,凌家现在手握重兵。虽然明面上还保持中立,但是镇关城守将凌瑾范的夫人却是蚩丹的嫡孙女蚩灵儿,不可不防呀。”说话的人双手作揖,向前鞠躬,似极为尊敬面前这位负手而立,背对着他的少年。
只见这少年缓缓抬起手半侧转过来,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未满二十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眉宇间霸气中带有一丝温柔,谦虚中带有一丝傲岸,眼神清澈却藏不住睿智,高挺的鼻梁,看似薄情的嘴唇又有几分多情,嘴角时不时微微向上扬起,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人便是轩辕家少主轩辕谭。
“既然放心不下,那就除掉!恰巧前两天舅舅按插在凌府暗探来报,凌瑾范那夫人不日就会临盆,凌瑾彻却只身一人从前线归来,身无甲卫军保护,正是行刺的好机会!”
“少主,聪颖世间罕有。可这凌家将军诡计多端,恐怕有诈。况且战事四起斩将不利于军中士气!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且不说凌瑾彻是否已经与蚩家站在一派,若此时凌瑾范再大胜匈奴,可不会像几年前那样好摆布了,刚出头的钉子要打平才行。况且凌瑾范与蚩家不同,蚩家乃蚩尤之后,各族先祖均有死于蚩尤之手,若号召各族定会群起而攻之。而凌瑾彻不同,虽无显赫家族,却凭一己之力与各族平起平坐,后起之秀无不敬仰,乃当世大英雄。若他要反,各族的心思就难测了。况且今夜机会难得,错过了不知下次机会在什么时候,”
“可是,少主此时行动未免太急促了一些,”还没等魏澜说完,轩辕谭就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的少将军你这也未免太谨慎了,况且还有凌府还有内应不会有什么事的”轩辕谭推门而出,只留下魏澜一人眉头紧蹙陷入沉思。魏澜家族时代镇守汉中,京都为了牵制汉中也为了平衡各族的关系,魏家嫡子很小的时候都会送往京都做少主伴侍,直至汉中现任城主身死后方可回汉中继承父位。
镇关城内,家家已经挂上红灯笼,来往镇关城的人也络绎不绝,似乎都想沾沾凌家喜气。蚩家嫡子蚩枫更是三天前就已经来到镇关城。一时间所有人的目标都盯着蚩灵儿的肚子。
凌府内却与往常无异,甚至府内的守卫都比平常少了许多,现已都派到前线驻守。
府内便只剩下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和凌瑾范夫妻二人。
只听见一墙角边上有人窃窃私语道“都知道将军宠爱夫人,以至于怎么多年身边连个小妾都没有,终于将军盼星星盼月亮才盼第一个孩子的到来,要是夫人这一胎是个郡主,凌家主母的位置可能也保不住了”
另一人却说道“夫人身份显贵,是蚩家之后,就算生的是郡主,地位也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刚才那人又继续说道“显贵有什么用,正因为夫人是蚩尤族之后,多少家族都不屑于他联姻,无奈只得黄帝赐婚才嫁给那时身无寸功的将军。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将军战功卓著,多少名门贵胄都想把自己家的女儿嫁进将军府。况且这几年夫人都无所出,这终于有了一胎,若不是世子,地位如何保得住?”
突然有个小丫头匆匆走过来,拽住说话那人的耳朵“胆子不小,主母也是你可以议论的,像你这样的,我现在就应该吩咐下人将你乱棍打死,看以后谁还敢乱嚼舌根”
周围的人见到那丫头后便四处逃散,不一会只剩下那两人。
“环儿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饶过我这次吧。”
环儿冷哼一声“饶过你?下次还会有很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所以必须严惩你杀鸡儆猴”
那人已经吓得跪在地上,不断地搓着双手说道“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饶过我吧”
这时环儿身后的一人缓缓地走向前去,对着环儿说“算了吧,还是饶过这丫鬟,本也是无心之过”
那丫鬟抬头看着刚刚说话的人,脸色瞬间惨白说话开始结巴不似刚才那样伶牙俐齿“夫——人,我——”
眼前这位女子便是凌瑾范的夫人蚩灵儿,岁身怀六甲仍雍容华贵。虽不施粉黛却仍气若幽兰。
蚩灵儿柔声对那丫鬟说道“你去忙吧,这没你什么事儿。”
那人便叩首后边匆匆离开了。
环儿是三年前匈奴之战,凌瑾范从前线救下的小孩,父母在那场战争中都死去,那时她才九岁,于是凌瑾范将她带回了府里放在蚩灵儿的身边。
这时蚩灵儿花容月貌的脸上已经沁出了汗对着环儿说“那丫头话说的难听但也在理”
环儿从怀中掏出手帕为蚩灵儿拭汗,蚩灵儿见环儿不曾答话便抓住那只为自己拭汗的手说道“环儿,将军已经而立多年,却只我一人照顾他,你说万一我这一胎生的真是女儿”
环儿拖着夫人的手缓缓地向前面的凉亭走去“夫人年轻且绝色,又有将军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害怕这些做什么,再说几天前来的祭司不也为你占了一卦说夫人的肚子里若是个小世子必定名垂千古,若是郡主也必定是绝世佳人,况且当今轩辕黄后四十有余才诞下嫡子,只要有将军的宠爱还怕没有生世子的一天?”
美妇叹息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还是希望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