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鬼？”
夏语打了个哆嗦，瞪大了双眼，看着旁边的梓虞。
“你说那都是鬼？”夏语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煞白，额头冒汗，“那你说的不要看他们……”
梓虞开着车，没有注意到夏语的脸色变化，只是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一丝异样，却只认为他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嗯，因为两界通道的特殊，阴阳是两隔的，也就是说，那些鬼是感受不到你的活人气息的，但是如果……”
“但是如果看了他们，他们就知道了我是活人？”梓虞还没有说完，夏语就自顾自地接上话，语气中还有一点茫然。
“对！”梓虞颔首，但随之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会真的看了吧！”
夏语摇了摇头，动作好像一个提线木偶，说话声好像从遥远的天外传来一般，虚无缥缈。
“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一眼算吗？”
梓虞沉思了一下：“如果趁鬼还没反应过来就移开了目光，那应该是不算的。”
“那我就没看到了。”
“那就好。”梓虞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碰到了。”
夏语的语气仿佛是一个病人，一个刚被医生通知死期的病人。
吱吱吱！
小轿车一个急刹车，猛地掉头。
夏语的魂都被这个急刹车就吓了回来，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要去哪？”
梓虞面无表情：“我把你送回车站，你买张车票回去吧。”
“为什么呀！”
“你别死在我家。”梓虞没有任何声调的变化，好像只是在拉家常。
“你、你、你……”夏语瞪大了双眼，一时说不出话。
又是一个拐弯，小轿车转入了一条小道，路上没有其他的车辆。
夏语已经发现了，这并不是回车站的路，梓虞的话大概只是开玩笑。
他小心翼翼地问：“梓虞……这到底是去哪？”
梓虞没有再说送回家之类的话：“去找个专业人士。”
“哦。”
夏语坐在副驾上，端庄、优雅，生怕梓虞改变主意。
但没过多久，夏语就保持不住了，躁动不安，抓耳挠腮。
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抓鬼的专业人士？”
梓虞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夏语的焦躁不安中，小轿车沿着越发偏僻的小路来到了一座小木屋旁。
梓虞将车停在离木屋不远的草地上，熄火，推门。
夏语刚推开门，就看到梓虞直接走向了木屋，他连忙合上车门，快步跟了上去。
笃笃笃。
梓虞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嘎吱——
木门应声而开，伴随着难听的开门声。
夏语屏住了呼吸，他可不认为有人在门后一直守候着，一有人敲门就开门。
梓虞回过头，歉意地看了夏语一眼。
“本来只是想请你来玩几天，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夏语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回应道：“不是，是我没有注意，疏忽了。”
梓虞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屋。
但夏语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句低语：
“是我没有提前跟你说明。”
嘴角微微勾起，夏语紧张的心情忽地就完全平复了，连忙跟着走进木屋。
刚一进屋，身后木门无风自动，“嘭”地一声自行关上。
夏语只是缩了缩肩膀，没有其他过激行为。
屋内家具不多，在中央摆着一个圆桌，圆桌四方各摆放了一张椅子，其中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张高背椅，其它三张则是没有靠背的椅子。
高背椅后面是两个并排的书柜，上面摆满了书籍，从露出来的书脊看，这些书籍什么语言的都有，中文、英文、日文，还有其它的夏语不认识的语言。
圆桌的左边是一个壁炉，充满了历史的气息。
墙上挂着一个壁钟，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圆桌的右边是一个螺旋向上的楼梯，楼梯后面是两扇门，通过半掩着的门口看进去，其中之一是厨房，另外一扇门通向卫生间。
从外面看，木屋有两层，想必二楼就是起居室了。
而屋内的照明由天花板吊下来的一个电灯提供。
“这种时候应该会出现一个老巫婆，身披着全黑带兜帽的斗篷，上面点缀着繁星，一手托着水晶球，一手抱着黑猫，然后铺开一副塔罗牌，口中说着‘要占卜吗？’”
这样的场景，顿时激起了夏语的想象力，让他小声哔哔了两句。
梓虞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打开电灯，然后坐到圆桌的侧面，静静地守候着。
夏语跟上，坐在她旁边的座位上，也就是高背椅的对面。
噔噔噔！
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将夏语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一个人慢慢走了下来。
据夏语目测，此人的身高不足一米六，大概是152、153左右，一头及肩黑发，末端微卷，就这样径直走到夏语对面，坐在高背椅上。
夏语趁机快速打量着这个女孩的样貌。
五官很精致，还带着一点婴儿肥，无论是身高还是面容都完全符合“萝莉”这个概念。
到此为止的描述都很正常，就好像在街上随便见到的一名普通女孩，那么后面开始说点不那么普通的。
她右眼的瞳孔与左边的黑瞳不同，是一颗血红色的瞳孔，目光幽深，好像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风景。
或许是受到血瞳的影响，身上穿着的是黑红色调的哥特风洛丽塔洋装，手里拿着一个熊玩偶。
“嘶！”
夏语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吐槽的冲动，只能在心底暗暗说给自己听。
“这装扮，似曾相识啊，不，应该说在很多地方见过。”
这一瞬间，夏语脑海中闪过了不少游戏或者动漫中的角色。
从坐下开始，就一直看着夏语的哥特萝莉开口了：“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一些很失礼的想法。”
“嘛，将死之人，我就不追究了。”哥特萝莉转过头，“梓虞你带他来就是为了让我救他？”
梓虞向着她微微躬身：“是的，格莉小姐。”
她摇了摇头：“救不了，别治了，等死吧。”
“喂！”听到这话，夏语心中出现了惊慌、不快、愤怒、绝望等情绪。
刚准备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或者还要破口大骂两声，但随即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因为他看到了梓虞的眼神。
梓虞就平静地直视着格莉的双眼，眼神中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完全传达了出来。
就在哥特萝莉被梓虞的眼神盯得有点不自在的时候，梓虞终于说话了：“格莉小姐，我知道您可以的。”
“我……”
梓虞打断了格莉的话：“先不说怎么解决问题，您能看出他发生了什么吧？”
格莉嘟起了嘴，点了点头。
轻轻跳下高背椅，噔噔噔跑上楼，不到一分钟，又噔噔噔跑下来。
夏语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移动，在她下楼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瞪得滚圆。
只见格莉娇小的身躯后面，原本被她抱着的熊玩偶正在直立行走，两只粗大的熊掌抱着一面两米高的全身镜。
格莉重新坐回到高背椅上，熊玩偶推开没有人坐的椅子，将全身镜放在那个位置，正面向着夏语。
“你们自己看吧。”格莉示意夏语看镜子。
夏语看过去，镜中是正常的镜像。
但随着一道红光闪过，镜子的画面渐渐发生了变化。
只见夏语张大了嘴巴，愣愣地看着背后那一道仿佛由白色雾气构成的人形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