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
赵灵右手捂着额头，睁眼一片漆黑，心中疑惑不断，这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
很快，她耳边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不过这声音有点熟悉，还有点怯怯的。
“你醒了？”
“你还好吗？”
赵灵左手后撑地面坐起，周围黑得可以，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身旁触感温软，胆子稍小点都可能误以为撞鬼了。
听着声音，她脑海中浮现出兽皮少女模样，故作疑问，“你是……？”
“我？我们刚见过，我有名字，顾思君。”
赵灵这会儿听这声音感觉有点雀跃，心中稍定，对方无害，便礼貌性回道：“在下赵姓，单名灵，赵灵。”
“顾姑娘，你可知这是哪？我们又怎会在此？”
“嗯？你忘了？”
顾思君拍着膝盖起身，黑暗对她并没有阻碍，在这漆黑的四周，依然清晰可见，“刚刚地上闪过一道白光，我不知道在哪，醒来就看见你，你昏迷了很久。”
她顿了顿，低声迟疑道：“还有那个，你给我感觉很特别……有种亲切熟悉的感觉……”
“哦，谢谢。”
赵灵冷淡回道，黑暗中凭感觉看了眼顾思君所在位置，挑了挑峨眉，暗自腹诽，我跟你一不生二不熟，可别自来熟，我对你仅限感觉不坏，好奇而已。
她摸黑扯下发冠，摇头甩了甩如瀑布般散开的乌发，手指从耳畔撩起，捋成一束，重新冠上发束，“顾姑娘，我们可能遇上了古阵法。”
“古阵法？那是什么？”
“嗯……”赵灵摸着地面找到石壁，缓慢扶着站起，“古阵法就是古阵法，这种东西分类杂多，一时说不清，你只知道很玄妙很麻烦就是。”
“噢。”
黑暗中沉默了会儿。
“你在干嘛？”
“嗯？当然是找出去的路——”赵灵无语地回答，当回首时发现身侧多了对微弱光源，扑闪扑闪的，这吓了她一跳。
她惊疑道：“你，看得见？”
“你看不见？”顾思君反惊讶道。
赵灵脑袋宕机，什么叫我看不见？稍正常点的都看不见好吧，不过这对她而言并非特别出奇，奇人异事罢了。
她拍了拍小手上泥石，抹黑朝前伸手探了探，揪住她毛绒皮边角，淡然道：“顾姑娘，那……有劳你带路了。”
“你不怕我？”
“？？？”赵灵茫然，“我为什么怕你？”
“噢。”顾思君眨了眨眼，反手握上那只小手，对方下意识往回缩了缩，她又握紧了下，语气透着愉悦，“我牵着你走。”
“……”
许久，赵灵声若蚊鸣应了下，心理还是感觉毛毛怪怪的，虽很排斥这牵手之举，但最终忍住了甩开的冲动。
黑暗中，风声呜呜，干燥的空气裹挟着腐臭味，而地面碎石坎坷不平，时而能踩到异物，嘎嘣脆。
“这是个山洞。”顾。
“嗯。”赵。
“地上很多人骨。”
“嗯。”
“头骨里还有老鼠。”
“嗯。”
赵灵为之愕然，方才一路上看她明明少言寡语的，这会儿哪来那么多话，不过也好，她得到不少有用消息，这山洞有出路。
“顾姑娘，你与那俩人什么关系？”
“谁？噢，他们，刚认识的。”顾。
“你们找这伙人做什么？”
“嗯……”顾思君停顿了下，不带情感的回道：“杀了他们，报仇，然后听阿爹阿娘的去道府。”
“道府？你要修仙？”
“我听阿爹阿娘去道府。”
赵灵沉默了下来，对方小手握得有点紧，而且对方语气也不如之前轻松愉悦。
腾！
突然，山洞石壁两侧蹿起一排火焰，昏黄的光晕驱散了黑暗。
赵灵下意识立马抽回了手，轻揉着手心手背，打量四周。
地面白骨铺路，头骨里时而硕大巨鼠横窜，它们两眼无光，鼠鼻比寻常老鼠大许多，然四肢短小几乎看不见。
她好像在哪本书籍上看过类似的图文介绍，感觉有些不妙。
“哇，这里有画。”顾。
“嗯，这是壁画，通常用于记录当时重要事情，此地可能是处古遗迹。”
赵灵粗略扫了眼，石壁上小人围着巨剑膜拜，尔后小人排队放血，最后其中带着面具的小人行祭祀之礼，巨剑上浮现邪魔般模样的虚影。
内容有限，但她已大致明白，古人盛行祭祀神魔，那么此地多半是祭坛，至于祭拜对象，估摸着是魔神。
“吱——”
这时，黑影突袭。
赵灵正想得出神，此刻躲闪不及。
巨鼠大嘴眼瞅着就要朝她手臂咬来，眼下顾不得暴露不暴露，皓腕一翻，凭空多出一柄冰蓝长剑，反手抵握准备挥动时，她停住了。
“吱吱吱——”
下一刻，巨鼠被一只小手抓住，不停激烈地扭动着身躯。
顾思君揪着它皮毛，好奇中凑近火光多看了几眼，这小东西不中看，丑得很，还有点滑手。
突然它变得一动不动，怎么晃它也没反应，“这？死了？”
“等等！别丢！”
“诶？”
顾思君手中巨鼠已脱手抛出。
巨鼠在半空翻转身子，急速落地，凶狠地朝二人吱吱叫唤了几声，很快周围响起同样的附和声，且越来越多。
“这种小东西叫狡鼠，群居，喜食白骨，一旦缠上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在这能碰见。”
赵灵提剑上前，与顾思君并肩而立，忽然她感到惊疑，这些狡鼠行为颇为古怪，一个劲只对她们狠叫，却又停滞不前，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等等，它们似乎在害怕她？
“管它叫什么，这回能抓个过瘾。”
顾思君看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狡鼠，她一副蠢蠢欲试模样，早就听腻了叶爷爷和阿爹野猎如何如何有趣，当自己去尝试时，却只能望着一片雪地干瞪眼。
山洞猛地一阵摇晃，碎石抖落。
“吱吱吱——”
“吱吱吱——”
狡鼠幽绿的眼眸变得猩红，下一秒整齐调头，如潮流般往山洞深处流窜。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涌露好奇，默契同步朝里走去，越深入石柱越多，形成一条条岔道口。
没走多久。
砰！
金鸣铁戈的碰撞声。
顾思君想也不想反手轰出一拳，那道黑影直接撞上石柱，塌垮了半边，偷袭者也在不停巨咳。
“咳，咳咳——”
“又是你？陆安。”
“咳，啊？顾，顾姑娘？”
陆安听到声音抬头，又惊又喜又惧，很显然对方中途收回了力道，否则他怕是已成肉酱。
他艰难爬起，这时才注意到其身后蓝发姑娘，立马精神百倍，抹去嘴角血渍，微笑着迎上前。
“姑娘，好巧啊，我们真是有缘~”
“可不应验那句‘千里有缘来相会，你我皆为红尘客~’哈哈哈~”
赵灵峨眉微蹙，冰晶寒剑直接抵着他胸口，冷漠地凝视着他，“再往前，死。”
“好，好，好，我后退……”
陆安高举两手朝后退了几步，“不过，姑娘呐，此地危险重重，不但有怪鼠，还有不安好心的那伙贼人。”
这时，山洞又是一阵晃动，而深腹似乎传来魔性怪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