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抬起头,环视周围,周围那些之前说过风凉话的弟子都下意识低下头,或者往后退了一步,和他的视线错开来。
众人都没想到想到这个看似文邹得像个书生的弟子,动起手来,居然如此果断狠辣。
转眼间就废掉沈岩这个恶霸,不少的弟子在心中是吐了一口恶气。这个沈岩仗着自己凝气三层的实力以及有一个执法堂的表兄,在这条街上是横行霸道,不少的弟子都被抢过,心中的怨气堆积不少。
特别是那之前跟随着沈岩的那三名弟子,在陈墨的眼光下,不断连连后退,眼中十分忌惮。
对方连沈岩都敢废掉,更别说他们了,他们下意识咽了口水,心中忐忑。
陈墨并没有为难他们,反而遵从之前的约定,给他们每人一枚灵气丹。接过丹药的三人,连忙抱拳感谢,然后拖起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沈岩,落荒而逃。
“兄台,好气魄,废了这个沈岩,可是替我等受过罪的弟子除了一口恶气。”有弟子走近感谢道。
“是啊。只是这个沈岩有个表兄,乃执法堂的首席弟子沈嶽,听说这个沈嶽为人狠厉,之前就有弟子被他废掉修为,丢进大山之中。”
“陈兄此举虽然解了恶气,但是也触犯到了那个沈嶽,你要不还是趁夜逃吧,逃出仙门。凭陈兄的本事,拜入血刹宗完全没问题。”
“是啊!要是等沈嶽知晓此事,必然不会放过陈兄的,到时候陈兄想走就来不及了。”
在众人劝说下,陈墨先是对这些善意提醒的人表示感谢,然后摇了摇头。
自己是不会逃。
好不容易...真滴还不容易从世俗中走到仙门,认识众多的丹堂的师姐,还未见到将自己带入仙门的云师姐。
现在就要像一条丧家犬逃离仙门,他怎么会这样做!
何况自己也不是孤家寡人的,自己也是有着丹堂的师姐们。
陈墨擦拭掉嘴角的血丝,夕阳染红了天际的云朵,他吹着晚风徐徐,缓缓走回丹堂。
在山间,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男儿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我选择这样做了,我就去面对它。尽管结果再糟糕。”
“我一样不后悔!”
陈墨目光坚定,尽管书上说,要识进退,要懂取舍,但是他觉得之前那种情况,他要是退缩了,对方便会变本加厉,认为他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
“以前在世俗之中,我为了谋生,曾夹着尾巴做人...现在有人劝我...逃离宗门,且不说会顶着一个叛离宗门的名头...会不会在逃离宗门前,就被截获在半途中...而且师姐们恐怕会怎么看我...”
“我不会逃!”
陈墨回到了住所,便开始修炼,一夜无眠,轻柔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少年的脸颊显得坚毅。
已经快半年多的光载了,恍然如梦!
原本他只是一个梦想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光门耀祖的穷书生,转眼间,他就成为一名书籍上所记载的仙人。
他轻微叹了一口气,之前是不是自己太冲动,或许不废掉沈岩,或许就不会这样忐忑不安。
随即他摇了摇头,别人将他当成鱼肉了,他还能任人宰割嘛!
他走出他的小草屋,他已经知道屋外已经站着四五个人,这些弟子身穿统一的黑袍,在胸口上绘有一把滴血的长剑。
执法堂的弟子!
“你就是陈墨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去哪里?”陈墨皱眉问道,该来的麻烦还是来了。
“弟子广场!”
...
在这偌大的广场,有一座白石搭成的高台上,有一名身穿银色长袍,气质非凡的弟子负手而立,他剑眉星目,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令人侧目。
在这广场上的弟子,目光都不禁被吸引过去,有崇拜、羡慕之色,也有敬畏之色,好一些女弟子的眼眸中光亮不少。
在这位气度非凡的弟子旁边,有一个不显眼的弟子低着头,脸色苍白,眼中有狠戾之色。
“表兄,你一定要替我出气啊,那个陈墨蛮横无理,不仅无视交易区的规则,挑衅了执法堂的尊严,公然对我动手。”说到此,沈岩瞥了一眼表兄,看对方脸色淡然无波动,咬牙继续道。
“而且,抢夺了表兄赐给我的灵器,完全不把表兄放在眼里,甚至在大庭广众下废掉小弟我的修为。扬言说表兄离云师姐与叶师兄,差得可远了...”
沈嶽原来毫无波动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淡淡道:“嗯,那就将他修为废掉,丢进大山之中。”
风轻云淡,仿佛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沈岩知道自己这位表兄虽然言语上淡然至极,但是这个陈墨肯定完蛋了。他将拳头攥紧,眼中狠戾,这个陈墨定然会被废掉修为,丢进大山,沦为猛兽的口粮。
广场上停留下不少弟子,他们嗅到有一股腥风血雨将至的味道,上一次也是这般仗势,便是沈嶽师兄废掉一名任务中途逃走的弟子。现在前者依旧站在高台上,仿佛将要再度审判违反宗门法规的弟子。
忽然,沈岩眼中的寒光大绽,他死盯住一名往这边走来的弟子。他脸色狰狞起来,正是这个人废掉他的修为,让他沦为凡人,从此与仙道无缘,他恨不得现在就此人千刀万剐,用上尸毒,让这个弟子生不如死。
他咬牙切齿,捏了捏袖中的一瓶毒药。
陈墨,你必死无疑!不!求死不能!
这几位执法堂的弟子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执行任务般将陈墨喊话带来,所以陈墨也没有太大反抗,在几位执法堂陪同下,他来到广场上,周围的弟子都纷纷避开来,仿若遇到灾祸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表兄,这个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的陈墨。”沈岩站在沈嶽的旁边,恶狠狠说道。
沈嶽没有说话,面色淡然,只是看向这个弟子,陈墨就感觉有利剑逼近。
他抬头瞧向站在那高台之上的人,那人银袍腰佩长剑,剑眉星目,菱角分明,嘴唇单薄,身上有一股令人畏惧的肃杀之气。仿若这人站在那边,就是一座高山,压迫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违反宗门规则,废你修为,逐出仙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沈嶽双手负在身后,一双眼眸很是平静看着面前的弟子,仿若在审判着一件不足道以的鸡毛蒜皮小事。
但是,陈墨能感受一股巨大的庞然压力倾泻而下,全冲着他来,像是肩上扛着大山一般。
“我就想知道,我违反哪条门规?难道我就应该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不成!”陈墨咬牙,在巨大的压力下,满脸涨得通红。
“违反哪条门规,还需要我明说嘛。我说是便是,既然违反门规,那便剥脱你的弟子身份。”沈嶽脸上风轻云淡,他手一招,一枚令牌从后者的身上飞到他的手中,他一捏,那枚令牌砰的一声,化成齑粉散去。
哇!
陈墨口中喷出一道鲜血,那枚属于他的弟子令牌跟他彻底断了联系。他眼睛瞬间涨得通红,血丝密布,对方高高在上,一脸淡然从容,仿佛将一切掌握在手中,便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动手。
“违反门规...难道我还要束手就擒,乖乖地任人鱼肉不成...呵呵...执法堂也是乌合之地,连个公平都不讲...还谈什么执法。”陈墨嘴角溢出鲜血,惨笑道。
“公平是执法堂说的算,不是你。我所做的正是公平,你强夺同门弟子灵器,便剥夺你所有财物。”沈嶽平淡如水,但话语如同天雷捶打在陈墨身上,他嘴角溢出血。他腰间的囊袋飘了出去,里面有灵石,银色小鼎,以及那柄夺来的黑色利剑。
陈墨伸手想抓,但是身体如同重千钧,还是没能抓住囊袋,他目眦欲裂。
在广场众多弟子的注视下,陈墨有种天暗下来,只剩下自己的感觉,周围的人都离自己愈发地远,就剩孤单的自己。一座大山就横在自己面前,自己是多么地无力。
“呵呵...”他拳头上攥出血痕斑斑。
“最后一条,废掉同门弟子的修为,那么...”沈嶽伸出手掌,向下抓拢而去。
“废掉你的修为,逐出宗门,丢进大山,生死由天。”像是宣判了一只蝼蚁的命运,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呵呵...呵呵...”陈墨笑出声,随即他哇的一声,喷出一道道鲜血。
他感受对手抬手间,天地间仿佛有一股庞然至极的压力涌向自己,像是一把无形的巨手抓住自己,攥紧!他的全身骨头在这巨力下都吱嘎吱嘎作响。
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
“呵呵...我要是有实力...你敢这样跟我进道理嘛...”陈墨咬牙,眼眸血红至极,盯着高高在上、宛如神人的沈嶽。
“蝼蚁!”平淡无波的沈嶽终于有一丝愠怒,但也仅仅这一丝。
咔嚓!
这一声宛如天雷在他胸膛中炸响,他直接吐了一口鲜血,全力传来的压力达到一种极致,在他全力支撑下,骨骼被压迫得咯咯交碰作响。
特别是他的双膝弯曲到一种程度,他苦苦支撑着,嘴唇咬出血丝,以致于他不跪下去。
“我只跪父母...想让我跪...我死也不跪...”陈墨双手撑在腿上,让自己弯曲的腰挺直一分。
“那便废你全身修为。”沈嶽道,一指凌空点出,那空中有无形的波动向他袭来。
陈墨抬起头,一脸坚毅!
心却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