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里的学霸,她无愧于这个称号。
况且门门课都能拿到59分的成绩,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多一分及格,她不屑,少一分又太少,对自己不公平,所以只好拿59分。
这个成绩在他们尖子生班,是稳居最后一名的位置,倒数第二名平均分都要高出她将近二十分。
至于她是如何混进三班的,多亏她爸给校长开的空头支票,一栋实验楼,不过听说目前还在洽谈,时间都过去一年了,项目也还没敲定。
最开始她觉得她爸脑袋有问题,一个学渣被安排进全是学霸的班,这丝毫不有利于她的身心健康发展。以至于她从最开始的被嘲笑,被蔑视,被欺负。到现如今的三班一姐的位置,是如何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这完全可以出一本书写她的血泪史。当然,这也多亏于她在十一班的狐朋狗友们。
午休时分,在陈斯薇的盛情邀请下,陆子鸣‘欣然’同意与她共进午餐,可坐在餐桌前他就后悔了。
螺蛳粉,臭豆腐,榴莲饼,杀猪菜,牛杂汤面,韭菜盒子,皮蛋拌蒜。
所有他不吃的,她都点了一份。
还热情地招呼他:“别客气,敞开了吃,这顿我请了。”说着便用签子插了块沾满辣椒油的臭豆腐,一口塞进嘴里,满嘴臭的流油,还一脸意犹未尽十分享受的样子。
陆子鸣只觉得他空空如也的胃部一阵翻腾,他用尽全力压住,良好的教养告诉他,不能当请客吃饭人的面吐出来。
“对不起,我胃不舒服,不吃了。”紧接着便像风一般的跑去了男厕所,抱着马桶差点把胆汁吐出来,再出来时双腿已软,迷茫的眼神不知世事。
一抬头便瞧见正在撒尿的教导主任,他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猛地跑了过去,吓得教导主任浑身一颤,差点尿外面。
“老师,救救我,我要换座。”
曾经的天之骄子不过一上午的时间,就被小霸王欺负成这般模样,简直令人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教导主任听罢他的控诉后,便决心为他讨回公道,与陈斯薇决一死战。
这一头陈斯薇风卷残涌了大半,满足地边打着嗝边抠牙。
十一班的狐朋狗友见了,纷纷凑上前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哟,今天怎么自个儿在这吃呀,怎么没去找我们?看我新整的头发,好看不?”王小菊撸着又红又蓝的头发,整个儿一鸡毛掸子。
陈斯薇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好看死了。”
王小菊媚气一笑,没骨头似的倚在身边的傻大个儿怀里。那傻大个愣呵呵的,反应迟钝,但孔武有力,一身的腱子肉,是打架的能手,平时也只听王小菊和凡哥的差遣。
“凡哥呢,他去哪了?”
王小菊一摆手,说道:“别提了,凡哥的老母病了,他去筹钱了。”
陈斯薇:“什么病?”
傻大个儿说道:“听说晚上下楼梯时摔断了腿,在医院躺着呢。”
“是呗,就他们那居住条件,半夜出门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搁谁谁不摔?”王小菊眼睛也没抬,伸手挑了块剩的臭豆腐,塞进嘴里,抱怨了句:“凉了就不好吃了。”
凡哥,这是大家伙对他的称呼,乃至于整个学校。本名叫莫凡,是全校有名的霸王,人家打架狠,他打架可以不要命,关键长得还不错,在陆子鸣没来时也算是校草一流,但如今却说不准了。
陈斯薇皱了皱眉,说道:“要不明天咱们去看看他妈吧。”
“我不行呀,最近不是要摸底考试了嘛,我们家老头儿看我看的特狠。不准外出,不准去游戏厅,更不准打架不准逃课。烦死了。”
王小菊皱着秀眉抱怨道。
陈斯薇:“那明天我自己去,对了,他去哪筹钱了?”
王小菊冲她眨了眨眼,笑道:“这还用我说嘛,他能去哪你不知道?”
她明白了,说好听了是筹钱,说难听了就是去抢了。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一会儿要上课了。”王小菊正准备起身离开,十一班的小麻雀们忽然问道:“薇薇姐,刚和你吃饭的帅哥去哪了?”
陈斯薇装傻:“什么帅哥,你眼花了吧?”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气质清冷的盛世美颜啊。别告诉我你想私吞啊,小心我告诉凡哥。”
陈斯薇冷哼一声,看起来十分不屑。
原本将信将疑的王小菊却来了精神:“真的假的,有帅哥?你背着凡哥跟帅哥约会了?”
陈斯薇不耐烦的解释:“屁约会,就是一新来的土包子,不知道食堂在哪,非得求着我领他去,都快烦死了。下午就让老师给我俩换座。”
“哟,不是吧,你俩还同桌?缘分呐薇薇姐。”
眼瞅着小麻雀们叽叽喳喳个没完,陈斯薇立马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直奔校门外的药店,精挑细选地买了盒胃药,还不断跟店员确认。
“吃了就能好吧?”
“吃了就能吃螺蛳粉,臭豆腐,榴莲饼,杀猪菜,牛杂汤面,韭菜盒子,皮蛋拌蒜了吧?”
店员不耐烦地摆手:“你这跟我报菜名呢?吃嘛嘛香,买了快走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付了钱把那盒药藏在裤兜里,揣走了。
下午一点,吃饱了饭人就昏昏欲睡,她强忍着困意,想把胃药交给陆子鸣之后再睡,没想到却等来教导主任的传唤。门外陆子鸣和教导主任并排站着,教导主任面露惆怅地抽着烟,似有话要说。
陆子鸣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回到座位收拾书包去了。
仅仅一上午的相处,就能让陆子鸣彻底的厌恶一个人,这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教室门关上,走廊里只剩陈斯薇和抽烟的大叔。
半晌,来自老男人的感叹:“薇薇啊,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会给人吓跑的……”
陈斯薇一脸委屈,“可是当初老妈就是这么追老爸的……”
老男人瞟她一眼,一提起妹妹,心底的酸楚一涌而来,人虽是香消玉殒多年,但毕竟是血脉至亲,撼动不得。无奈之下只能转移话题道:“陈建业对你咋样?要是欺负你,告诉老舅,老舅替你出头。”
陈斯薇睁着眼继续装可怜:“老舅,我不想换座……”
王志义拍了拍陈斯薇的肩,语重心长道:“听话,咱换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主要他爸是总裁,咱们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