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臻怔忪了一下,然后喜笑颜开:“那当然好了,我真是求之不得呢。”说完就握紧和墨岚渊相牵的手,继续往附近的镇子上走去。
墨楼主许是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痛快,本能地跟着走了两步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和她并排而行。一路上墨岚渊都在似有若无地打量她,云臻臻像是毫无察觉,偶尔和他的目光对上,还会回一个俏皮的笑容。
他们抄了近路,很快到了镇上。镇子不大,但是颇有一番自给自足的闲适悠然,买卖铺子种类也很丰富,云臻臻在各种蜀锦饰品和当地小吃之间穿梭,当真是来改善生活的。
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吃完了饭,云臻臻懒洋洋地拉着墨岚渊继续闲逛,墨楼主不是很习惯这种无所事事般的悠哉,就询问道:“你来镇上,没有什么正经事要做吗?”
云臻臻觉得有些扫兴:“墨大楼主,你就不能放松一下,过过闲适的日子吗,都说了就是来随便逛逛。”
她知道墨岚渊做一个清醒警觉的楼主已经习惯了,也不能太心急,就轻快地说:“那好吧,我们去仁安书局看看有没有新的江湖话本,这几天翻医书翻得我头疼。”
墨岚渊这时真心实意地询问她:“你,让我和你一起去仁安书局?”
“怎么了,我能去祥云客栈住店,你就不能去仁安书局买故事书看?”
墨楼主接受了这个邀请:“好啊,仔细想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呢。”
人人都说祥云客栈做的大,只要有人居住好像就能看见它的影子。这仁安书局也不遑多让,这么个偏僻的镇子也能看见,还别说,也许是这里的居民都挺悠闲的,来往的人倒也不少。
云臻臻拉着墨岚渊进了书局,对掌柜的说:“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故事啊。”
掌柜的赶忙点头:“那当然了,您不知道这些日子灵枢谷和长剑门都出了乱子,新出来了好些个话本。”
掌柜的拿出一堆话本让她挑,并且在一边向她介绍,说这些都是最近最畅销的书,旁人不知道蜀地这两大门派都出了什么事,就编排什么灵枢谷闹鬼、长剑门出了神仙之类的故事,可比实情看着有意思多了。
云臻臻和掌柜的闲聊:“啊,那你们这里有没有关于那个潜龙星舆图的故事,最近不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掌柜的吓得打了个哆嗦:“小姑娘啊,这个东西说不得,那可是跟浮云楼和朝廷扯上关系的,我们这小本生意哪个都得罪不起。”
掌柜的东张西望,见周围没什么人才低声对两人说:“我看你们像是外地来的大侠,我才跟你们说,你们不知道吧,那个长剑门的大弟子因为得罪了掌门被逐出师门,说是人遇到了恶鬼,已经没啦。尘霄现在后悔的准备请神仙替他办个法事,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啊。”
云臻臻压根就没搭理他,挑好了几个故事,就开始和他讨价还价。墨岚渊看着她认真和掌柜的算账,脑中却在分析刚才那一番话的深层含义。
到底还是云臻臻技高一筹,用优惠的价钱拿下了几本书。她兴高采烈地带着自己的战利品看向墨岚渊:“墨大哥,我选完了,你还要在这里看看吗?”
“不用了,是陪你来买书的不是吗。”说着他接过那几本书,付了账转身向外走去。
掌柜的送他们出门,对云臻臻嘀咕:“你说你这姑奶奶有这么一个又英俊又大方的夫君,怎么这么能计较呢。比我家主子还抠门。”
云臻臻说:“我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我爹生怕我们家会突然变穷,一直教育我们要攒些家底。当然了,买书的钱那不算浪费,要不然你上哪碰我这种大主顾。”
说完就追着墨岚渊走了。掌柜的见他们走远了,回到里间对一个人说:“主子,您也听见了,看来他们的情报和我们的一样,那个皇长子终于露面了。”
那人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声音有几分华贵懒散:“嗯,不过那可是倾举国之力保住的人,现在多半不在长剑门里了。无妨,有那图在,他早晚是要现身的。”
掌柜的恭敬请示:“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长剑门演了这出戏,我们去一趟便是,没有皇长子,那里也确确实实有一群乱臣贼子,其罪当诛。”
“那,墨楼主那里?”
那人叹息道:“总归会遇到的,希望她能做得好一点吧。”
回到灵枢谷,他们和空桑几人说了葬礼的事情。不论长剑门意欲何为,这个超度法事他们定是要走上一趟。
姚素问正在和云臻臻一起翻阅那些江湖志怪传说,听到这里就对蒋穆凡说:“这活着参加自己葬礼的事情可是难得,你若是露面,下一个灵异故事的主要人物恐怕又非你莫属。”
蒋穆凡万般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只说:“我当真是从来未曾看透过尘霄。希望我还能见到啸云。”
墨岚渊暗中思量,如果他们和幕后之人有联系,那么必然知道蒋穆凡在灵枢谷,这葬礼超度一事,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名目罢了。
不过也没关系,狩猎者和猎物在最后决出胜负之前,还没有明确的定位,他也可以反过来算计那长剑门。只是,云大小姐今天一切都坦坦荡荡,全程表现得无懈可击。倒是让他有些好奇,她究竟有没有传递什么消息出去,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云臻臻回了房,喝了一杯茶水,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她用多大的毅力才控制住不在墨楼主眼前出纰漏。她后来表现得坦荡是因为她根本就什么也不用说了,该知道人已经知道了。
她的眼中浮现了一丝愁绪:既然他都知道了,必然是不会放过长剑门的,那么难道不等到了那个藏宝图指示的地方,他们就要有交锋了吗?未免也太早了些。不对,要是从夫人那里看,就不应该有冲突。
云臻臻再次为自己是否能完成任务而担忧起来,怎么想最后倒霉的都只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