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臻臻倒也没推辞,一改刚才的局促,落落大方地走到林夫人身旁停住,没有管兄长和舒家姐妹的事情,也没有先开口劝墨岚渊,而是向玉言笑道:“玉大哥,这么快又见面了。没想到,此番您竟然想和墨楼主合作,想必是能开出让人满意的价码了。”
玉言笑道:“林夫人有撮合的意思,我自然是很尊重她的。另外,我不仅要对付那些乱臣贼子,更要对付那些在背后装神弄鬼的人,在这一点上,我想我和墨楼主是可以结盟的,不是吗?”
云臻臻看向墨岚渊,墨大楼主思索片刻,反问道:“阁下的意思,凭我一己之力,还解决不了这些事情了?”
“不,墨大楼主神通广大,自然是所向披靡,只是会多费些力气。要是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在场的诸位也是一样,最后谁能得偿所愿,就各凭本事好了。”
云焰烬于公于私肯定都是会站在他这边,舒家姐妹虽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却能看出这必定是个权势滔天的人物,对付前朝的人,自然还是朝廷的人有用些。
而姚素问和蒋穆凡就是跟着墨岚渊被卷进来的,说到底还是会支持墨楼主,到头来,不过还是一场二人之间的对决。
墨岚渊倒是没有拒绝:“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我倒是可以和你结这个盟,有捷径走,我又何必绕圈子呢,那么,玉公子,我们就算是盟友了。”
玉言点头:“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让小蓝听你差遣。”
云臻臻瞧了眼墨楼主,他面上不显,不过身上隐约有一声清脆的声响传来,听着像是匕首发出的,应是不经意间散发出了一丝战意。
她对玉言这种幼稚的挑衅行为不知如何评价,反正到时候玩大了收不了场,自然有山主收拾他。只是奇怪,不曾听说墨岚渊身上有什么短刃。
墨楼主自然是拒绝了他:“不必了,我信不过你的人。”
林夫人瞧着他们勉强达成共识,这个诡异而各有所图的联盟就算是短暂的结成了。她欣慰地说:“好啊,那我们就中午一起吃个饭,顺便商定一下各自应做的事情。”
因着他们才下了马车就来议事,且午间宴席尚需准备一段时间,因此将会由小厮领着众人到客房短暂的休息。
明面上是这样说,实际上彼此心知肚明,众人都需要和自己人商量一下对策,理清现在的状况,以及如何在接下来的行事中在盟友随时可能翻脸的境况下,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林夫人说是乏了,独自一人回房间休息。舒家姐妹紧随其后也告辞离开。剩下云臻臻在她的兄长、半个同盟和任务对象间果断地选择了跟随墨大楼主。
墨岚渊见她选择自己这边,倒也没说什么,就领着她和看热闹的姚、蒋二人向外走去。只听得后面玉言对云焰烬说:“阿焰啊,你看看,这就叫女大不中留。”墨岚渊轻哼一声,云臻臻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到了客房,蒋穆凡和姚素问就识趣的各自休息去了,不知道林夫人把他们叫来是不是为了将他们背后的势力算在墨岚渊的身上,他们也不打算去探究更深的事情,毕竟行走江湖,有些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一件好事情。
云臻臻和墨岚渊之间虽然彼此多有隐瞒,但到底还是算能探讨些秘密事宜的。
“墨大哥,你说夫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今天见到这一屋子人,我真是被吓了一跳。”
墨岚渊摇头:“娘亲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她的心思旁人怎能轻易猜透。说到这,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对于其他人的目的怎么看?”
云臻臻思索一下,撒谎是没有必要的,她就实话实说:“舒家人不可全信,二位统领的野心不比您小,未必不会接受幕后之人的某些条件。至于我大哥,他最在乎的不是这些事,应该是中立的。玉大哥嘛。”
她斟酌了一下:“他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解决任何可能动摇他根基的隐患也是理所当然。不过,在大部分情况下,你们并不是对立的关系,不至于到针锋相对的地步。当然了,还是要对他有所保留。”
墨岚渊听完不置可否,但接着却像是在审问:“也即是说,你与他果真十分熟识。那么母亲呢,与他又有何渊源?那个姓蓝的侍卫呢,你也和他认识吗,换句话说,你知道他们蓝家和朝廷是什么关系吗?”
他很少有这么剧烈地情感波动,看样子今天林夫人和玉言真是对他影响很大,隐约间似乎又传来一声匕首震动的响动。
云臻臻赶紧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劝他:“墨大哥,你别生气。这些事有点复杂,我也真的没资格说。你也别多想了,按这样的发展,我倒觉得夫人很快就会告诉你所有问题的答案了。”
“是啊,你别难为臻臻了。”
他们两人惊讶地朝门口看去,来人竟是说去休息了的林夫人。
林夫人施施然走进屋内,对云臻臻说:“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不过你做的很好。”
她接着对墨岚渊说:“晨儿,娘亲确实瞒了你不少事情。不过你也不必思虑太多,等解决了这件事,娘会将一切解释给你听。到时你自行判断为娘的作为。
但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忙,我怕你会分心。虽然他们未必是我们的对手,但任何时候也不可掉以轻心,毕竟那些人行事隐秘,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他们的底细。”
墨岚渊闻言恢复了冷静,但云臻臻却感觉他瞧着更冷漠了些:“娘说的对,是我意气用事了。”
林夫人笑笑:“嗯,你还是小孩子嘛。对了,我来是打算和你们一起去赏花的,毕竟来一趟洛阳。我和他们说好了,就在附近转转,到时候他们会叫人来找我们的。”
这宅子地理位置优越,不远处就是规格最高的赏花大会,什么姚黄、魏紫,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珍稀花种,鲜艳夺目,惑人心神。
林夫人瞧着那些花和游人突然间叹息道:“这牡丹本没有这么娇气,偏偏人硬要将它禁锢在和风细雨里,终究不似从前的鲜活了。而且,花期短了许多,很快是要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