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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怎话凄凉

史向阳一走,梅玉琴就忍不住跑过来替梅朵不值:“我的傻朵儿啊,你知道这么多年了,外面都是怎么说你的吗?都说你是中看不中用的死母鸡啊!既然是他史向阳不会生孩子,你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苦着自己呢?值得吗?”

梅朵双手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幽幽地回答:“以前认为值得,现在才发现……”梅朵忽然搂住梅玉琴哇哇大哭了起来:“我太不值了!姑姑……”

“我可怜的朵儿啊……”梅玉琴也哭了,她抱紧梅朵,真心替她感到委屈:“你太善良啦!人善被人欺呀!”

冷战两个月,史向阳就是不同意离婚,还继续声称,除非她梅朵有勇气净身出户。梅朵算是看清了史向阳的真实意图,她对自己这十年的付出,痛悔不已。在彼此翻脸绝情之前,梅朵置死地而后生,她先打电话给史向阳怒吼威胁:“公司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没有生育能力的是你史向阳,你有什么资格要我净身出户?我告诉你史向阳,要我净身出户不可能,但我梅朵死给你看的勇气已经势不可挡了。明天一早,你就来给我收尸吧!记得别让我呈尸发臭,要不然的话,你史向阳的面子该往哪儿搁啊?”

梅朵说完,写下遗书,吞下一整瓶的安眠药,然后躺在了床上。选在夜晚打这通电话,那是别有意图的。梅朵料准了这个时候的史向阳一定在排屋里,她连吼带叫的声音,他的家人也必定听得一清二楚。梅朵猜想,史向阳不至于见死不救,问题是,他的父母和那个史向东,能让他过来救人吗?肯定会百般阻挠。这样一来,梅朵就用生与死,来赌史向阳究竟是真心,还是无情了。若是痴心真情,定会不顾一切飞奔而来。倘若冷漠无情,顶多给梅玉琴打电话,让她上楼作陪。

可怜的梅朵,双眼即将合上之际,等来的是玉琴姑姑光着双脚飞奔上楼,然后是凄厉喊叫连声呼救的声音……

千里之外的YN丽江某处一幢楼房的会议厅里,坐着来自武警、公安以及边防等部门的几位重要领导,和二十几位相关人员。当负责讲解的女警陶菲一说完,会议室里就沉静了下来。

武警少将陶凌鹏(代号大鹏),五十来岁略显富态,脑袋已然花白,一双猛禽般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各位,敲着右手的钢笔说:“通过以上由ZJ警方提供的资料显示,此次临安警方端掉的贩毒团伙,只不过是一些外围的马仔,真正的核心人物白老大已经逃回YN而那个关二哥,还在杭州、临安一带活动。这次我们滇、浙两地公安、武警通力协作……”他再度环顾了一下,然后语气加强边说边放钢笔:“一定要连锅端了这白老大!”

YN公安厅缉毒总队领导(代号雪雕),他补充说:“目前,ZJ警方已对关二哥进入技术监控的审批程序,一旦通过,所截获的信息会及时反馈。从几个马仔的口供分析,这白老大实在是了不得啊,每次走货至少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这么多的毒品,必定要走货运这一块。所以,国道上的缉毒力量,必须加强啊!”

武警中校秦震韬嘴角一扯,淡然而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陶凌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你小子有话就说,别一副忍不住,又假端着的德行!”

三十六岁的秦震韬,浓眉大眼英气逼人,挺拔的鼻子透着刚毅,时不时牵动一下嘴角的嘴唇,又有那么点桀骜不驯。一张晒得略黑的俊脸,每次似笑非笑的时候,总透着那么一股子的小邪性。只见他一脸无辜地回答:“我没有啊!”结果被身边的武警上校陈卫国,也就是他的直接领导在桌底下踹了一脚,他才哎呦了一声,站了起来。

二十七岁的美女警花陶菲看了当场噗呲一笑,然后被老爸陶凌鹏威严的眼神给盯得赶紧闭了嘴。

秦震韬换上了严肃认真的表情,用极富磁性的声音回答说:“报告首长,我个人认为,接下来,首长们该给我们武警边防派活了,有这么多的毒品往内运,他必定得先从缅、越往外里送。但是……”

四十岁长相儒雅的陈卫国闭着眼睛扭转了头,一脸的后悔。真不该踹他的,每次说但是,总能惹毛个把的首长。

果然,陶凌鹏板着脸问:“但是什么呀?”

秦震韬又换了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给我派活,好像还早了点吧?何必这么急着把我从特训基地给拽过来嘛?”

陈卫国实在听不下去了,再次踹了他一脚后,低问:“少说一个但是,你会死啊?”

陶凌鹏笑着开骂:“你小子是越活越年轻了啊,奔四的男人,三十岁的神态,二十岁的心态呀你!”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呵呵而笑。

抢救过来的梅朵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白枕上,整个人直挺挺地躺着,一动不动。似乎病床边上那台发出嘀……嘀声的生命体征监测仪,是唯一显示她还活着的标示。事实上,她已经苏醒并恢复了意识,可她害怕睁开眼睛,害怕一睁开双眼,就会看见那些令她恶心的人和事。

梅玉琴手拎饭盒轻轻地推开了家庭病房的门,发现病床上的梅朵那睡姿极不正常,急忙放下饭盒俯身下去轻拍她的脸庞:“朵儿?朵儿你没事吧?啊?你可不许再吓姑姑了呀!朵儿……”

听见玉琴姑姑的叫声,梅朵睁开了双眼。小时候,爸爸给她讲过一个活人比死人更可怕的故事。故事的经过虽然有些恐怖离奇,但故事的结尾还是大快人心的。梅朵清晰地记得,当时爸爸讲完故事后,把她抱在腿上说:“坏人总是有的,好人往往会吃坏人一时的亏。爸爸要朵儿记住,好人总比坏人多,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姑姑……”梅朵艰难地伸出手,擦掉了梅玉琴的两行泪水,然后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你是个好人!朵儿……谢谢你!”

康复出院后,梅朵就直接以史向阳无生育能力为由,请了最好的律师,向法院递交了要求判决离婚的诉状。梅朵给了史向阳最后一次机会,调节。结果调节不成,只能开庭审理。原告梅朵的代理律师,向法院提供了隆盛集团成立之前并购史向阳那小公司的相关证据,和婚前聘任史向阳为执行董事一职的证据,以及原告梅朵身体健康、生育系统完全正常的体检报告。梅朵由此证明,第一,隆盛集团是她的婚前产业;第二,史向阳最多只能分得十分之一的总资产;第三,她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女人,应该享受生育孩子的权利。

史向阳的代理律师拿不出有利的反驳证据,无生育能力,比感情破裂更为强而有力。法院判决离婚,除去一些不可折算分割的,和给梅朵的精神补偿,史向阳只分得四亿六千万,然后从隆盛集团扫地出门。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临安人个个都在替梅朵叫屈,说不值。

史向东极力怂恿史哥哥上诉,史向东气得拎起手边的花瓶,狠狠地砸了个粉碎怒吼:“上你娘的财迷诉!当初如果没有朵儿投资的那两百万,你哥我就是累得像狗一样,最多也就混到了几千万!她明知是我生不了孩子,也没说要离婚,我已经亏欠她太多了!那天我说我要去救她,你们一个个左劝右拦都巴不得她死。现在好了,她彻底死心了,我败诉了,你们总该安分了吧?”

廖红推了一下史水连,史水连只好开口说:“那她只分你这么点,也……太黑了吧?”还算史向阳有点人性,他最后从包里拿出一份协议,然后拍在桌上说:“都仔细看看吧,如果朵儿把这份当年给我投资两百万的协议也交给了法院,那我现在的资产还得再分她一半!”

史向阳对梅朵,其实是有情的,只不过身边的小人太多,恶鬼纠缠,让他时不时地迷失了心智。就拿调节来说吧,他当然明白,这是朵儿给的最后一次机会。就连律师都一再提醒,调节吧,这官司没法打。可笑的是,一群无知的人上蹿下跳比他还来劲。史向阳算是看透了,也彻底恶心厌恶了。他更厌恶自己,那天朵儿分明在以死试情,自己竟然会信了那帮牛鬼蛇神的话,认为她是在演戏,不会真自杀。当史向阳看到病床上气若游丝没半点血色的梅朵时,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得太离谱。所以,他选择开庭审理,朵儿怎么惩罚,都是他该受的。

史向东还想说什么,但史水连忽然清醒了,他怒骂史向东说:“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畜生!还想怎么折腾?我这么好的长媳,都让你们母子俩给闹没了!以后再敢泛坏水,就给我一起滚出去!”

身家五十一亿三千七百余万的梅朵,经历过十年的糟粕之事后,没了半点赚钱的欲望。她收拢隆盛集团的一些中小产业,撤销了董事会。没有了董事会,梅朵便是法人兼执行董事,也就是名副其实的董事长。她千挑万选地聘请了专业的企业管理人韩哲,为公司的总经理,权限相当于CEO。然后规定韩哲,工作时称她为总裁,非工作时间可以直接叫名字。

韩哲纳闷:“这……这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啊!”

“一个称呼而已,有那么重要吗?”

韩哲笑着说:“低调成这样,也够匪夷所思的。胡润富豪榜的门槛是七个亿,难怪至今不见你名上榜单呢!隐形女富豪啊!”随后,梅朵就让韩哲拍了两块地,一块建敬老院,另一块建民工子弟幼儿园。接着,她又送给梅玉琴一张两百万的卡,一套一百五十八平米的商品房,外加两间商铺。梅玉琴哪里敢要:“我梅玉琴对你好,可不是想要你梅朵的钱呐!是你爸爸生前积的德,我想多少报点恩呀!”

梅朵感动地说:“姑姑,你就是我梅朵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你安心地住在这里帮我看房子,兴达的房间我已经布置好了,这样方便他周末回来陪陪你。那套商品房,留着给兴达结婚的时候用,现在和那两间商铺都租出去了,每月的租金会直接打到你的卡上。这张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这里的水电费、物业费,韩哲会处理的。”

玉琴姑姑的生活有了保障,梅朵就没了牵挂。她,可以准备远游了。梅朵临走之前,给父母上了一次坟。“双亲墓前抚冷碑,孤女何处话凄凉?”梅朵说完这句,哇得一声趴在父母的墓前哭了起来,她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说:“爸爸……女儿是不是只有在你的眼里,才是那朵最美的格桑花?你希望我做……幸福的花朵,女儿却把一生中最宝贵的十年光阴,过了个稀里糊涂……朵儿要去爸爸生活过的地方看格桑花了……你一路护佑我吧!爸爸……”

梅玉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么好的一个梅朵,这么善良的一个女人,老天爷啊,你可一定要让她幸福啊!

YN丽江。陶凌鹏的办公室里来了一位两鬓斑白的稀客,他是ZJ省公安厅的缉毒总队领导(代号山鹰),另一位作陪的是雪雕。他们和陶凌鹏,曾经是YN边防战线上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

山鹰说:“据截获和线人提供的确切消息,关二哥已网络了一批临安当地的吸毒人员,为贩毒马仔。其中有个马仔叫史向东的,是当地富商史向阳同父异母的弟弟。由于上次临安警方成功打击了白老大和关二哥出大单的计划,令他们的资金周转极为困难。”

山鹰看了看大鹏,接着说:“所以,那关二哥企图通过绑架富商、勒索巨额赎金,来解决资金问题,那史向东和一个叫梅树的马仔,就建议绑架史向阳刚刚离异的前妻。我们既然事先得到了消息,一不能让的计划得逞,二不能让无辜的民众受到迫害啊!”

雪雕问陶凌鹏:“大鹏啊,你知道那史向阳的前妻是谁吗!?”

陶凌鹏听了惊问:“怎么?难道她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雪雕回答:“她是我们已故的好战友,鹰隼的独女,梅朵!”

说起鹰隼,陶凌鹏不禁唏嘘。那场和马仔们冥顽反抗的缉毒战役中,是最年轻的鹰隼,用牺牲了一条腿的代价,保住了其余四个人的生命。也正是因为在那场战役中失去了一条腿,原本大有希望考进武警警官学院的鹰隼,才泪流满面地退了伍。

“说吧!”陶凌鹏的声音铿锵有力:“既然山鹰百忙之中特意跑一趟,就说明一定有我陶凌鹏能办的事!需要我做什么?”

山鹰回答:“梅朵是当地隆盛集团的法人,听说由于经历一场不幸的婚姻,已经吞药死过一次了。抢救过来之后,她大有散尽家财的意思。眼下,她已经在开往丽江的火车上了。我们本来想派一名熟悉她的警官学院在校生紧密跟随,但是考虑到在校生的经验毕竟不足,就派了两名便衣跟随保护。可惜那丫头受过感情创伤之后油盐不进,只得在外围监视。所以……”山鹰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雪雕。

雪雕就笑着说:“山鹰的意思,是希望等梅朵到达丽江后,由我们这边派一位能说会道、又业务过硬的这么个人,想办法贴身保护。”

“梅朵?格桑花呀!”陶凌鹏呵呵一乐:“当年鹰隼说,只要他有女儿就叫梅朵,雅致美丽,幸福吉祥。为这么点事,竟然让山鹰连夜飞过来给我下达指令啊?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

山鹰忽然一脸的凝重,回答道:“本来SH的秃鹫也要飞过来的,结果老毛病犯了,实在疼得不行。秃鹫说……”山鹰有些哽噎:“秃鹫说,鹰隼生前我们没能帮到他一星半点的忙,他死后,我们四个活着的老家伙,总得公私兼顾地,为他保住这点血脉吧!”

陶凌鹏听得侧过身去擦眼泪:“惭愧啊!我是你们的指导员,又……又是那次战役的带队队长。其实,秃鹫的这句话……本该由我来说啊!”

雪雕也动容了:“要说惭愧,我们四个哪个不该惭愧啊?面对即将爆炸的最后一枚手雷,竟让最年轻的战友抢先保护了我们……唉!”

陶凌鹏举手示停,他略思了一下,然后果断地拨了电话:“陈卫国吗?我是陶凌鹏!你马上带着那活宝,以最快的速度,到我这里来一下!”

山鹰问:“怎么?你有人选了?”

雪雕说:“看情况,应该是有了!”

陶凌鹏用两个手指敲了敲桌子说:“山鹰不是说那丫头油盐不进很难贴身保护吗?嘿嘿……我给她送个活宝!”

山鹰有点担心:“听说,梅朵居然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如果不是情感上受到剧烈的伤害,那么有钱又漂亮的丫头,怎么可能寻死呢?我担心你的那个活宝啊,搞不定哦!”

雪雕附和:“嗯,感情受过创伤的女人,最难接近。大鹏啊,你那个活宝,可别最后砸你自己手里哟!”

陶凌鹏恼了:“嘿嘿……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想激我啊?他们最迟晚饭后到,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他!”

从杭州开往丽江的火车上,打从上车就没开口说过一句话的梅朵,睡了个昏天黑地。她太累了,那种身心皆悴、慵懒得不想张口的疲倦,跟还没调整过来的心态和心情,是密切相关的。她的这种状态,让两名便衣警察既担心,又安心。担心的是,可千万别再闹自杀啊!安心的是,这冰性子,便衣接近不了,绑匪也很难下手吧?卧铺门外,年长些的大牛在餐厅里吃了晚餐,顺便给年轻的小刘带了个盒饭,问:“还在睡?”

“嗯,动都没怎么动过。”

“唉……赶紧到丽江交差吧!”

“呵呵呵……接手的那位,可有罪受了!”

“也没定啊,她现在冷若冰霜,那是刚死过一回。说不定心情舒畅了,比谁都好相处呢?”

“嗯,那倒也是!”

陶凌鹏热情地招待了两位老战友,然后拎着两个盒饭回了办公室。时间掐得挺准,一杯茶的功夫,陈卫国和秦震韬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报告!”

“进来吧!”

陶凌鹏把两个盒饭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各为他们泡了杯茶,放在边上。接着,他把笔记本电脑往小型的投影仪前一放,一插,那秦震韬就挂着脸跟陈卫国说:“完了完了老兄!首长这是要我俩的命啊!”

“怎么就要你们的命了?”陶凌鹏问:“我是老虎,能吃了你们?”

“您……您这又备晚饭又泡茶的,又得边吃边看资料,不是硬茬,您老……至于这样吗?”

陶凌鹏听了噗嗤一笑:“嗯,分析的有点道理。来吧二位,边吃边看。今晚,你们的级别不低呀,由老夫,亲自给你们讲解!”

外表温文尔雅的陈卫国刚掰开的一次性筷子,居然两只都掉在了地上:“首……首长,您该不会是……要给我们安……安排相亲吧?”

一听这话,吓得秦震韬把刚吃进嘴里的一口饭,给噗得一下全喷了出来,差点喷到陶凌鹏身上。陶凌鹏没有回答,是或不是。陈卫国丧偶多年,因为带着个十二岁的女儿,至今没碰上合适的。秦震韬那活宝离异四年了,也没见她对谁动过心。

“别废话!赶紧吃,边吃边听我说!”电脑打开,不一会儿投影仪上就显示出几个文件夹。陶凌鹏逐一打开,又逐一地解说着……

讲解完毕,陶凌鹏把画面定格在梅朵那张一身雪白、长发飘逸、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的美照上,问:“怎么样?这朵浙、滇两省的们正在策划绑架的格桑花,够动人的吧?

陈卫国心头砰砰一动,说:“长相极美,气质更是绝佳!”

秦震韬叹了口气:“唉……我只怕,万一真被绑了,到时候绑匪们就算拿到了巨额赎金,也未必肯放这朵格桑花啊!”

“所以啊,我要求你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而且必须向我陶凌鹏个人立军令状!你们……谁去?”

陈卫国犹豫再三,始终没有开口,这也是陶凌鹏所预料的。他嘴角微微一扯,说:“陈卫国不敢跟我立军令状,秦震韬你呢?也不敢吗?一对脓包,俩孬种?”秦震韬听了气血上涌:“哎呀您就别玩激将法啦,有的是年轻人,非往我们头上扣!我去还不成吗?”

“好,有胆色!我告诉你秦震韬,如果这朵格桑花要出个好歹,我先毙了你,然后再给你偿命!”秦震韬和陈卫国对视一看都听傻了,究竟什么来头啊?居然让一位身经无数缉毒战役的堂堂少将,激动成这样!?秦震韬有点开始后悔逞能了,陈卫国开始有点庆幸退缩了。陈卫国一走,秦震韬就坐下来开始研究梅朵的资料,很多东西,他都必须尽快熟悉牢记,然后制定出一套贴身保护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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