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枚没钱。
可能这个名字真的妨他,在杨家将里,他是父母哥哥们眼里的小孩儿,所以不给钱。
在绣春刀里,他是个光头和尚,更是没有钱。
以上都合情合理。
在主世界,尼玛最惨,学费生活费都要自己去挣。
田青彤有钱,她出钱请钱枚做保镖,护送她到开封。
【去哪儿不是玩儿啊!何况有美女作伴,有美女付钱,有美女能打听到疑似真正的罗摩遗体下落。】
钱枚思考了一点几秒,点头答应下来。
田青彤开心一笑。
她与师弟师妹三人在山西太原一间寺庙,无意间得到半具罗摩遗体,一时不知真假,想着师父旧伤年年复发,可能罗摩遗体能用得上,便打算将之带回开封。
但寺里和尚竟走漏消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试问哪个社会人不知道,她们便商量分头赶回。
师弟师妹带着可能是真的的罗摩遗体,晓行夜宿走一条人少走的路。
而田青彤在乱葬岗找了一具尸体,用火烧制成罗摩遗体模样,走人多的地方。
一路上心事重重,风声鹤唳,昨晚本想着斗不过就把假的交出去,让别人去抢自己趁机脱身,没想到钱枚出手相救。
这风陵渡口人多眼杂,消息随风而去,正好可以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这样师弟师妹也就能平安到达开封。
···
到得当天下午,黄河终于可以渡船,二人顺利过河,来到潼关。
在城里,钱枚找人一问,得知华山就在不远,半日的脚程,便死活磨着田青彤去游玩。
田青彤心想,自己也没上过华山,而且反正是要吸引注意的,耽搁的时间越久越好,便点头答应。
然后被钱枚拉去又买了一匹马,当然是她出的钱。
申时,二人来到华山脚下的小镇,投店住宿。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吃饱了早饭,带了水和零食,钱枚乐颠颠的去爬北峰。
华山北峰,又叫云台峰。
真武殿、焦公石室、长春石室、仙油贡、神土崖、倚云亭、老君挂犁处···
二人一路游玩赏景,到得北峰峰顶,极目望去,天高云阔,溪横水远,令人心胸为之一清。
田青彤虽说是练武之人,但二月初春在这高山之上,稍一不活动,也觉寒冷难挨。
钱枚一瞧,解下自己的外袍递过去。
田青彤默默接过来,给自己披上,是觉得暖和了一点。
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道谢,就听钱枚惊讶道。
“咦~前边亭子里有个人!”
田青彤扭头一看,果然隐隐见到一个人影。
“去聊一聊。”
二人走近一瞧,就见一名道袍中年人,正坐在亭子里摆棋谱,棋盘傍边放着一把青瓷酒壶,顶盖口开着,正冒着热气。
【酒竟然是热的?】
四下并没有看见有火堆火炉什么的,若是在山下烫的酒,那路上加上上山的时间,这酒早就凉透了。
钱枚上前,一屁股坐在道袍人对面,见桌上有两个杯子,拿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哇~是黄酒,有点烫,怪不得你要打开壶盖凉一凉。”
道袍人一笑,道:“是足下太心急了。”
中年帅哥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立即喝,慢悠悠继续摆弄他的黑白子,钱枚看不懂,他只会下五子棋。
“老兄,你一个人这大冷天的跑到山顶来下棋呀?”
道袍人点一枚棋子:“天地为棋盘,你我做棋子,都在棋盘上,去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钱枚感觉这人在装逼,遂不想同他讲话,猛喝他的酒。
钱枚颇为无礼,田青彤在一旁见了,扶额无语。
道袍人喝了一杯,道:“好酒!”
钱枚喝到一半,酒已经冷了,便道:“剩下一半让给你喝。”
“好。”
道袍人不以为意,伸左手半握壶身,几个呼吸过后,钱枚竟听见酒水沸腾之声。
“···”
田青彤拱手道:“敢问前辈名号!”
道袍人呵呵一笑,看了眼钱枚,道:“老夫房岱。”
椅子Q字谜?
房贷?
“华山掌门房先生?”
“正是!”
房岱见钱枚面露惊讶,颇为满意他的反应。
“小朋友在顺风客栈露了一手剑法,连毕圣客老先生也被削去三根手指,可是了不得。”
“却不知是师从何门何派?”
“那‘六学’又是哪位高人前辈?”
钱枚道:“教我的不是人!”
“至于六学,那是神佛一般的人物。”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你是不是也冲着宝贝来的?”
房岱将棋子放下:“少年人就是爽快!那老夫也实言相告,拙荆病重,药石无医,只盼那宝贝治病,还望二位相借。”
“二位看上华山的什么东西,尽管开口,不管是剑法秘籍,金银珠宝,还是灵丹妙药,要多少我们给多少。”
钱枚翻白眼:“罗摩遗体要是真能起死回生的话,他自己怎么会死?”
“死了还要被人抢来抢去,真是劫数!”
田青彤也不同意,但是不敢硬怼:“还望房掌门恕罪!”
房岱手掌按着酒杯口,用力一按,竟将之按进了石桌里,瓷杯不裂不碎。
“二位,华山内功得全真真传,最为纯正。”
说完,捻起一枚白子,一弹,白子激射而出,将支撑石亭的石柱击穿。
“这弹指神通乃我派历代掌门秘传,练至最高深处,拈花摘叶亦可伤人。”
言罢,房岱自腰间抽出软剑,一抖,软剑瞬间绷直,缓慢挥剑去切石凳,如切泥一般,切掉一大块。
“这紫薇软剑更是本门至宝,锋利无双。”
田青彤紧张的看向钱枚,拒绝的话再难敢说出口。
在这绝顶之上,石亭之间,咫尺距离,房岱给出的压迫感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攀升。
钱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滋溜”一口,打了个冷战,却是这一会儿酒又冷了。
“房掌门何必强人所难,这位姑娘既然说了不换,今日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换不了!”
“哈哈~”
房岱一阵大笑:“少年人好大的口气!”
钱枚捻起一枚黑子,依样画葫芦将之弹出去,同样将石柱击穿。
按酒杯他不会,宝贝他没有,只能靠嘴赚回来。
“在下平生意趣,便是以手中之剑,遍会天下高手,如能一一败之,幸何如哉!”
“今日便从房掌门始!”
钱枚站起身,负手踱步出亭,朝田青彤道。
“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