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爷爷决定收回宝船坞这单生意的人权、财权,熏儿是过来收账的。”苏晚晴平淡地看向苏熏儿,道:“看这架势,这财权必是交给熏儿了。”
苏熏儿挺直了腰杆,得意非常的摇起了小香扇。
装什么装?还不是舍不得放手?
话里头开始有酸味了吧!
“如果猜得没错,人权一项,应是苏辰、大伯和爷爷要握在手里吧。”
“没错!”
苏熏儿点了点头,满脸嘲笑道:“这回你该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了吧,无非是工坊里的苦力罢了。”
“财权、人权全部收回,那还有什么好管的?”
苏晚晴没有在乎,林玉琴却已经急了。
“你们长房可真是太过分了,你们才刚闯完祸啊。这是背靠大树,有恃无恐了吗?”
“不行,肯定又是你们去老爷子那里泼脏水了,我要去找他理论,把事情说清楚。”
眼看着母亲要冲出家门,苏晚晴赶紧把她一把拉住,道:“娘,这件事情是爷爷决定的,他是一家之主,有权这么处理,你现在去找他有什么用呢?”
林玉琴声嘶力竭的吼道:“有什么用?没什么用也不能这么憋气。”
“每次都是妥协,难道我们就应该被人骑在头上吗?”
“你爹窝囊也就算了,你也想跟他一样,窝囊到没有底线吗?”
苏晚晴安抚道:“娘,他们想收就收好了,反正我也只是想做事,只想着把那单生意做好。”
“就这么算了?你辛辛苦苦谈下来的买卖,到头来还是为他们长门做嫁衣,你甘心吗?”林玉琴说道。
“没有什么不甘心的。”苏晚晴一脸淡然地道:“都是苏家人,都在想着为苏家做事罢了,其实有什么好争的?”
苏晚晴扭头看向苏熏儿,道:“账目都在布庄的签事房,我一会儿过去,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见女儿都如此说了,林玉琴满心委屈,却只能怒其不争。
这一对父女,怎么就这么好说话!
这都被人欺负到什么地步了啊!
苏熏儿眨眨眼。
她没想到苏晚晴大大方方的就让权了,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难道苏晚晴不该愤怒不甘吗?
这时,江凡牵着马出现在门口,对苏晚晴说道:“你放心吧,你的东西,除了你之外,没人能拿得到。”
说完还大有深意的看了苏熏儿一眼。
没能激怒苏晚晴,苏熏儿本就大失所望,看到江凡一个赘婿,竟也敢对她阴阳怪气。
顿时就有些受不了了。
这不是暗示她捡了便宜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哪一样是她的东西了?”
苏熏儿义愤填膺的道:“这都是我们苏家的东西,我们想收回来,就收回来。”
说话的功夫,苏熏儿看了眼江凡身后的香车宝马,分外嫉妒。
居然比她出行的车马还要好。
“我们可不像有些人,东西都是来得不明不白,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不过嘛,不要以为自己弄了身龙袍,穿上就是太子了,跳上枝头,也只不过是叽叽喳喳的乌鸦。”
苏晚晴已经嫁人,对她再没有任何威胁。
苏熏儿自然觉得,以后进入江门的,非他莫属。
苏晚晴不计较,也不嫉妒,淡然一笑。
江凡却是冷笑了起来。
他扶着苏晚晴进了车厢,一掀开车帘,里面珠光宝气,四颗夜明珠熠熠生辉。
晃得苏熏儿眼睛一花,目瞪口呆。
这也太奢华了吧。
即便是她,被苏家捧为公主一般,也没有苏晚晴这般的待遇。
而且苏晚晴举步上车的淡雅气质,更是让她自惭形秽。
完全就不是在一个层次。
她再怎么包装,也难掩那小家子气。
“人命在我不在天,很多人的命数,都是自己败光的。”
江凡也进了车厢,冷眼看着满脸羡慕的苏熏儿。
“而且有些命,你注定担不起的。”
苏熏儿一愣,接着反应了过来。
他也是在说,自己不配嫁入江家吗?
苏熏儿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咆哮道:“你这个不良人什么意思?哼,不就是嫉妒眼红吗?喝了十坛河东陈醋,也没有你这么酸吧。”
“河东的陈醋并不酸,还有些甜,而我的话却很灵。”
江凡说着,撂下了车帘。
“你的命不好,注定了,我说的。”
“你……你……你……”
苏熏儿气结,这个家伙说她的命不好。
怎么可能?
河东江家都过来提亲了,还有比她更命好的女子吗?
我苏熏儿,以后可是要做王妃的人。
“江凡,你给我下来,把话给我说清楚。”
苏熏儿堵着门口,就想破口大骂。
可是那无人驾驭的三匹白马,却突然发狂,飞奔了过来。
“快跑,那马惊了!”
“保护小姐,不要伤到大小姐啊。”
“闪开,大小姐快闪开啊。”
一瞬之间,三匹白马就冲到了苏熏儿的跟前。
有些烫人的马涕,喷得她满脸都是!
苏熏儿整个人都吓傻了,呆若木鸡,定在了原地。
那些苏家仆人丫鬟,虽然喊得声大,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去拦。
都吓得四散飞逃。
惊马上街,可是常常会闹出人命的。
这绝不是表忠心的时候。
眼见着苏熏儿就要被马撞飞,所有人都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这撞个实诚,不死,也是废了。
苏熏儿更是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只以为自己完了!
可那三匹‘惊马’却在这时,一跃而起,拖拽着马车,擦着苏熏儿的头皮,飞了过去。
惊马飞瀑,汁液横飞。
如瓢泼大雨,兜头盖脸的把苏熏儿盖住。
苏熏儿瞬间便如那落汤鸡一般,被马骚味笼罩。
咯哒哒,马蹄落地。
接着又是咯吱一声。
想象中车马落地的轰然巨响并没有出现,精巧的工艺让车厢稳稳地落在地上。
车内竟只是微微有些震颤。
“这车的减震不错。”
江凡轻轻一拍车厢的桌椅,道:“却有其独到之处。”
心中已经把目光投向了波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那些工匠‘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