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龙海岛的酒馆和金蝉洲上那些挂着酒幡的酒家有很大的不同,虽然二者都提供客人以酒水,但金蝉洲上的酒家,更应该称作饭店、饭庄。云龙洲这边海岛上的酒馆,那主要提供酒水,和下酒的小食,有一些会提供给客人一些主食,也有光卖酒水的。
“这主要是因为风土人情不同吧。”当易鸣听客栈伙计的介绍,并劝说邓涣不要去那鱼龙混杂的地方,易鸣有些感慨。
不过还是拗不过邓涣想去见见世面的愿望,易鸣带着邓涣,按照伙计的指点线路,来到一座临街的平房处。这房子看着也是普通,不过在房顶斜斜的挂着一面布幡,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酒杯,让大家一看就知道这儿与酒相关。
两人来到大门口,发现这门也有些特点,它由两扇木板组成,上下都留空着,只做了在和人躯干差不多高度的部分,还没进去,就听到房间内传来阵阵哄笑声。邓涣有些好奇,轻轻推了一下木门,那门晃了一下,又返了回来。
“这个不是西部牛仔电影里面常见的那个吗?叫什么来着?”易鸣见了后,更是觉得很不好了。不过他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又清醒过来,伸手将左边那半扇木门一推,拔腿就进了酒馆。
进了酒馆后,易鸣发现这里黑蒙蒙的,屋外还是下午,阳光明媚,这房间里,由于没设计窗户,除了门口有一丝光亮,就只剩最里面的吧台处,点着灯,其他地方光线不足。若是常人过来,顶多只能分辨酒桌和坐在酒桌有几个人,而看不清那些客人的面貌。易鸣毕竟是修行过,虽然进来时从光亮处到了暗处,眼睛有些不适应,但只是片刻也就正常了。“在外面看像是西部酒吧,进来里面更像是炉石酒馆。真的怀念牛头人、矮人这些奇妙生物呀。”易鸣进来后,第一时间就想起蓝星上的游戏画面。
伴随昏暗环境的,还有那因为空气不流通,带来的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好臭,怎么这么臭。”邓涣跟随易鸣进了酒馆,然后马上就被熏了出去,又过了会,终于鼓起勇气,再次进来。
“哪里来小孩子,你毛长齐没?这里可不卖奶水。”坐在柱子旁一张小桌的汉子,听见邓涣的喊叫,本来是很生气的,可又看到喊话的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又坐回了酒桌,并开口嘲讽。
邓涣也不搭理他,只是问易鸣,该如何找那老酒鬼。那汉子见自己的叫喊没有起效,进来的这个小孩子对自己不理不睬,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无视,很是恼火,这一旦传扬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说堂堂“黑熊”居然吓不到一个孩子。
那汉子又站了起来,左手拿着个酒杯,右手往胸前衣襟一扯,露出寸许长的胸毛,骂骂咧咧的对着邓涣,“小毛孩子,喊你不听是吧。出去。”说着又将目标对准了易鸣,“这里可不是你们这些呆子来的地方,出去出去。”
其余众人见有热闹看,也暂时停止喧闹,只是盯着刚刚进来的这位高瘦汉子,看这新来的客人是否有能力应付,亦或是被吓跑。
可惜这年轻人和那小孩一样,都拿黑熊当空气一般,不管不顾,往柜台走去。那黑熊更是愤怒,如果被小孩无视,还可以借口说小孩子无知,亦或是被吓傻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也敢无视自己?“黑熊”右手一伸,准备勾揽住那年轻人的颈脖,让他知道黑熊大爷的厉害。可他手像是揽到空气,那年轻人已经到了柜台边。
黑熊更是愤怒了,他左手的酒杯被扔到地上,全身肌肉鼓起,上衣被肌肉涨破了几条口子,居然“爆衣”了。“雄三,你搞什么鬼,居然敢砸我的酒杯,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喝我的酒了?”柜台里,本来正背对诸位的一位女性,听见酒杯落地的声音,忙转身怒斥。
“呃,老板娘,是手滑,手滑。”没想到这位女性一开口,黑大汉子黑熊居然灰溜溜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想到这里是老板娘当家。”刚刚易鸣走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在柜台处忙碌的是老板,没想到真正当家的居然是在柜台深处的老板娘。
“想喝杯什么?我这里的酒水与你们那边的不大一样,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老板娘看着二三十芳龄,见眼前这青年衣着,就知道应该是来自南金蝉洲,不过他还带着一个少年,“少年人不能喝酒。”
“那这儿有果汁或者茶水没?给他来一杯。再给我来一杯您酒家的招牌酒水。”
“没有果汁,只有白水,一样算钱。酒保,一杯金风露。”那酒保忙从后面货架上拿出一个酒壶,取了一小杯酒,摆在易鸣眼前。易鸣见那杯中物,色泽金黄,还没饮宴,就有一丝异香往脑中侵来,与往日见的酒水完全不同。
易鸣不算太好酒,不过见了这酒水,也生了几分兴趣,他正要端起酒杯,却被酒保拦住,“客官,您可能是第一次来我们云龙洲,我们这边的规矩都是先钱。”
易鸣闻言,也不争辩,只是询问酒价。
“这酒水十五枚通行的银币,或者你们云龙洲使用的银锭五两一个的三锭。白水一杯,十个铜板。”易鸣在船上就打听过货币行情,知道这边正式交易都使用金银锭,一般而言一两白银要贵重过一枚银币,一般换算的时候,十两银锭大致能换十一到十二枚银币,不过私底下交易的时候,要看对方要求。两地交易频繁的地方,双方的货币基本都能通用。比如刚刚在客栈,易鸣打赏那位客栈伙计一块碎银,那伙计知道价值,也很是开心。
这酒保提出银币和银锭一个价,易鸣也不愿被人当冤大头宰,恰好出发时,程府的赠礼中银两和银币是对半的。易鸣取了十五枚银币,又点了十个铜板递给酒保。这酒水真不便宜,若是在唐国,这十五两银子够三口之家几月的花费了。
易鸣尝了口这金风露,这酒水没喝到肚,那香味就很吸引人,加之色泽金黄透明,晃动中能感觉酒水有一丝粘稠,给人一种很值,很高贵的感觉。但是喝到口中,易鸣只能品尝出一丝果香,一丝香草味道,又有几分蜂蜜的甜味,口感很辛辣,让易鸣想起蓝星时逛酒杯喝洋酒的情景。
“这酒味道很特别,如果冰镇一下,也许会更好。”易鸣没啥品酒的天赋,不过不阻碍他故意装一回。
“倒是个识货的。你们那边过来的人,第一次喝这酒,多是不习惯。客人居然能提出冰镇的饮法,看来也是个解忧人。”
邓涣还是没有能够喝到酒,所以有几分无聊。他打量着酒馆众人,可惜都与他们要找的那人对应不上。恰好老板娘忙完手中活,见一个孩子呆呆的喝着水,甚是无聊,就来到他的对面,“小哥不要学这些人,只知道喝酒,要知道酒喝多了伤身。特别是你身子还没长成。”
“老板娘这么偏心,莫不是看上了吧。”靠近吧台的一张酒桌坐了几个闲散汉子,听见老板娘关心邓涣,忙口花花的胡诌一气。
“看上了又怎么的?你这种脱光了没二两肉的,给我看都不看一眼。”老板娘毕竟是做酒水买卖的,性格泼辣,对于客人的调笑也不落下风,反唇相讥。
“老板娘,你这有没有见过一位老酒鬼。听说他知晓傲来岛的下落。”邓涣脸皮薄,听到客人打趣,反而不好意思。
“小兄弟还知道傲来岛?那都是人喝多了胡说的。”老板娘挽了一下发髻,“那就是你要找的老酒鬼。不过他口中说的那个岛,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其他人去过。曾今有人打赌,按他说的那个地方去了一趟,可惜船来来回回七八遍,根本没见到一丝影子。”
易鸣顺着老板娘的手指,看见靠墙一排脚凳处,坐着一位干瘦老头。他面对着墙壁,背对大家,墙角又光线昏暗,不仔细看,还真没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