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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讨论

“我有件事情不大明白。”白袍剑客说道,“马叔和太守这样做,是为了引蛇出洞,顺藤摸瓜。但不怕把真的证据丢了?而且一直都传那施府出了恶鬼,今夜这么闹腾,也不见鬼的身影?”

“贤侄,那证据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知道,太守和我出京的时候,大王特意交代,我们到这里来,只要查清那位与地方的关系到底做到什么程度,其他的事情不用太费神。”马巡检不愿多提,“至于施大人的鬼魂,今夜不一定没出现。不然那匾额好好的挂着,为什么好巧不巧的,等我出宅院的时候就掉下来了?”

“您是说,这匾额是施大人鬼魂所为,那匾额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所以大供奉出手了。”

半个时辰后,陈供奉回到太守府,向朱太守禀报情况。“大人,那支使蜘蛛的是万兽门的弟子,现在为沅江王的客卿。”

“能确定吗?”朱太守和马巡检都在,那白袍剑客也在,不过他现在更关心他的宝剑,正在擦拭宝剑。

“确定了。那人拜万兽门苦虫真人为师,是苦虫真人的入室弟子,而且因为他出生苗疆,还善使蛊毒,据说在驭虫这一门,已经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用地蜘蛛盗走木盒以后,可能察觉到我在追踪,故意绕道往西遁去,让人误以为是嘉陵方面派来的。但他没料到,我早在他的蜘蛛上下了追踪粉药。我见他故意耍花招,就将计就计,故意岔开路线。果不其然,他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沅江王府。”

“那木匣是不是落到了沅江王手里。”朱太守问道。

“是。”陈供奉确认。“不过我偷听到沅江王的谋士在说,那木匣好像另有机关,若不能正确打开,必然会毁了里面的东西。结果王爷又喜又怒,一把摔在地上,那木匣就自燃了。”

“这么说木匣里面装了什么,现在已无法知晓?”

“是。我听到那沅王大喊什么,’你得到证据又如何,还不是全家死绝,证据也交不出去,白白浪费一家性命。’又有人劝导王爷,让其冷静,防止王府有细作。”

“看来,施大人一门惨案就是沅王所为。一直以来,大王和朝廷都在怀疑沅王,只是苦无证据,又有太后在后宫牵扯,不能将此丧心病狂之途拿下。现在好了,待我将此事密奏大王,等候大王发落。”

“朱伯父,您现在没有证据,这样禀报给朝廷,会不会被人攻击是空口无凭,道听途说?要不要我和陈供奉带人去王府,将沅王先抓到手里,再逼其认罪?”白袍剑客问道。

“不用担心,冯贤侄。证据早在五年前就上奏给了枢密院,只是几位宰辅大人和大王不愿王室出现手足相残,当时只是申斥了沅江王。没想到这位王爷志大才疏,又死不悔改,到现在还想着异心。”朱太守叹了口气,“可怜施大人一番好意,屡次劝说沅王,结果被其怀恨在心,竟然一家横祸。”

又有人进来禀报,“朱大人,马巡检,那几个林府家丁的交代了。他们是受林家那位老大人在江湖上网罗的一批亡命。本来林管事交代他们是准备今夜赵道长抓鬼时,他们趁机搜寻宅院,寻找特殊的物品。后来林管事见官府要大动干戈,临时交代,一定要趁乱抢夺,再不济宁可毁了去也不能落在我们手里。”

“那宅院出现的几个怪人是否他们一伙?”

“他们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来路。当时他们想着帮助马大人的人手,趁乱把包裹丢到无人处,再让那两个旁门左道用妖法腾挪走,结果一直没找到好机会。”

“那使用烟雾和怪扇的两人,应该是烟雨楼属下的毒烟客和一扇西来,不过他们还有一个同伙,善使五行遁术,很像雾隐门的招数。”白袍剑客和他们斗了一阵,对他们的路数有些了解。

“这些门派以前都闻所未闻,不知贤侄对他们可有了解?”

“这个是我出山时,我师尊交代过的。我师门是飞剑一脉蜀山派的后传,算是隐修,几乎不在江湖中行走。而且我门派善于攻坚,若是光明正大的争斗,江湖中算上各派隐修,都少有敌手。但我师父说,江湖险恶,有些门派善于驱使各种野兽,有些门派善于用毒,有些遁法奇特,需要多加提防。”

“冯小弟说的很对。不过这些门派也好,帮会也罢,其实人数是一大问题,由于这个跟道门、佛门修行一样,需要大量的资源,隐世门派每代能培养的人数有限,有些门派还需要弟子拥有特殊才能或者血脉,经常有些门派几十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弟子。”陈供奉见朱太守脸色凝重,知道他担心奇人异事会影响到朝廷官府,特意开解。“而且王宫和朝廷都有专门职司负责培养自己的异人。我也是出身于此。咱们南金蝉洲的五大国王室,以及少数千年世家,其实都有自己的传承。不过这个在中土就不大一样,那边人妖混杂,鬼怪精灵到处都是,所以有异人成立了专门的组织,专门处理各种事务。”

众人又浅谈了几句大世纷争,然后分析那几位怪人的来路。可惜当时事起突然,又没有抓到活口,只能猜测这几人背后必然是有势力在支持,而且最大可能是嘉陵王,但苦无证据,仅能做猜测。

太守府众人在讨论事态发展,林府也一样。林老太爷没想到自家府上的客卿被抓了个现形,忙交代林管事想好借口,理由就是这群人,是乔装进的林府,林府顶多算查人不严。而且据沅王派人送的信,真正的证据已经被王爷拿到而且毁掉了,他们只要死撑一段时间,待沅王发力,就在无人敢过问。而且赵道长也是他们林府聘请,今夜之事,出力甚大,可以挽回一点失分。

其余众人,比如李屠一家,王班头一家,由于今夜纯做了看客,只剩一个口舌热闹了。

邓涣在书房中,正活灵活现的给众人描述,当时发生的事情,没看到的两个小孩和施姑娘都一脸好奇,特别是施姑娘听到井中发现密道和包袱时,顿时懊恼无比。后面她听到有怪人争抢,最后被人用遁法带走,官府并未得到时,更是提着剑就要出门。

“你去哪里?”易鸣拦住她。

“当然是去找那个包裹。这可是我父亲最后留下来的东西,怎么能落个不明不白?”施姑娘头也不回。

“你就这么相信那是你父亲留下的?”

“什么意思?”施姑娘一时没明白。

“就算是你父亲留下的,你又知道东西去哪儿呢?如果真是你父亲留下的关键证物,为什么官府一点也不担心?也不去争抢?”

“不是呀,当时马巡检的手下不是斗的好厉害吗?还有那个那飞剑的,好帅。我都想练仙剑了。”小邓子对当时白袍客的飞剑羡慕得不要不要的,不说小邓子,就是易鸣自己,何尝没有做过剑仙的梦呢?

“可是最后那几人逃走,还有一个用遁法偷走包裹的人,其他人还可以说没有准备,可那藏在井中的那位,遁法也不简单,他却动都不动。但是他们遇到我们做的假证据的时候,那蜘蛛跑的比土遁还快,可那藏着的人却拼了命追上去?”

“你是说,官府知道那井中出来的不是真货,所以被偷走了,一点也不着急?”施姑娘被提醒后,一下想明白了。

“是的,你想一想。那井口如此狭小,上下都不方便,你父亲怎么会在那里挖地洞,藏东西?而且官府那最后一位追踪的人,就藏在井内,如果东西是真的,他直接从井内施展遁法,保证神不知鬼不觉,没人知晓。”

“那他们这样做目的为何?莫非是想找到当年杀害我全家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应该是的。只是这次官府的时机有些奇怪,为什么早不动晚不动,偏偏是赵道长准备抓鬼的时候,就动了。这个地方还没有搞清楚。”

“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施姑娘一下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先杀去沅王府给家人报仇,还是等待官府的行动。

“说句实话,今夜出来的这几位,手段都很是难缠。如果是我来偷袭,那自然打一个,一个准。但反过来,是对方偷袭我,我也难有好结果。”

“嗯。易叔说的没错,那使用毒烟的好对付,但那个在土里钻来钻去的,就很不好提防了。更别说那个拿飞剑的,当时有一把飞剑离我不到一尺了,我都感觉到剑芒了。”

“可惜没有亲眼看一看。以前老听师尊说,江湖上有一些隐秘的隐修,手段非凡,昨日见到那两个道长和小邓子争斗,还以为这就是师尊所说的非凡手段,今日听你们一说,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

“要想见识一下,倒是简单。不过我们也不算什么高人,只不过是运气好,撞上了一份机缘而已。真正的高人眼里,今夜这些不过是些孩戏。”易鸣说道,“那个美猴王的话本,你以为只是话本吗?真正的仙人手段,比那只高不低。”

“哇!易叔叔,你教教我们真本事呗。”妞妞一听故事中的人物,那降妖除魔的手段居然真的存在,顿时双眼放光,让人见了不忍拒绝。

易鸣双手一摊,“可是你易叔叔我也不会。你们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能遇到真仙。”

妞妞和小光头小栗子二人顿时满脸失望,紧接着又鼓起精神,互相打气。

“小邓子,你今天见那赵道长和罗道长出手,有什么感觉?”易鸣突然对邓涣问了一个问题。

邓涣想了想,抓了抓脑袋,“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就是觉得奇怪,他们的手诀和姿势好像都不到位,但法术却是实实在在的用了出来,并不是江湖骗子的障眼法。”

“我发现一个问题,罗道长的法术都是通过他的符篆使用出来的,这说明罗道长要么能自己制作符篆,要么是有人提供,罗道长知道使用符篆的手法。”

“嗯,这个我也看到了。他的法术如果没有使用符篆,威力奇小,甚至只是虚张声势。但使用符篆后,威力就大了许多。如果罗道长本身法力低微,那他必然不可能自己制作符篆,可能是求了其他人。”邓涣也察觉到这点。

“没错。我通过他与弟子的小声沟通,发现他很是宝贵这些符篆,可能是其师门传给他的,但数量不是无限制的。”易鸣肯定道,又研究其另一位道长,“赵道长就更奇怪了。那些真言和符咒倒是真的,可他的手势和口诀不同步,而且他不用法剑、拂尘,而使用一柄看似普通的匕首,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是不是个人爱好?”

“我看不像,我觉得法术是由这柄匕首使出来的。我还发现那柄匕首在连续使用几个法术后,就变得灰蒙蒙的,只有等赵道长休息片刻后,那匕首才渐渐有了光泽。应该这柄匕首的使用是有要求的,不能短时间发多个法术。”

“那易叔您的意思是,真正有法力的是这柄匕首,这个是件法宝?”邓涣突然想到,“那咱们要不要把那匕首换过来?免得法宝落在骗子手中。”

“你这三观不对。”易鸣批评道。

“我就这么一说。易叔别生气了。”邓涣低着头道歉。但易鸣没有看到的是,他低着头,眼珠子却在乱转,显然是口不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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