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离开已经大半个月了,这天陈厄来到了巍城和林城之间比较大型的一个小镇牤山。
牤山镇外就有一座小山名叫牤山,远远望去像一只卧地休息的牛。相传是一个体大如山,外形似牛的上古巨兽被当时的强大乐师斩杀于此,尸体化作了城外的石山,牤山因此而得名。
陈厄一路来到牤山镇,轻车熟路的来到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这么些年每年都要在林城和巍城之间来回两趟,陈厄已经对这一路上的地方都很熟悉了。
“哟,公子您来了,这次还是一位吗?”牤山外来人不多,他这客栈的生意大都是林城到巍城来往的商队和陈厄他们这些学员,对于这些客人还是能认个脸熟的。
牤山镇是这一路上少有的大镇,其他小镇可没客栈,陈厄这种独自上路的学员还能花点钱借住一晚,普通人家可经不起商队的人吃马嚼,商队就只能在镇外休息了。所以牤山镇的客栈经常人满为患,来往的商队在这能好好的休整一次。
“对,给我一间客房,然后送点吃的进来。”陈厄站在客栈门外,把手里的缰绳递给迎出来的店伙计。“给它喂点精料。”
“好嘞,上房一位。”店伙计卖力的吆喝着。
陈厄走进客栈,掌柜的招呼另一个伙计带着陈厄往楼上走去。
伙计提着一壶茶把陈厄带到三楼一件客房,殷勤的帮他推开门,当先进去把桌椅板凳卖力的擦了擦然后放下茶壶。
“客官您先喝点茶,饭菜一会给您送上来。”伙计笑着说,“您看你是吃点什么?”
“捡着你们拿手的上两个就行。”陈厄对客栈的吃食挺熟悉,知道没什么自己忌嘴的。
“好嘞,马上给您来。”伙计说着就退了出去并顺手拉上了门。
房间其实就一张方桌,一张床,还有个书桌,墙角放着洗漱的木盆。条件虽说比不上林城那些大客栈,但也算是不错了,出门在外肯定不如家里舒服。
陈厄把自己的包裹丢在床头靠里的地方,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隔壁来人了,别说了。”陈厄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的说话声。店伙计带自己三楼动静还不小,旁边几个房间肯定都听到了。但是听着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似乎对方之前讨论的事情还不怎么能见人。
其实一般人还真听不到隔壁的说话,毕竟一个客栈如果一点点隔音都没有,谁敢住啊。但是陈厄算起来也是个修行之人,说起来玄韵还无法外放伤人,但是强身健体五官强化的效果还是有的,因此也就比一般人可能耳目跟敏锐一点。
“来人怎么了,还能听到我们说的话啊?你以为是乐师呢?就算是乐师人家住这?”乐师速度快过奔马,一般不会在这些镇上住宿,都是到城里条件比较好。
“你小点声。”另一个声音听起来跟谨慎一些。
“行行行,我们这也不就瞎议论嘛,你搞得我们有多大秘密一样。”之前的声音满不在乎的说。“你说那些商队到底走的什么货?”
“不知道,但是就我知道的就有三个商队,好像是一起走。”比较谨慎的那个也顺着往下说。
“都住在一起?”
“对,里面还有个我认识的家伙,上厕所的时候碰到,还跟我吹牛说他们几个商队还雇了乐师。”
“雇了乐师?这可不便宜,就他们这些小商队能有这钱?”
“我觉得是吹牛的。”
听了一会陈厄才有点眉目,应该是这家客栈里住了几个组在一起的商队,一起走一批货。小商队里的伙计一般都是天资不好的舞人,舞者都算不上。能带动天地玄之韵才叫舞者,而这些只练过功法,无法带动玄之韵,但是本身身体会比一般人更强健。
隔壁两人也没什么内幕,就是瞎议论,觉得这么大行动,货物肯定很值钱。
陈厄到是没什么想法,一是自己不缺钱,二是普通人眼里值钱的东西,对乐师算不上什么,乐师在意的是修行资源和天材地宝,三是自己没那个实力。舞人在前期确实能欺负乐师学员。
“客官您的饭菜来了。”一个店伙计提着一个食盒敲了陈厄的房门。
“进吧。”
伙计进来从食盒里拿出饭菜给陈厄摆好,“您的菜齐了。您看还需要什么?”
“不用了,你忙去吧。”
“好的,您慢用。”
陈厄吃完饭也没多想隔壁两人的话,早早就睡了,他忽然有点羡慕陆廷那个世界的娱乐活动了。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陈厄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这一下把他惊醒了。
醒过来一看,房里没人,再回头看,包袱还好好的放在靠里的床头,这才放下心。这时候才想起刚才隐隐约约的声音,凝神细细去听过。
听了一会好像是后院商队那边传来的,陈厄有点纠结,出去还是不出去呢。自己这点实力,出去好像是在作死,不出去又好奇。
想了想陈厄爬起来,反正肯定睡不着了,装着先上个厕所去。
厕所在前后院之间马厩的旁边,陈厄从楼上下来,看到一个店伙计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应该是守夜的。顺着中门靠近天井,声音渐渐清晰。
“你们就别送死了,我也懒得多费手脚,把你们请的人请出来吧。”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阁下还望报个名号,我等也好回去有个交代。”一个粗声粗气的男子的声音。
“如果你们没别的话,就把东西交出来,不要浪费时间。”中年男人不接他的话,听上去似乎准备动手。
陈厄闪身躲到楼底下的暗角里,刚好能勉强看到天井里的场面。
“罗兄似乎很急啊。”一个阴柔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哦?看来你认识我。”中年男子背对陈厄身穿一袭灰白色衣衫,左手背在身后,腰间挂着一个小鼓,右手看似自然的按在鼓面上。
“在这林城地界,你人皮鼓罗江还是能吓吓人的。”后院靠右边的一个小院门从里被拉开,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月光不亮,看不太清长相。背后背着一架箜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