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转身瞥了一眼乐呵呵的小柳儿,凉凉的开口:“少一些不要紧,厨房里还有剩下的,不妨我一并端过来。”
小柳儿一听,哪里还敢再偷偷喂给柳月明,老实的不得了,西里呼噜的吃完了那一碗菜粥,皱皱小鼻子,可怜巴巴的吐着舌头,汗珠挂在额头,润润的。
柳月明的手帕脏了,只好抽了抽里衣的袖口,找了快干净的地方,给小柳儿擦了擦,小柳儿扑到柳月明的怀里腻着,从小就不喜欢那些苦苦的东西,每次吃了,都要柳月明抱着哄才可以。
柳月明熟练的单手抱起小柳儿,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小柳儿的后背,嘴巴里还小声的哼哼,夏锦看着走来走去的柳月明,收拾好其它的东西之后,退出了房间,合上了屋门。
“爹爹,你累不累,要不我们回去吧!夏锦姐姐和青黛姐姐可辛苦了,我们就别打扰她们了。”小柳儿头倚在柳月明的肩上,抓着柳月明的一缕发梢缓缓说道,大概是有些犯困了,声音很小。
柳月明听出了话里的委屈,如果可以回家,就证明这些天,柳月明都不会再外出,小柳儿这是在试探柳月明会不会又把他丢在这里。
柳月明盯着小柳儿头顶的两个小揪揪,抬手摸了摸,“等夏锦姐姐回来,爹爹和她说一下,然后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柳儿一听这话,哪里还有刚才蔫蔫的样子,激动的从柳月明怀里抬起,亮晶晶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柳月明,“真的可以回家了?夏锦姐姐去哪里了呢?爹爹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小柳儿催促柳月明快去找夏锦,看见柳月明不动,小柳儿都有些急了,哼哼唧唧的撒娇,“爹爹,小柳儿想家里的菜菜了,它们是不是这些天没人照顾都坏掉了。”小家伙拐弯抹角的催,别别扭扭的找各种理由,就是不说他自己想回去了。
“菜菜有婆婆照顾,坏不了,不要担心。”柳月明看着抓耳挠腮的小柳儿,更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菜菜有婆婆,可是大花没有啊!大花不喜欢婆婆,它会害怕的躲起来,它会饿的,我们快回去吧!”小柳儿抿了抿唇,骨碌碌转着的眼睛,就是心虚的不敢看柳月明。
“这倒也是,大花怕婆婆,可是大花聪明啊!小柳儿不是教过大花自己找吃的了吗?”小柳儿的理由被一一驳回,耷拉着两只小耳朵,别提有多难过了。
柳月明握拳抵嘴偷笑,缓和了一些之后才决定不逗他了,要不然一会儿哭了,他可真的就头疼了,开口道:“别急,你听夏锦姐姐好像在厨房,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还不等柳月明再说什么,小柳儿匆匆忙忙的打开屋门,大声喊道:“夏锦姐姐。”
在厨房里的夏锦,听到小柳儿的呼喊,急急忙忙走了出来,小柳儿一把抱住夏锦的腿,开心的说道:“夏锦姐姐,爹爹回来了,小柳儿就不用再打扰你和青黛姐姐了,谢谢你这些天辛苦照顾我。”小柳儿嘴巴甜甜的道谢。
夏锦嘴角微扬之后,咳嗽了几声,然后绷着脸刀子嘴的说道:“这是终于不用吃菜粥了,所以才这么高兴的吧!”
“不是的。”即使是这样,小柳儿也不敢承认。
“回去之后,我会叮嘱你爹爹,还是天天给你吃菜粥。”夏锦的威胁,让小柳儿脸上的笑凝固了,一想到还要继续吃,小柳儿就真的害怕了。
柳月明不厚道的站在一旁偷笑,夏锦凉凉的一瞥,他急忙恢复正经的模样,躬身一鞠,“这些天多谢夏锦姑娘照顾,青黛姑娘那边,劳烦您说一句,我带着小柳儿就早些回去了,明日午后,姑娘方便时,再来叨扰。”
青黛姑娘那边,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拘着这般客气,非要等她回来再告辞。
夏锦点点头,将手里攥着的一包东西递给了柳月明,柳月明接过后眼神询问。
夏锦含糊的说道:“每日必须一次,时间你自行决定。”柳月明了然的点点头,小柳儿虽然不懂,但还是乖巧的抓着柳月明的衣角耐心的等着,虽说他此刻早想赶快回去了。
告别了夏锦,柳月明抱着小柳儿从疏影苑出来,一路上柳月明小心避让开人多的地方,不是担心被人认出来,而是不想让小柳儿看到什么不合适的场面,虽说清风阁以清雅出名,但毕竟是享乐之地。
只是事与愿违,越是担心遇到,有的时候就偏偏会很凑巧的撞上来。
柳月明抱着小柳儿刚走出不远,就遇到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大汉,大汉满脸横肉,嘴里骂骂咧咧的迎面走来,廊道狭小,那人又喝的太多,走的东倒西歪,小柳儿还乖巧的趴在柳月明的怀里,闻到了一阵怪味道,也只是皱皱眉,大口吸着柳月明给他带着的香囊淡淡的药香气。
柳月明退后几步,站到了拐角处,那人似乎也没注意到他们,还转回身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将一块丝绸手帕丢在了地上,继续咒骂道,柳月明伸手捂住了小柳儿的耳朵,那人的话有些不堪入耳。
“什么东西,敢看不起你朱爷,你不就是个卖身子的,等爷有钱了,把这清风阁买下来,让你天天伺候爷。然后把那个狗东西扔出去,喂猪!”男人骂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柳月明避过之后,也没有特别注意,像这样的人太多了。
倚栏卖笑,有时是生活所迫,清风阁内笑迎客泪洗面的姑娘很多,而许多进来的客人,在他们眼里,这些姑娘,只是相较于其它地方,奇货可居罢了。
幸好除了那个骂骂咧咧的大汉,柳月明没有再遇到麻烦,从清风阁出来之后,小柳儿直起身子,好奇的问道:“爹爹,青黛姐姐为什么不能和我们住一起呢?这里虽然好看,但是一点儿也不如咱们家。”
“小柳儿喜欢青黛姐姐还有夏锦姐姐和咱们住一起吗?”
“喜欢,如果夏锦姐姐不给我吃那个青菜粥就更好了。”
“小柳儿喜欢就好,等爹爹攒够了钱,咱们就让青黛姐姐和夏锦姐姐搬出来住。”
“好,小柳儿也攒钱,帮爹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