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着细雨。
“师父，这地方风景可真好。”
赵磊开着车，正在驶向H市近郊天堂墓地的路上。
“真没想到，完全不可思议啊。”
坐在副驾驶的张远山没有兴趣听徒弟的“聒噪”，但莫问天的自杀确实也出乎他的意料。
到达大门口，乾旭集团的几名负责人已经站在那里等待了。
一身黑衣的谢顶中年男人走上前来。
“张队长，我是乾旭的高伯昌，咱们之前见过的，我带你们上去。”
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间小道上。
“公司有重大的人事变动，现在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是莫晓枫先生。”
“咦，不是大儿子莫应雄吗？”
“唉，集团公司好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莫大少爷跟着老板这么多年，公司的业务比较熟识……”
“不是那位大少爷上位？”
“老板有遗嘱，指定小少爷接班，股份也基本上给了小少爷。”
“那大少爷能善罢甘休，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您说得可不是呢，站在大少爷这边的股东这两天正在闹事！”
“可大少爷本人却没说什么，不过具体情况我们哪里会知道！”
高伯昌与赵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投缘地聊着。
终于到达了山顶。
山顶辽阔的平台上，全部都是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群。
张远山看到莫晓枫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脸色比上一次见到时更加苍白，紧缩的剑眉显得心事重重。
“张队长，实在抱歉，让你专门跑过来一趟，这几天我实在太忙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警察局签字。”
“哦，没事。文件我已经带过来了，你只要在上面签字就好了。”
赵磊把文件和笔递了上去，莫晓枫只大致扫了一眼，便匆匆在签名处签了字。
“如果愿意的话，去看一下吧，家父马上就要下葬了。”
莫问天的遗言中关于自己的后事，说得很仔细，在哪里，什么日子……
山上的雨越下越大，到达下葬的地点，主持人正深情地念诵着悼词。
下葬处的四周，围了一层层的人群，有人撑着伞，有人戴着墨镜，无一例外，全是一样的黑色。
悼词声、哗哗的雨声，偶尔还会有低微的抽泣声。
张远山看着沉默的人群，回忆着莫问天与他的谈话。
为什么要自杀呢？
一个连天命都敢反抗的成功商人。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落在伞面上啪啪直响。
一切都结束了。
人群开始缓慢移动起来，白色的雏菊聚拢起来，下山道路排起了长龙。
下了山，空间顿时宽敞起来，雨势也渐渐小了。
赵磊去停车场取车，张远山显得无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支“红将军”，叼在了嘴上。
嗯，还是一支香烟解乏啊。
人群从他身边缓缓过着……
是要休一次长假了，老婆抱怨了多少次，不知道还有没有特价的机票，就算没有，也要带老婆去。这些年，整天忙着工作，都没有管过家，还有……
一股特殊的香气突袭了脑海中温馨的场面，张远山如临大敌，瞬间清醒了过来，心噗通噗通跳着。
张远山顾不上掐灭手中的烟蒂，目不转睛地在过往的人群中四处搜寻。
人群之中一位黑衣漂亮女人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她转过身来，摘下墨镜，冷冷地看了张远山一眼。
（第一卷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