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不过这案子既以被咱们灵枢接手了,我就不半路截胡抢生意了。。”孤雁秋一脸淡然道。
切!
姜月清撇嘴,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在耍嘴皮子,但她知道,能坐在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其能力自然是不可否认的。
她也不想在这人的身上多费口角,直接让县太爷带她去大牢。
县太爷连忙应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月清走在前面,可刚走出一步,眼角斜瞥便看到那正椅上的男子也是缓缓起身,朝这边走来。
“这家伙也要同去?”姜月清看向县太爷。
还未等县太爷解释,孤雁秋便来了一句:“你有意见?”
姜月清直磨牙:“我看还是别了吧,那里可是牢房,乃污秽之地,少卿大人金躯玉体的,可别一粒金子入泥潭啊。”
她现在看这家伙是越看越讨厌,越看越不顺眼。
孤雁秋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大理寺天牢我都没放在眼里,区区一个县城牢房,连您老人家都可以进入,本卿正值壮年,如何入不得?”
“随便你!”姜月清被气的吹胡子瞪眼,自己下山之后便化成如今的老人模样,没想到如今还被这家伙拿来调侃了一番!她一甩袖袍,转身就走。
孤雁秋则是背负着双手,悠闲自得的跟在后面。
县太爷跟在最后不断抹汗,心中抱怨,这两位爷真是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正所谓两虎相斗,土狗遭殃,他就是那只遭殃的“土狗”。
刚一进入大牢,便有一股带着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这里的确很不干净,阴沉、潮湿、脏乱。
牢房里面关了不少人,见有人进来,有些趴在栅栏上朝着外面嘻嘻哈哈的傻笑着,有的则是用铁铐捶打的栅栏,发出阵阵噼里乓啷的声响,也有一些默默坐在草堆上,目光呆滞的望着外面。
一名牢头手持皮鞭,朝着那些那些怕在趴在铁栅栏上傻笑与制造噪音的囚犯抽打过去,让他们老实一点。
可这些囚犯之中有大多数都是终身监禁之人,反正这辈子是无法离开这个牢房了,因此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牢头吼的越大声,他们便愈发的欢喜。
声音嘈杂,最后导致那些原本老实规矩的囚犯也被激起来怒火,整个牢房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姜月清背负着双手,从头到尾都没有向旁边两侧多看一眼,步伐轻稳的朝着最里边走去。
她好歹也是在北御司任过职的,加上在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可是唐门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异姓弟子,穷凶极恶之徒也接触过不少,多少也已经有些免疫了。
直到有人操了一大嗓子:“哟,这是哪来的老头?该不会也是犯了强*之罪,被抓进来的吧?都这把身子骨了,还能行吗?哈哈!”
那人说完,姜月清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
“这些混账,竟敢如此无礼!”县太爷正要发火,但一旁的孤雁秋却是出手将他按住,并以眼神示意他静静看着就行了。
县太爷有点不明所以,这灵枢大人都被人这么调戏了,这事能忍?
虽说灵枢大人看起来确实挺老迈沧桑的,但竟然有人拿那事来调侃他身子骨不行了,这也太不像话了,难道不给他一点教训吗?
县太爷很不解,但少卿大人让他别动,他自然也是不敢违背,只好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姜月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转过目光,看向刚才那名说话的魁梧大汉:“你在说老夫?”
那名大汉并没有想到这老头竟然会停下脚步,过来质问,楞了一下之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怎么滴,老头,说你那方面不行,你还不乐意了?哈哈哈!”
他这么一笑,旁边的囚犯也都跟着大笑。
“此人所犯何罪?”姜月清侧头看向县太爷。
整座大牢里面关押这不下数百来人,县太爷哪能记得清楚,只好将目光看向牢头。
牢头一下明了,急忙解释:“此人所犯为奸杀之罪。”
姜月清微微点头,对牢头道:“把门打开。”
县太爷皱眉,低声劝解:“灵枢大人,此人我让人教训就行了,咱们还是先去看刘平吧……”
“不开门?那老夫便回去睡觉了。”姜月清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一旁的孤雁秋倒是勾唇一笑,对县太爷说:“开吧,咱灵枢大人的脾气可不好。”
既然两位星君都发话了,县太爷也不敢再多语,急忙让牢头拿钥匙打开牢门。
门一打开,姜月清径直走了进去。
那名身材壮硕魁梧的大汉,有些愕然,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没有一点畏惧之意,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
但随即又是一阵冷笑,并不觉得这么一个年迈的老头可以对他照成什么威胁,难道他一个壮汉还会打不过一个老人不成?
姜月清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她出手很快,只能勉强看到一抹残影。
力道十足,那名壮汉直接被一股巨力打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墙壁上。
姜月清捻着胡须,揶揄道:“就这?连我一个老人家都打不过,我看你也别在着牢里混了,丢脸。”
那名壮汉稳了稳身体,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自己一个后生仔居然被一个老人一巴掌给抽飞了出去,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更何况还被其他囚犯亲眼目睹了,此时若是不挽回自己的颜面,必定要被他人嘲笑看扁,自己就真的不用在这牢里面混了!
“你找死!”话音未落,他便挥着拳头砸了过去。
看似生猛,但在拳头快接近姜月清头颅的时候,手腕便被她直接纂在半空中。
那名壮汉大感不妙,欲要将手抽回,但姜月清的五指就像是一只钳子一般,将那只大手死死的夹在五指之中,任你用尽全力也无法撼动分毫。
壮汉露出了惊恐之色,没想到这个老头看似年迈,但力气却是大的惊人,他抬起另一只手,再次朝着姜月清的头颅打去。
姜月清轻松躲过,纂着那只大手,猛的一拉,接着又是一甩,壮汉停止不及,再次被这股巨大甩飞到了墙壁上,不过这次却是正面与墙壁来个亲密接触,五官紧贴着墙壁,两管鲜红的鼻血当即顺着鼻腔流淌出来。
“气煞我也!”壮汉一抹鼻子,恼羞成怒,再次扑了过去,要与姜月清近身搏斗。
姜月清不以为然,身如幻影,步伐诡异而虚幻,直接就窜到了他的背后,抓住他的头发猛的一扯,而后又是一推,拽着他的头颅,往墙壁上又是一砸。
“砰”的一声,壮汉只感觉头骨震动,而后精神恍惚,好像有一颗颗星星在眼前快速转动一样,整个人踉踉跄跄,摇摇欲坠。
但姜月清还是觉得不够解气,一记摆腿横扫过去,直中那人的下巴,壮汉应声而倒,彻底瘫倒在了地上,浑身疼的连再次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仅仅几个间隙而已,整个大牢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早先那些制造混乱的囚犯们,在目睹了整个过程之后,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心中直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头一看就是个狠角色,不简单呐!
姜月清走到那名壮汉的近前,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小子,你刚才说老夫什么来着?”
壮汉一脸惊恐的咽了一口唾沫,在领教到这人的恐怖之后,此时哪还有早先那般狂傲的气势,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记住,以后若还这般不懂尊老爱幼,那可就不是打一顿这么简单了,明白?”姜月清斜了他一眼。
壮汉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眼神中带着惊恐之色,急忙点头称是,不敢有丝毫的异意。
姜月清见他如此,倒也觉得没意思了,转身走出了那件牢房,继续朝着大牢的深处走去。
刚才的那个“小插曲”果然起到了显著的震慑力,此时两旁的牢房里面,没人再敢造次。
“怎么,心情不好?”孤雁秋悠悠开口。
姜月清看都没看他一眼:“明知故问!”
孤雁秋挑眉,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何故?”
“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心情不好。”说着,她终于侧眸看向他:“少卿大人知道是谁惹老夫生气吗?”
“不知。”孤雁秋用手挖了挖耳朵,仅从口中吐出二字。
“你心知肚明!”姜月清将袖袍一甩,脚步也加快了许多,懒的再跟那家伙废话。
“莫非是因我而起?”孤雁秋笑了笑,接着又是不咸不淡的念叨了一句:“灵枢大人都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我这个晚辈生气呢?唉,无度啊……”
姜月清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又拿她此时的这幅姿态来调侃,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她气的怒甩袖袍,索性在加快脚步,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离那家伙越远越好。
很快,刘平的牢房便进入视线,隔着铁栅栏,远远的就可以看到,那人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就那样蜷缩着身子,躲在墙角的稻草堆里面。
可以看出,他很害怕,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满脸脏污,但那双眼睛却如同三岁婴儿一般,带着单纯无瑕。
双重人格,也可以说是癫狂症,患者往往连自己是谁,都做过什么事都不知道。
刘平不知道他杀了人,他只是一个心智不及三岁儿的傻子,挨打不会还手,被人骂了也不知道顶嘴,所受到的委屈都只是掖在心底,默默承受着。
也正是因为这种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他内心里渴望有人帮他,渴望有人能够帮自己教训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人心就像一个玻璃瓶,刘平的玻璃瓶里面,无时不在装灌着来自外界的各种负面能量,直到玻璃瓶的容纳程度达到了上限,无法继续承受,它破碎了。
衍生出了第二个人格(次人格),每当傻子受到欺负,次人格便会暂时占据身体的控制权,替傻子报仇。
可是因为次人格不作考虑的杀人行为,不但没有保护好傻子,反而将傻子拖入了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