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慢慢融入到这个大家庭了,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年就过去了。
这期间,老先生被吴福问得头都大了,每个问题,老先生都需要想不少时间才能给出答案。
而且这些问题都是一些,难以想象的问题:为什么会有人这么问!
“先生,子曰的子是什么啊,为什么不说全名啊?”
“先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先生,这些书籍是怎么传下来的呀,可靠吗?”
“先生,圣人是如何评判的啊?”
“先生先生,我想上厕所。”
这两年老先生的头发更稀少了,而且每次看到吴福眼神都不太对:今天这小子应该没什么怪问题了吧
八岁的吴福又长高了一大截,在同龄的小孩之中,算是中等偏上的了,
沈玉曾经偷偷问过吴正义,吴福的生日是哪天。
因此在吴福7岁的时候,沈玉送给了吴福一条自己亲手做的手镯,是用竹子编的,沈玉求着吴正义让他教教自己编些简单的:“爹,你就教教我嘛。”
这也是沈玉第一次喊吴正义爹,来了快一年,要真的喊出爹这个字也是需要时间的。这可给吴正义高兴坏了,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被一个稚嫩的女声叫声爹。
他马上放下手中的一切去教女儿怎么编竹项链,沈玉很认真的学着,不过竹子是已经削好的,吴正义说小孩子的手嫩,自己削不仅削不好,而且容易划破手。
即便沈玉说自己以前编过草席,手上没那么光滑了,吴正义还是不答应。
沈玉特定要求要用多种颜色去编这个手镯,这样颜色多种多样,好看一点。不过这也给编制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同颜色的竹子好找,但他们的柔韧性不同,编在一起,能保持的时间就不如单一颜色的了。
送给吴福手镯的那晚,吴正义去镇上买了块肉,和那天沈玉第一次来这个家一样,是比较肥一点的。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饭,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当沈玉给吴福送去自己的礼物时,吴福也拿出了自己给沈玉准备的礼物——草鞋。
吴福和吴正义不止一次问过沈玉的生日是那天,不过沈玉就是不说,找各种理由不说,让他们俩没任何办法。
所以吴福就自作主张把沈玉的生日当做和自己同一天,沈玉没有拒绝。
为了学习怎么编草鞋,吴福只能拜托吴正义了,让父亲去镇上的时候去学一点,然后回来再偷偷教自己。
这一年沈玉5岁了,那天晚上,沈玉看着手里的草鞋,一下子就哭了。因为吴福编的这草鞋,和她母亲编的太像了,两人都是不停的把草压紧,怕把人划伤,因此接口处处理的很好。
吴福说现在自己学会了,以后可以经常编给她。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沈玉不告诉他们自己的生日,一是怕浪费钱,二是她觉得自己的生日其实不重要的。
可偏偏,她的生日,和吴福就是在同一天!
今年,吴福8岁了。
这一年,家里的情况可不好过,首先吴正义的病情加重了,不得不减少外出的时间,稍微受点风吹,就会犯病。
因此卖竹子的任务就交给了沈玉和吴福。而他们卖竹子的时间也变了,变为从早上到临近太阳下山。
吴正义在家修养,在吴福和沈玉外出时,他则尽量多编一点。
小镇是很有人情味的,当大伙知道吴正义身体不太好时,有不少人都来看望过这个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的男人,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微笑这面对。
当然,所谓的大伙其实就是隔壁一两个村的人。
卖竹子的时间改了,但在大家的努力下,不少老顾客迁就了他们。
所以今年吴福和沈玉都没有过生日,家里的大山病了,钱都得留着帮助大山渡过难关。
吴福去老先生那迟到了一次,那天实在赶不及了,因为天有点小雨,为了赶去吴福还重重的摔了一跤,把两腿的膝盖摔出了一大团黑紫色的伤疤。不过吴福忍住了没哭,事实上长这么大吴福就只哭过一次——那次有个小孩说吴福克死了自己的娘亲。
老先生一直相信孩子的反常举动必定和家庭有关,所以那次吴福的迟到,老先生表面上没说什么,实际上却偷偷去看望了吴福家里的情况。
那天,老先生上午提前下课,他想去看看谁能教出这么懂事的孩子。
刚好吴福出去卖竹子了,所以家里只剩下吴正义。
吴正义实在太痛了,不过他咬牙就是不肯发出声音。因为精神一直在忍受,所以他没注意到门口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老先生看着吴正义在床上痛苦的蜷缩着,他有些心痛: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吗?
老先生走近去看,吴正义这才意识到来了个人,他抬头一看,一眼就认出这是吴福提过的老先生。
吴福提到过这位老先生,吴正义听了后便决定一定要去看一看这位先生,不过谁料想还没去,便犯病了。
吴正义想起身行礼,为老先生即使制止了,示意其安心躺下,好好养病。
老先生拉着吴正义的手,他温柔的笑着,吴正义忽然感觉身体有一阵暖流,长时间的疼痛,让吴正义在面对忽然的舒适时,安静的睡去。
老先生摇摇头:对不起啊,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他慢慢走出房间,内心似乎有了什么打算。
当吴福回到家时,吴正义居然起身在地编竹子,他说不知道为什么,情况有了些好转。不过吴福马上让其躺下,不能刚有点效果就放肆。
吴正义完全不记得老先生来过这里,也就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病为何有所好转。
看着父亲的病有些好转,吴福内心记下了那间药铺的恩情。
这一年,吴福不再是哪个稚嫩的脸庞,小小的眼睛,但颜色已经不再清澈。
今天吴福回来的很早,竹子卖得很不错,他回来将给父亲准备的馒头和菜热了热。
因为吴正义的病,这两年家里没吃过肉,而且加上得外出卖竹子,一直是负重前行,吴福和沈玉都瘦了很多。
去镇上卖竹子,只能自己带点干粮,馒头之类的。
吴福先去喂了父亲,既然自己回来的早,就不需要父亲下床自己去热了,沈玉在一旁看着父亲,吴正义对着沈玉笑了笑,示意其不用担心。
将一切收拾好后,吴福和沈玉都去编竹子了。因为犯病了,吴正义不得不将手艺教给他们二人。
吴福负责削竹条,沈玉在一旁辅佐。吴正义非常不愿意沈玉帮忙,他说女孩子出嫁前不能做太多家务,不然嫁不好的。
学堂:
老先生在看望了吴正义后,就一直很担忧。具体担忧什么,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拿起腰间的玉佩,似乎在自言自语:“没想到啊,你的老对头比你还会算呢,就这么对一个娃娃,你们忍心吗?”
那玉佩仿佛有生命般,尽然闪烁出光芒。
老先生无奈的摇摇头,眼角湿润。
吴福今天是按时到学堂的,老先生也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吴正义生病的原因,吴福这段时间提出的问题,没有以前那么怪异了,老先生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沈玉已经习惯做在那里,把头放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哥哥学习。
今天的学习非常顺利,吴福起身行了一礼,还送给了老先生一双自己编的草鞋,希望老先生能收下。
在他们打算走时,老先生忽然说道:“等一下,今天有其他的事要说。”
然后他们二人又再次坐下。
老先生问了他们两人一个问题:“吴福,如果这世间有一人你最想保护,你想保护谁?沈玉,这个问题也需要你回答。”
沈玉不解为什么今天自己也要回答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认真想了想。
没等二人做出回答,老先生又说道:“答案你们悄悄告诉我就行。”
于是二人分别上前悄悄在老先生耳边说道,不出老先生所料,二人的答案都是——吴正义。
老先生忽然长叹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就是不知道如果二人想保护的人不在了,他们二人又会怎么样。
老先生忽然拿出一条手镯,看材质,有点像竹子。老先生让沈玉走近来,亲自给她带上,并在其耳边说了点什么。
沈玉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不过被老先生即使扶住了。
二人这才离开,回去的路上,无论吴福怎么问,沈玉都不肯说老先生说过什么。
不过沈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完成什么任务。
她轻轻的摸了摸手镯,那竹子般的手镯,竟然也发出淡淡光芒,只是吴福并没有注意到。
既然沈玉不想说,吴福也就没多问了,他只想赶紧回家,吃点好吃的。虽然吴福已经8岁,沈玉也已经6岁,不过他们二人还是手拉着手的走路。
吴福有一次没拉沈玉的手,沈玉直接不走的,她就站在原地,吴福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后来才知道沈玉就喜欢和自己手拉手的走路。
虽然二人都不小了,吴正义也悄悄给吴福说过,但沈玉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