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为什么后续没有试图离开？一直躲在那里？”
姜晴至问。
“因为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特别怕刚出去就碰到他们过来……”
成静帆鼻头开始有点酸，
“他们还时不时从那里路过……”
想到之前柜门被打开，自己面临死亡的瞬间，成静帆的眼泪开始滚落。
姜晴至递给她一张手绢，轻轻拍她的后背：
“没事，没事……别想了……”
这句话被助理删了，非必要内容也不需要记录在案，没有意义。
“你还能回忆起被发现的过程吗？”
姜晴至其实已经不忍心问下去了，这就相当于让成静帆重新认真的回忆最可怕的瞬间。
“能。”
成静帆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缓缓道来，
“我太困睡着了，后来在看晴子消息的时候，柜门就给打开了……”
成静帆的身子开始僵硬，整个人绷得死紧，
“然后……然后……我就被抓住了……”
成静帆双手颤抖着，眼睛渐渐开始涣散。
这个模样把姜晴至可给吓坏了，队头也不安的站了起来。
普通人承受能力还是太差，可别把人家小姑娘给整出什么毛病来。
就算志者能够提供医疗，但是创伤是不可避免的。
“别想了，没事了，没事了……”
姜晴至抱住成静帆，小声的安抚。
成静帆全身发抖，最后哭倒在姜晴至怀里，这下子会议也进行不下去了，特别是姜晴至也没办法留在这里了。
助理暂停了自动记录，在记录上写下：当事人情绪过于激动，无法继续陈述。
“你带她去休息吧，该说的也差不多了，只是做个大概的总结而已，你不在也没有关系，等会儿把报告发你一份，你好好再看看，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们再补充。”
队头发话了，姜晴至点头扶着成静帆就要离开。
成静帆一直在发抖，姜晴至把她扶到沙发去的时候，她还是抓着姜晴至的衣服不愿意放开。
“乖，静帆，放手，你总得让我换件衣服。”
姜晴至的战斗服还没有来得及换下。
成静帆没有回她，只是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姜晴至无奈，虽然穿着很不舒服，成静帆要更重要一些。
“晴子，怎么办啊，我脑子里全是……”
成静帆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
“都怪我，不让你去想就好了……”
姜晴至不禁有些自责，心疼极了。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没问我也一直忍不住去想，就算很累很累了，脑子里面还是都是那个画面，根本没办法忘记，只是没有力气哭了……”
“那怎么办啊……”
姜晴至抱住她，
“要不帮你删除这段记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徒然增添痛苦。”
“不要。”
“为什么？”
“虽然很痛苦，但这也是我经历过的事情，我要用这段记忆给自己一个教训，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做了。”
姜晴至叹息，这是她的决定。
这不比其他人被卷入事件，只是偶然而且没有任何认知的情况下有了记忆。
志者采取的删除记忆的手段，是对他们的保护。
而成静帆，不管是因为她还是因为俞晨升，已经算是一只手触碰到这边世界的边缘了，这次是她自己踏入了的。
她自然是有权力选择是保留这段记忆还是删除。
姜晴至也认为这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就跟她当初决定跟成静帆说一些关于志者的事情一样，她认为知道一些反而是对成静帆的保护，而且成静帆作为她亲近的人，难免会知道一些的。
现在还多了一个俞晨升，以后随着异能者越来越多，这件事恐怕也是瞒不了多久了……
成静帆已经触碰到了，如果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又可能不小心踏入危险中。
知道了，她至少可以规避开危险。
“让你留下不好的回忆了，对不起。”
“晴子，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我心里更难受。”
姜晴至再说不下去，只能在一边陪着她。
她其实心里有一点害怕。
害怕成静帆因为这边的世界太可怕而选择远离她。
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满的。
对于成静帆来说，这种事情还是太可怕了，而远离她，就可以离这种事情更远一些。
“你……”
姜晴至开了个头，成静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下文，连难受都忘了：
“什么？”
“没什么。”
姜晴至摇摇头，在心里嘲笑自己矫情。
走就走，留就留，她从来也留不住谁。
生命之中的过客多了去了，成静帆陪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自己只要心怀感激的记住，她的所有温柔和包容就可以了。
“你说啊！”
成静帆急了。
“真没什么。”
姜晴至也是真的难以启齿。
成静帆鼓着腮帮子瞪着她：
“你不知道话说一半很不道德吗？吊着人胃口算是怎么回事？”
“真没什么！”
姜晴至有些羞恼。
为自己的脆弱。
“你说！”
“没什么！”
平时要是这种情况，成静帆顶多也就是不爽一下就过了，但是今天她心情特别不好，就是要让姜晴至说出来。
“你说！不说我就不理你了！”
说着，成静帆又哭了。
本来今天哭了好几场，成静帆那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真真是肿成桃核似的了。
“好了好了……”
姜晴至也不坚持，弄哭了她，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像是要说什么豪言壮语一般，姜晴至直直地站着，闭着眼睛，大声说：
“我刚才是是想问你，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想要远离我。”
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成静帆回答，她偷偷睁开一条缝，正好看见成静帆把肿的不行的眼睛睁得老大。
“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啊！”
姜晴至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嗝……”
笑着笑着，成静帆就开始打嗝，笑一会儿打个嗝，笑一会儿打个嗝，完全没有停下地意思。
姜晴至就看着她笑，只觉得血液直冲脑门，又不知道能拿她怎么办。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