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脸色苍白的青年从床上猛然坐起,看着熟悉的出租间后,剧烈的喘息才有所缓和。
甩了甩头,他下了床,倒了一杯水喝下才算是从那个噩梦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青年名为胡沃,和大多数的毕业就失业的大学生不同,他在事业上的发展可谓顺风顺水。之所以还住在出租屋,不过是资历尚浅,等以后进职加资了,再说更换住处。
回想起那个噩梦,胡沃心有戚戚。在梦里,他成了一个近乎无所不能的神,可随着二位兄弟的背叛,他被打落神阶,受到永世堕落的惩罚。
近乎千年的囚熬之后,他才看到了一丝曙光,于是趁机逃了出去,却在将要成功之时,那两个背叛者再次阻挠了他。
最后他是被那不似人一般的怒吼惊醒的。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可那种千年绝望之后,再见的希望又被打落的感觉真的让胡沃惊恐不已,好在也只是一场梦。
“不过说起来,今天似乎是经理闺女的生日?唔,得做好准备。”胡沃心里有着小九九。这讨好了上司的女儿,愉悦了经理房人,再吹吹枕边风,自己这“资历”也就夸夸的来了。
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惊悚感后,胡沃计划起了这次生日。不过说来也巧,正当他准备给蛋糕店那边打个电话时,好兄弟刘茹文打来了电话。
说起这个名字,当时班里人,包括老师都以为是个女生,直到他跨进班级门口,所有人都有一种活久见的感觉,这么秀气的名字下,你敢信是个虎背熊腰一米八的大汉?
此后善于交谈的胡沃也就和他做了同桌。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从同桌到死党,两人从互相尊重到现在互称父子,当然,胡沃是父,刘茹文是子,至少在胡沃看来是这样的,除非刘茹文亮起他那砂锅大的拳头。
接了电话,胡沃打趣道:“咋了,儿子,啥事啊烦你爸?”
那边先是笑骂了句“滚犊子,爷才是你爹”后才继续道“明个阿旺的生日,咱哥俩给他搞得大的怎么样?那小子贪这一天这么久,必须给整个活!”
胡沃当即准备答应,可又想到上司那边,心里一算计才道:“老刘啊,这回这事吧,我就不过去了,我这边刚好接了个大单子,你也知道,我正处于上升期,这边不好推。”
“这样啊,”刘茹文微微沉默了一下,又是笑道“没事,都懂,那到时候我帮你给阿旺打个招呼,那狗小子一直惦记着吃席这事,估计连你都给忘了哈哈。”
“害,那狗小子,老吃货了。行,那就这么定了,哥们以后给补上,先挂了啊。”
“成,你去忙吧。”
“嘟嘟嘟……”看着挂机后的界面,胡沃先是愣了一下,最后笑着摇摇头,又拨通了蛋糕店那边。
“咂,嘶,呼~老刘,我说了吧,那老狐狸早变了。”一个黑短发的青年深咂了口烟,拍了拍刘茹文的肩膀道。
“阿旺,他那边我看是真有事,你个狗小子别瞎猜,再说了,这聚会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不来也正常。”刘茹文心下有些闷闷,面上却还是笑道。
“得了吧,那小子早掉钱眼里了,走吧,今晚咱俩先干几杯,老规矩,先吹三瓶白的!给明晚开开张!”张旺大手一拍定板道。
“就你?一瓶都过不去!”一打岔,刘茹文心里也舒坦不少,只是有那么点可惜,随后和张旺勾肩搭背的去了老城区的小吃街。
……
隔晚八点。
“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品种单吗?我们这里……”一名女服务员挂着职业微笑对走进来的胡沃道,只是话没说完就被胡沃打断了。
“我是昨天的客户,这是我的单号,时间有点赶,你看我这个好了吗?”胡沃从包里掏出一张叠的整齐的白纸道。
“好的,我这边给您查一下。”见怪不怪的女职员半鞠了个躬就往后台走去。
靠着柜台无事,胡沃看了看手表,又想到了昨天的电话,随后摇了摇头,心里对自己说道:人嘛,是得现实点。
没过多久,女职员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颇大的蛋糕,看样子少说得两层。
这边胡沃没说什么,就准备提走,那边蛋糕店的门又开了,隔老远就是一声粗嗓子传了过来:“白姐,我俩的蛋糕好了没?”
语气虽然是疑问,却带着十足的肯定。另一边被称作白姐的也是回了句“那必须的”。而胡沃听到那大嗓门,一时间有些愣住,他转过来身,看着虎背熊腰的刘茹文,一时间有些尴尬。
“哟,老狐狸!你也在啊!害,你是想给阿旺个惊喜呢,那老小子昨晚……”刘茹文也不见外,上来就搂着胡沃的肩膀,刚顺手准备接过来蛋糕却是胡沃后撤了一步躲了过去,让刘茹文还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看着胡沃脸上的尬笑和白姐的愣怔,刘茹文好像明白了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胡沃后才拿出一张记着单子号的纸条递给白姐,让她去后边提。
看着白姐离开,刘茹文和胡沃再次陷入沉默的氛围,一时间谁也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胡沃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表后,歉意地躬了躬身子,推门而出。刘茹文看着胡沃离开的身影,伸手摸向裤兜,却发现没有单子,才想起来刚才给了白姐。
于是对着空气尬笑道:“忘了这里不能抽烟了,还好火机没火。”却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出了蛋糕店,胡沃上了车,打了火后还没发动,看着从蛋糕店走出来的刘茹文,一直到他消失在视野中,被黑暗掩去了身影才起步离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嘿,你个老小子,拿个蛋糕还磨叽着呢!”张旺从刘茹文手里抢过来蛋糕,一边得瑟一边掏出来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对着他打招呼道“孙贼快过来合格照!”
看着还像个老小孩的张旺,刘茹文也不在想那些有的没的,对着张旺吼道:“几天不见,儿子胆子见长啊!喊你爹孙子了都!”然后一个健步把张旺精心做的头发给揉成了鸡窝。
“我考!我花了小两百做的头发,我和你……诶嘿嘿,爹,刘爹,您说是,那就是,我觉得我这个鸡窝头挺好看!”看着刘茹文硕大的拳头,张旺果断从心。
刘茹文哼唧唧地放下拳头,甩了甩下巴,让张旺赶紧拍,他一直不喜欢拍照,不过今天这狗儿子生日,先容他一回。
张旺一个蹦哒站了起来,搂着刘茹文的肩膀来了张“茄子”。
……
胡沃开了十来分钟车程,到了一栋郊区的小别野。
提着蛋糕下了车,看着眼前的别野露出了向往。他忘不了那天经理带他来这里对他说的:“你是我最看重的部下,好好努力,以后我有的你也有。”
回到现在,他掸了掸肩膀上不存在的褶皱,按下门铃,心里想的却是“不止呢。”
一开门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好似从漫画走出来的女孩,她长着胳膊就扑了上来:“胡叔叔你来啦!我都等好久了!”
然后拿着除蛋糕外的礼物欢喜的蹦回了屋。后面走出来的经历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让她进屋后,也招呼着胡沃进了门,一晚上客主皆喜。
……
“情之一道,倒是有些意思……只是还差了许多,毕竟不再是小世界了啊。”一个穿衣风格像cos古风的男子漂浮在半空道。
“此界本就小之,这百年之劫也无非由此埋下祸根?或许千年才有些看透,倒不是现在。”说着,那男子就消失在了夜幕。
……
每个人都是个小世界,情恨爱怨,离别背叛都是一劫,或者成长或者失去,没人去评判谁是谁非。只是有人在做,或许也有天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