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倾换了一身下人的衣服,把头发弄的乱糟糟随便用一根麻绳扎起来,并亲自易了容,把容貌变的既平凡又不起眼,最后她使用缩骨功,将身材缩到短小,镜子里的她俨然就是一个干粗活的小男孩,粗糙又平凡。
这一切准备好了之后,她翻出窗户,从后门出去并拐到前门,果然看见那晚潜进太子府的女子,那女子仍旧带着斗笠和面纱,夜里也不撑伞,大有一种遗世孤立的感觉,很让人好奇她的什么样的身份,君莫倾还没靠近她十步,她就警惕的转过身来,声音比雨水还要冷上三分,“何人?”
君莫倾也没有撑伞,尽管站在屋檐下,身子仍旧湿透了半边,她望向黑夜中的女子,道:“君莫倾。”
“是你?”那女子露出惊讶的神色,美目中连连闪过不可思议,印象中风华无双的太子妃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又小又矮又脏又不起眼的小男孩?
君莫倾不想跟她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由于心情压抑着,许多事在心里横冲直撞,惹的她不仅不安而且脾气有点暴躁,便同样冷冷的说:“你无须管我为何变成这个模样,你只要履行昨夜你说的话,带我进相府,给我安排一份职位。”
是太子妃没错,这种语气和清傲别人身上根本没有,那女子收起审视的目光,压下满心的好奇,提起君莫倾的手臂,在半空中嗖嗖嗖的飞着,冒着大雨,那女子戴了斗笠倒还好,君莫倾连可以挡雨的布都没有,又飞的这么高,雨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她硬是忍着一声不吭,直到两人落到了右相府的后院里,因为下大雨,右相府里也没有一点声音。
那女子迅速把君莫倾带进一间偏僻的房屋里,并熟门熟路的坐下,君莫倾打量了一下这间房,这是一间跟柴房差不多的地方,想来连下人都不愿住,一股霉味。
“这就是你以后要住的地方,你的职位是除后院里的杂草,扫扫地,一日三餐自然有人给你送来,平日里不会有人来这里,你干完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调查,注意到后院哪块废墟地了没?那里就是右相大寿当晚被烧掉的茅草屋,下面有一间石屋,可能藏有玄机,你自己摸索,我每天都会来看你。”那女子说完就站起身,抖抖身上的雨水,依旧没有把斗笠和面纱拿下来。
君莫倾并不介意她的神秘,只是对她的言行有些好奇,道:“你何以对右相府这么熟悉?曾经你也在这当过卧底?”
那女子拿起剑,一声不吭开门就走了,君莫倾挑了挑眉关起门窗,这里果然是够偏僻,没有人烟不说,连声鸟叫都没有,她看了看那木板床,捂着鼻子凑近摸了摸那辈子,谁知一只老鼠从被窝里钻出来,她立即就连被子带枕头给一并丢进了床底下。
这样的鬼地方怎么住?我还不如睡棺材里和僵尸同床,君莫倾无语至极,干脆把长长的木板凳接起来,又舒展了骨头变回原来的身高,在凳子上将就睡了一夜。
天色刚亮,屋檐上的水滴落地,滴滴答答的声音像闹钟的秒针在走动一样,君莫倾颤了颤眼睫毛睁开眼,由于习惯性的翻身,她很不幸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把额头嗑出了一块淤青。
打扫了后院除了杂草之后,有一个小丫鬟给君莫倾送来了两个馒头,那真是结结实实的馒头啊,硬的像石头,君莫倾咬了一口险些没把牙齿给咯下来,狠狠往前一砸,低声骂道:“奶奶的,给姐吃馊的也行,这么硬怎么咬?”
“哎哟!哪个狗奴才乱丢石头!”
随着馒头丢出,惨叫声响起,是一个少年的声音,叫声像杀了鸡,君莫倾连忙假装除草,拿着锄头弯下腰,只听有脚步声渐进,然后她就整个被拎了起来。
“是你这狗奴才丢的石头?”
君莫倾被被他拎起来,两只脚不着地乱蹬着,拎着她的是一个长的很好看的男子,细长的丹凤眼,薄薄的唇,还长了一张女人一样的瓜子脸,皮肤细腻光滑,邪门了,现在的男人都那么阴柔美,我们女人还混什么?
“喂,臭小子,是不是你丢的石头?”那少年一手拎着她,一手在她身上乱摸,君莫倾吓一大跳,重重踢了他一脚自己滚到地上去,脱口而出,“流氓!”
“什么?骂本公子是流氓?你这奴才吃了什么胆了?”那少年双手叉腰,虽然语气蛮横却一点也不凶,甚至还带着笑意,细长的眼睛半眯着,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君莫倾看他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腰上还佩戴着腰牌,肯定是右相的儿子或者什么,必定大有来头,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于是立即就弯腰狗腿的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哪里是流氓了?小的才是流氓,小的全家都是流氓,小的这是怕脏了您的衣服,那石头不是小的丢的,公子您误会了。”子画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说你是流氓的。
那少年对谄媚的话颇为受用,低着头胡乱的摸了摸君莫倾的脑袋,像摸宠物狗一样,让君莫倾瞬间产生自己不是人的感觉,僵笑两声后扯着大笑脸小心的问:“敢问公子您打哪来?准备去往何处?”贫僧来自东土大唐,欲往西天取经。
那少年听了话后一拍君莫倾脑门,那力道,直接就把君莫倾拍到地上去了,“公子我出现在相府里自然是相府的人,看你这奴才还算顺眼,以后就跟着本公子吧。”
“不不!”君莫倾立即大力推辞,跟着你?跟着你姐去哪调查右相的兵马?“公子千万不要看奴才顺眼,刚才那小石子就是奴才丢的,您罚奴才吧,千万别让奴才跟着您。”
“怎么?本公子还不配被你伺候不成?”少年揪起君莫倾的耳朵狠狠的拧,君莫倾简直欲哭无泪,疼的骨头差点舒展开来,她努力忍着,但仍疼的咧着嘴,想我堂堂太子妃,你这小小右相府的人竟胆敢拧本太子妃的耳朵啊我擦,诛你九族信不信!
“说,跟不跟着本公子!”那少爷极爱看君莫倾这模样,虽然是男的,但总觉得有一股澄澈的秀气,让人打从心里舒服。
君莫倾只觉耳朵整个已经没感觉了,她抓着那少年的衣领,倔强的不肯点头,那少年见她这般固执,也就只好作罢了,把她放下来往地上一丢,道:“跟着本公子吃好的喝好的你还不乐意了,行,那你就在这狗窝里继续待着吧,本公子改日再来寻你开心,记住哦,本公子姓流名冥。”
说罢那少年就走了,君莫倾咬牙切齿的爬起来,气的直想那把洛阳铲上去铲了他的脑袋,愤愤的念道:“流冥,老娘记住你了!”
气归气,干了大半天的活了,没有吃一顿饭的君莫倾饿的慌,眼下天都黑了,她关好房门四处瞅瞅没人,便蹑手蹑脚的靠近被烧掉的茅草屋附近,绕着一圈找进入石屋的陷阱,然而陷阱也不负陷阱二字,猝不及防就让君莫倾踩个空,直接摔下去,这次她长了记性,凌空一个翻身,漂亮的但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