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早已没了当年的风光,窝在这十万大山外一处偏僻的山上已有八年之久。莫家管这座山叫铭恨山,意在勿忘耻辱、铭记仇恨。
横洞口而欹卧,顿山腰而半折,上山的路只有一条,莫家将山门设立在山腰处,安排守卫轮班把守,山上则就势盖起了房屋,莫辰羽早先练枪的那个校场则是由一块相对平整的巨大石头整修而出,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小道通向山顶最高处大殿所在。
莫家子弟大多都在山上,山下还住着一部分莫家的眷属族人,一边耕织捕猎,为山上提供给养,一边探查情况。如今的莫家休养生息,经不起再有什么状况发生,虽然过去八年,洪宗门对莫家的追查却从未停止,所以莫家不得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万事都小心谨慎。虽然吃穿用度基本能自给自足,但还是有一些必需品只有去城里才能买到,路途遥远不说,为了不被洪宗门探子察觉,一次买入的量还不能太多,只能安排数人分批购买带回莫家,一路还要不停隐匿行踪。
莫辰羽和铛铛从奇灵树回山洞的时候,已过晌午,离开铛铛一路赶到铭恨山山脚下时,天也已经黑了,抬头向山上望去,依稀还能看到点点灯火。
“毛毛,我回来了!”莫辰羽心中说到。
“对了,得给她一个惊喜!”三年不见,自己已经迈入地级,一个主意从他脑子冒了出来,于是莫辰羽便打算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上山回到莫家,先去找莫玄静。莫辰羽施展轻功,很快便到山门不远,借着月色藏于暗处树上观察起来。
山门由两名守卫把守,每天戌时到丑时都是这哥两守门,就见其中一个守卫对另外一个胖守卫说道:“哥,不行了,我这肚子怎么说疼就疼,我得去解个手!”
“你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吧!”胖守卫没好气的说。
“得嘞,哥,您辛苦,小弟去去就回。”说罢那名守卫捂着肚子就跑树林去了。
莫辰羽一见,机会来了,就在那个去解手的守卫走后不久,莫辰羽捡起一枚小石子,对着不远处扔了过去,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听到有动静,那名胖守卫警觉起来,双手握枪小心的走到小石子发出声音的地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正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
此时莫辰羽看到那名守卫背对自己的时候,脚尖一点地嗖的一下飞身而出,一个呼吸人便已落在了山门门檐之上,再一点脚尖,人已到了十丈之外。
听得身后又有动静的胖守卫连忙回身看去,什么都没有。小心翼翼往前走去,快到莫辰羽之前呆的那棵树边的时候,突然“扑扑扑”一只黑鸟展翅从他头顶飞过。那守卫大骂一句:“我靠,吓老子一跳,原来他妈是一只鸟!”
莫辰羽过了山门哨卡,后面的事就简单的多了,因为这山上各处明关暗卡,他都了如指掌,左拐右拐避开各处哨卡,很快莫辰羽便到了山上,挑了个视野开阔的大树跳了上去。心想:“不知道此刻毛毛在哪?”
莫辰羽运气去查探莫玄静的位置,说起来整个莫家,要找莫玄静是反而是最简单的,莫玄静虽是莫家子弟,但是修习的却并不是却殷枪法,师从五长老夫人柳寒云,习的自然是柳氏锁心真功,而整个莫家上下只有莫玄静和柳寒云修炼这门武技。
“找到了!这么早就睡了么。”很快莫辰羽便探查到莫玄静所在,正欲前往,就听到一声娇叱:“大胆蟊贼!胆敢闯我莫家!纳命来!”
伴随着声音,一道身影也已经杀向莫辰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寒云。
莫玄静的母亲当年死于洪宗门追杀,父亲莫承业自从接任家主之后,就没什么时间过问两个孩子,莫辰羽失踪之后,莫玄毅被默认为下一代家主接班人,五长老现在全心全意教导莫玄毅,所以柳寒云对莫玄静亦师亦母,除了教导莫玄静武功修行,在生活上也是关心备至。
莫辰羽走后,莫玄静一直责怪自己,当初不该让哥哥独自一人离开,如今三年杳无音讯,莫玄静不敢往坏的地方想,如果莫辰羽有什么不测,莫玄静一定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哥哥。
久而久之,当初那个活泼灵气的少女,开始变得沉默少言,柳寒云发现莫玄静的变化,知道是莫玄静思念莫辰羽,又不能提起那人,一提及那人,莫玄静便更加郁郁寡欢了。柳寒云只能每日陪在莫玄静身边,只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
这一日柳寒云安顿莫玄静早早休息,刚走到屋外,便感知到一股探查之力,倘若是莫家之人根本用不着在山上使用探查术,那么此人潜入莫家定是不怀好意之徒!
当下柳寒云便循着探查术追踪过去,直到发现树上站着一人,穿的也不是莫家服饰,就以为树上那人乃是歹人,二话不说,抽出宝剑就向那人杀去。
莫辰羽身上所穿乃是自己在十万大山杀死的野兽皮毛所制,当初那身莫家衣物在他越级吞噬青煞兽单的时候就已经破败不堪,再者三年前莫辰羽十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一眼没认出是莫辰羽,也不能怪柳寒云。
柳寒云没认出莫辰羽,莫辰羽却是认得她,虽已是四十多岁,却依旧是丰韵娉婷,身姿曼妙,见她上来就攻向自己,莫辰羽来不及躲闪,连忙释放护体真气。得亏来的是柳寒云,要是来的是莫忠,莫辰羽像刚才那样正面去硬抗灵级强者一击,不死也得残废。
还好锁心真功相比同级攻击武技,攻击力弱了许多,即便这样此时的莫辰羽也不好受,被柳寒云一招打的倒飞而出,直至结结实实砸在地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小小地级,也敢来莫家造次!”
柳寒云可不打算给这“歹人”喘息的机会,一招得手,第二招又杀向还倒地未起的莫辰羽,惊得莫辰羽大叫道:
“柳姨!是我!我是辰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