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追上去？”
“不错，这是迄今唯一的线索，所以我不会放弃。”杨柳神色凝重，清冷的目光如出鞘利剑，直视方鹏飞，“你是否愿意相助？”
察觉杨柳的恳切，方鹏飞有些诧异：“你……”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找你，究其原因连我自己都不甚明了。”杨柳苦笑，方鹏飞却闪过一丝惊喜，只是他很快沉吟下来，眼底一片黯然。
“你想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受的伤太重，我希望你可以派个亲信随我一道前往。”
“你一定要亲自去吗？那黑衣人连我都没有打握……”
杨柳伸手阻止他：“你知道我不会冲动。”
可是你会拼命！方鹏飞苦笑，见杨柳面色坚决，便起身道：“既如此，我陪你去。”
杨柳一愣，转身却见方鹏飞面色苍白，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岂料脚下一软，竟然连眼前的景物都模糊起来。她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
“对不起，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夜色浓重，黑衣人闪身进入一处华丽的院落，里间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师傅，您来了。”
黑衣人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到云霁走进来，笑容温和，让人如沐春风。黑衣人略点了点头，扯下面罩，露出一颗花白头颅。“霁儿，今晚可有收获？”
云霁笑着向黑衣人行了礼：“托师傅的福，徒儿已有把握那山河图就在方府之中。”
“哦，不怀疑那女娃娃了？”
“如果师傅指的是杨歆瑶，”云霁露齿一笑，清眉朗目间充满自信，“当初将她带回之时，我便已仔细看过，少有遗漏。时至今日，即使那山河图真的在她身上，我也有把握教她乖乖献上。”
黑衣老头哼了一声：“尽走这些歪门邪道，不过一张破地图，却使这些手段。”
云霁面色不变，知他还在为今晚屈尊假扮刺客之事不悦：“师傅，徒儿不是与您说好了嘛，这藏宝图只是第一步，将来整个天下……”
“行了。”黑衣人挥手打断他，“你是如何确信那图就在方府，为师今日也在场，并未看出有何不妥之处。”
云霁又笑，温和的笑容却与他冰冷的声音全然不相符合：“师傅，我与那方路遥暗地里相争多年，岂会不知他的秉性。初时获知山河图的下落，他便要强娶这杨歆瑶，待后来杨家人李代桃僵，他更是上门大闹一场。师傅可知那次大闹之后，方路遥有何举动？”
黑衣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云霁抿着唇角，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毫无动静！”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杨府遍寻不着的山河图，教方路遥寻着了？”
“有这个可能，还有另一个可能连他也没有寻着，不过却被她发现了地图的线索。”
“什么？”
“杨柳！”
“那个不要命的女娃娃？”
云霁皱眉，对黑衣人语气中流露的赞赏颇有不满。
“师傅，那杨柳虽是方路遥的夫人，可徒儿却知两人并未行过周公之礼。现在看那方路遥对其紧张万分，甚至言听计从，徒儿便能断定，那山河图多半藏在方府之中。”
黑衣人显然对云霁的结论并不赞同：“只凭这点就能确认？那方路遥现今痴痴傻傻，三岁小儿都比他聪明，言听计从又有什么不对。”
“师傅，您莫要上当，方路遥惯施这等伎俩，前次害得我们损兵折将，嫣知此次不是他的圈套？”
黑衣人也沉吟起来：“霁儿说的确实有理，不过我听闻杨柳那女娃娃是鬼医的亲传弟子，前些时方路遥也确实命存一线，她都没把握治好，这方路遥此次应该不是装的吧。”
云霁没有回答，只是反复思量着杨柳这名鬼医弟子，脑中冷不丁又忆起方才的利剑加身，她却迎风而笑，衣袂飞扬中，清冷如月下仙子，直欲迎风而去……
“说起来，这女娃娃真的挺招人喜欢，有性格，长得也美，自苦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方路遥许是真心喜欢她也说不定。就连我这等行将就木之人接触久了都不免心生动摇，更何况你们这些自诩风流的混小子……”
“师傅！”云霁面色一冷，看着黑衣的眼神却多了几分警告，“方路遥绝不可能喜欢喜欢任何人，师傅莫要轻敌！”
“为何不会？那女娃娃长得这么美，谁看着都会动心。”
“动心？”云霁冷笑一声，“那也要看他有心才是！而且，就算是有心，方路遥的心里也绝对装不下一个女人。”
云霁言之凿凿，黑衣人也甚觉无趣：“可惜那女娃娃是方路遥的人，还是鬼医的亲传弟子，若是早此年教我遇上了，非得收她做徒弟不可。”
言语间无限惋惜，云霁闻声一窒，忽然又笑起来：“师傅，您就别叹气了，这天下资质好的又不止她一个。”说着，翻手倒茶，递给黑衣人。
“我老头子就是喜欢她不怕死的倔性，啧啧，那模样……唔，霁儿，你！”
云霁若无其事地将匕首从黑衣人身上拔出来，霎那间血染了一地。
方才递杯子的一瞬间，云霁就将匕首刺入了黑衣人的心脏。黑衣老头至今仍不敢相信，他的好徒儿竟然想杀他！“为……什么？”
云霁站起身，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温和的脸上带着笑意：“老东西，你越来越糊涂了。”
黑衣老头瞪大眼，血似不要命地从胸口涌出，伤口乌黑，匕首竟然有毒。
“你以为我会允许你对我指手划脚吗？”
云霁背过身，没兴趣再看他愤怒的嘴脸：“更何况，你既然知道杨柳是鬼医的亲传弟子，如何会不知鬼医的独门秘药是千里追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