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过后,杨柳大口地喘着气,方路遥嘻嘻一笑,替她将汗湿的发丝整理齐顺:“娘子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杨柳横他一眼,不嫌肉麻!她昏昏欲睡,倒在床上听方路遥诉说别后的事情。沉默了会儿,她忽地有些支吾,“那件事,你知道了没?”
“哪个?”
“你的身世。”
身后没了动静,倏地腰上一紧,方路遥贴了上来,他的脸贴在杨柳背上,说着话边吐气,弄地她全身紧绷,不敢动弹。
“我不想那些事儿。”
“嗯?你对皇位没兴趣?”
方路遥的手摸上来,轻轻捏了她一下:“不相信你夫君,该罚!”
杨柳轻呼,方路遥却叹了口气:“多大的位置,多重的担子。以前年青气盛,许是有些兴趣,如今,我有你了,心里只想把你牢牢拴在身边,以后含饴弄孙,共享天伦。”
“可是你父皇担忧地不错,无论谁坐上了这个位置,都不会放过我们。”
其实杨柳挺欣赏方路遥的豁达,这世上追名逐利的人多,真正清心寡欲的却很少。
“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才说这样的话。”杨柳松了他的手坐起身来,贪看着窗格间照进的破碎月光,想起她娘亲曾经告诫过她的话:“红颜易老,没有一份情义会永恒不变。莫因一时的贪欢,惹地他日后悔。”
“男子汉大丈夫,即使后悔,又岂能怪罪到一个女人头上。选择是我自己做的,自然该我自己负责。更何况,娘子,你会让我后悔吗?”
他,这是在向自己索求?
杨柳低下头,方路遥眼神略黯地伸手环住她:“让你心甘情愿,将是我这一辈子的追求。你不要为难,因为我不会让你后悔。娘子,”他凑到杨柳面前,忽然笑地一脸坏水,“来,笑一个。”
“不笑。”杨柳故意绷起脸。
“啊,怎么这样!看来,只好用绝招!——嘿,看我的无敌挠痒功!”
“啊!”杨柳惊叫不止,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宫殿中,为这冷清的地方增添一丝人味。
“嗳,”杨柳戳戳他的胸口,“说真的,捞个皇上来当当也不错,到时候后宫佳人三千,艳福无边。”
“咦,我怎么没想到这点,主意不错啊——哎哟!”
话未完就受了杨柳一记掐,方路遥疼在身上,却甜在心里,他立时举起三只手指,笑地一脸掐媚:“娘子,你相公我今日发誓,以后床上床下就你一个,全你说了算?”
杨柳白他一眼,这人!笑闹完毕,杨柳又说起今日在内殿中事。“你说皇上把你的身份公开了,那云霁和太子他们有什么反应?”
方路遥收了笑脸,皱了皱眉:“皇上今日忽然下旨让云霁追查刺客同党,让我有些奇怪。难道他想在我们之间找个平衡?”
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杨柳的角度,自然想到这五年来皇帝对方路遥细心的栽培,如今临到事前,怎么可能忽然又改主意?她细细一想,忽然面色大变:“皇上亲自下了明旨让云霁彻查,可有说若是查到之后,该如何?”
“一切从严!怎么?”
“遭了,这事要坏!”杨柳赶急着穿衣服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还一边急着问:“今日皇上将谁留在宫里?”
“除了我,还有太子在宫中养伤。绿衣因为喝醉了酒,也留在宫中。”
绿衣,绿衣!杨柳在心中将这个名字来回默念了好几遍:“这丫头怎么会喜欢云霁呢?唉……”
转念,她又升起一丝希望,“平日里皇上与云霁的关系如何?”
“关系?”方路遥摇摇头,倒也不隐瞒,“表面父子,实同陌路。我有一次无意中得知,其实云霁并非皇上亲生。”
“什么!”杨柳惊地站起来,方路遥一把将她扶住,却见她面色难看地拉住自己,“云霁若死了,绿衣会如何?”
“死?!娘子……”
“你不知道,皇上想杀云霁,恐怕今晚就是动手的良机!”
“怎么会,父皇白天还让云霁追查刺客,这可是要将大好形势让给他……难道是借此让他放松警戒?”
方路遥也乱了神,杨柳苦笑,手却麻利地将东西一一归整:“恐怕不止如此。太子党一直是由云霁在背后谋划,这么多年,他手中的人马只怕不少。如今皇上出此一招,恐怕今晚就会有人聚集云霁府,到时,就是一网打尽的绝佳时机!”
两人正忙着穿戴,忽地传来一阵轻细敲门声:“主子,你在不在?”
是吴敏?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此时此刻,她夜闯深宫所谓何事?吴敏见到无事的杨柳,心神俱松。磕了头,这才将怀中信件掏出,杨柳一看落款,已知郑礼这厮被皇帝好生利用了一番!
只有方路遥皱着眉,信中具言杨柳被害一事,其后又简述今晚的行动,郑礼虽一时听命皇帝,却始终是忠诚于自己。
“不成不归……”方路遥捏着信纸,这四个字像针一样扎在心头,竟让他疼痛不已。
忽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那手纤细如白玉,却又在关键时刻,总能力挽狂澜。杨柳笑了笑:“有些事,等人安全回来了再说。”
吴敏早已在地上哭地泣不成声,今日的京城必然不得安宁,方路遥阻止杨柳一道出门,云霁府上杀机重重,想要救下云霁,也只能听天由命。
杨柳独自坐在宫中,看着外间天色渐渐转亮,心中回转着想了很多事,想起她们在齐县第一次见云霁,直至一路相伴进京,最后又是绿衣梨花带泪的脸……她喜欢云霁啊,真是件棘手的事。
“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杨柳疑惑地起身察看,却见一个浅色身影倒在殿门前,银色的长发铺了一地,在微曦的晨光下刺痛人的眼!
“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