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路遥,你不配做她的爱人!”
楚天行的气息急切,离绯翻个白眼,眼睁睁看着鲜血不要命地从他绷裂的伤口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这人,不是笨蛋,就是莽夫!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因为这可笑的理由而自投罗网,忘了你身系一国的安危,为了一个死去的女人,你居然可以置你的臣民于不顾,而这女人,甚至不爱你,也不属于你。”
路云的话气地楚天行生生呕出一口血,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人,似乎被惊呆了。
“你竟然这样说……”
“别说这些可笑的话。楚天行,你千方百计找我出来,到底何事?”
路云有些恼,那深藏于心底不可告人的耻辱突然被揭开,他忘了自己和她的过去,却认识面前站着的对手,可笑的是,这执掌半壁天下的的霸者,竟只是他妻子的爱慕者,而今,他为了指责自己而来。
指责!他凭什么!
“可笑?”路云冰冷的声音冻地人心底发寒,楚天行怔了怔,却随即支撑着站起身,愤怒的目光瞬间想将路云冷漠的身影刺透。
通红双眼燃烧着恨意,那其中是否也有那么一丝妒嫉,一丝不甘?
“方路遥,我只问你一句,她的仇,你报不报?”
路云没有说话,楚天行却突然大笑,只是那笑声,凄凉地让人皱起眉头。“好,算我找错了人!”
“当啷”一声,之前被楚天行一直紧握手中的短剑被弃置在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硬气啊!离绯翻个白眼,许多英雄,就是这么憋死的。她张了张嘴,却见楚天行狠瞪她一眼,目光中暗含警告。
这一来一回,让楚天行身上的伤口再次绷开几条,鲜红的血丝渗地他模样凄惨,离绯却终于看清他的面容——
古铜的肌肤浸染着风霜的颜色,英武的眉下却有着并不凶横的五官,他的眼略细长,鼻直唇敛,五官俊秀,一张嘴说话,那洁白的牙齿就晃地人眼花。
如果他白一点,应该是个不输给路云的美男子吧。
离绯走神想着,楚天行高大硬朗,路云冷漠而神秘,两人都是人中龙凤,那个被他们同时谈论着的女人,却不知该是何等模样?
“喂。”
一声喊将离绯惊醒,转头正对上路云的冷颜,他微眯的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抬手一挥,银光闪过,牢牢嵌进离绯身后的房柱,竟是一枚银锭。
“这是怎么?”十两银子?给她?
“三日后他若不死,这银子就是你的。”
“啊?这……喂……”
可惜路云早已转身离去,连给离绯抗议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这样,也不问人愿不愿意!”她又气又恼,可此时的确囊中羞涩,再一次感叹,一文钱憋死小女子啊!
叩叩,挖挖,离绯花了好大力气,仍然没能将银子从柱子上挖下来,看地她跳脚干瞪眼,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真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疑心真重。”
“什么?”
离绯不明所以地转身,楚天行却又闭嘴成了闷葫芦。这两个家伙,怎么没一个让人省心!“嗳,借你的剑使使?”
楚天行闭着眼不理不睬,离绯顾自走过去,拿了短剑开始在柱子上戳戳挖挖,那十两银子却像跟她过不去似的,半天也纹丝不动。
“不是你的,就别挖了,反正我是个半截踏进棺材的人,你无需听他的来照顾我,天亮离开才能保命。”
“谁理他了,我想上路还没盘缠呢!”
离绯话音刚落,忽听耳边一道劲风闪过,“噗”一声,不知什么射到那柱子,一直紧嵌在柱子上的银两竟乖乖掉落下来,正好滚进离绯托起的手心里。
她猛一回头,果不其然,身后的楚天行又绷开一道伤口,见到离绯转头,他却若无其事地继续装睡。
真是个闷骚的人,明明心肠不坏嘛!离绯在心中暗笑,面前这高大的男人,竟有着小孩子一般的别扭,让她对他的观感一下子又好了几分。
她蹲下来恶意地戳戳他的伤口,见楚天行明明龇牙咧嘴疼地要命,却咬着牙不肯吭一声,心里竟有恶作剧的快感。
“嗳,别人感激你难道会让你不舒服吗?”
“哼。”
楚天行一下子扭过头,离绯好玩地跑到另一边,在他不能置信的目光下继续戳他的伤口:“喂,你想挺着流血而死啊?你觉得这样很英雄吗?”
“哼。”
楚天行再次将头扭到一边,离绯仍不放弃地跟过去:“刚才那个是不是你情敌,看你要杀人的样子?”
“关……唔。你给我吃什么东西?”
“毒药啰。”离绯起身拍拍手,“反正你是半截踏进棺材的人,就当临死前再做一件好事,替我试试毒嘛!”
“你——”楚天行简直气地想杀人,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不过就是临死时的好心,竟然被人这般戏弄。
看着面前的黑瘦少年,他勃然而怒,可是刚一动念,却蓦然发觉胸腹中升起一团暖意,因受伤而乏力的全身,竟在一瞬间舒服不少!只是这样的感觉,竟如此熟悉!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