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应了一声,急急跑了出去。
如颜松了一口气。她也是这个意思,只是碍于自己不好开口支开她,幸亏霍去病来得及时。其实本来叫大夫这种事,仆人去做就行了,只是不让她为自己做点什么,她肯定自责不会安心。
如颜见莫离走远了,才回头看霍去病,只见他一脸怒容,腮帮子气鼓鼓看着她。如颜不明所以,他这是生哪门子气啊?
还没会意,整个人就被霍去病一把抱了起来,朝内院走去。
进了屋子,霍去病轻轻把如颜放在塌子上,又把靠枕垫好,让如颜舒适的倚着。这才小心翼翼退了如颜的鞋袜,就见脚踝处肿起了好大一块,顿时心疼不已。
“我不疼,真的。”如颜赶紧安慰。此时扭伤的地方只要不动真的不疼了,早已经麻木了,只是仍火辣辣的。
“这就是你说的,你们女人的解决方式?”霍去病恼道。
如颜一愣,原来他气的是这个,心中苦笑。
“下回再有什么问题也不敢让你解决了。”霍去病怒火难平。
“你以为我想摊上这种事啊?下次打死我也不干。”如颜也是生气,若不是因为不想失去莫离,她才不会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难不成她还想让自己伤着。
“嗬!听这话倒是我的不是了。”霍去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也是心疼她才发火,没想到她的火气还不小。
“只要你不再给我制造情敌就成了。要不你就找个我不认识的,与我不相干的,我还不想管这档子事呢!”
“这事我可控制不了。”霍去病无奈苦笑,言下之意是说自己魅力想挡都挡不住。
“美的你,再来一次试试?”如颜威胁道。
“不敢,不敢。”霍去病早已经笑开了,说完就想去抱她,如颜咳了一声,他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素珑站在门口,大概是看到之前的一幕,正是进退两难。
“何事?”霍去病问。
“回主君,大夫已经到了。”素珑低头作答。
“请他进来。”霍去病吩咐。
素珑称诺离去,梧桐则进来帮如颜退了镯子,净了手,又搭了一条帕子放在如颜的手腕上,最后才放下帘子,把如颜隔在了里面,只露出那只搭着帕子的手。
没想到汉朝也这么多规矩,不过一想,这始终是女子的闺房。只是,受伤的明明是脚,看的却是手,心中一阵好笑,也不知道这大夫把脉能不能把出毛病来。
不一会,大夫就号完了脉。霍去病急急询问。
“娘子这是筋骨错位所至的气行不滞、血运不畅,所以形成气肿胀血、筋骨劳损、淤结于表。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也须谨慎处理,稍不留神,就可能落下病根,造成体内积湿、毒气堆沉,更有甚者致使终身残疾……”
如颜猜到莫离肯定在外边听,只盼着大夫说轻点,谁知这大夫神神叨叨,说得好像她从此就废了一样,连忙开口。
“大夫,你言过其实了吧?不就是扭伤,将养几日就好了,没那么严重的。”
“娘子此言差矣,老朽若没断错,娘子是大病刚愈加上近来劳累少眠,本已是体内亏损、营不负出,应当好好养着才是,怎的那么不小心,偏又新添外伤。娘子如此不爱惜身子,现如今年轻无事,老来必定受其所苦。”
如颜这下哑然了,这大夫太能说了,旧病新症,连老了以后的情形都说出来了。她本来还想说说大夫,让莫离安心一点,这下可好,弄巧成拙。
“大夫,麻烦你开药吧。”
那大夫飞快地写了两张单子给霍去病看,又开始交代。
“内服和外敷的药,用法和剂量都写在单子上了,只是还需注意,不可碰到生水,不宜下床走动,葱、蒜、姜、笋类以及牛羊狗肉禁食,冬瓜、苋菜、芋头、豆类及某些瓜果甜食也因节制……”
“大夫,照你的意思,我最好是什么都不吃了。”
“不许说话!”
如颜还想再说,霍去病沉声说了一句话,显然又生气了,只好住嘴。
“我会让她遵循医嘱,请大夫放心。”
过了一会,屋子里安静下来了,看样子大夫已经走了。如颜觉得有些累了,刚想闭眼小憩,帘子就被人掀开了。
“莫离呢?”如颜开口便问。
“走了,我说你已经歇息了。”霍去病回答。
如颜松了口气,又安心躺好。
“你倒是关心别人,自己的身子一点都不知道爱惜。”
听这语气,霍去病还在生气。
“那大夫太夸大其词了,下次再也不要找他看病了。”如颜避重就轻。
霍去病挨着她坐下,皱着眉头看了她好一会。
“你身子不好怎的不说?”
“我觉得无甚大碍,只是偶尔有些无力,又不影响什么。”如颜解释。这段日子,她确实经常觉得头晕乏力,知道现在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只是忙着照顾霍去病,确实没有其他的症状出现,也就随之任之了。
“没听到大夫说吗?你那是体内亏损、营不负出,还敢说没什么,真要等倒下那一天才肯承认有什么?”霍去病彻底怒了,心里的那股火气在胸前一拱一拱的燃烧。
“你不要生气嘛,这不是及早发现了吗?”如颜也没想到霍去病会发火,只得好言相劝,一转身子,却不巧动了扭伤的脚踝,忍不住“嘶!”了一声。
“你不要乱动,疼着没啊?”霍去病按住她,心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