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颜和素珑梧桐一直关系很好,以前的时候就一起作伴说笑,虽说那时如颜是客,她们是仆人,但是她从来没把她们当下人看过,本身就是没有等级观念的人。后来嫁了霍去病,她们也一度把她当成主子,恭恭敬敬的,但是如颜一如既往的对待她们,日子久了,她们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在她面前也一如既往的笑闹着,只是当着外人还有霍去病的面仍是恭恭敬敬尊为小君伺候。
虽然被霍去病撞见过几次她们在如颜面前笑闹,本来气恼,问如颜,她只道:都是娘生父母养的,家里不好才做了下人,已是不易,真要把她们当下人看,自己心里不舒坦,倒是自在些好。还笑说自己享受不了他这种做主子的福气。霍去病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况且主要如颜不在意就行了,他自己倒是懒得管。而后每每见着也当没看见,素珑梧桐虽然惊讶,但都是聪明人,只私下里闹腾,在人前绝不会越矩。霍去病就更加随如颜高兴了。后来看到下人总是想起她的话,也觉得他们不容易,对待他们越发好起来。
“如烟娘子,您晓得我们小君那紫藤花架子秋千是如何得来的不?”梧桐指着院中的紫藤花架秋千,又开口向如烟介绍。
如烟笑着摇头。
“这里面可是有故事的。”素珑也开口,顺便笑望了一眼嘟嘴的如颜。
“什么故事?”如烟被她们说得来了兴致。
“本来是小君自个儿搭了一个秋千,又怕不牢固,不敢坐,拉了主君来试,结果主君刚一坐下就跌到地上了,主君还没开口说什么呢,她倒是又哭又闹,硬说主君弄坏了她的秋千儿,主君又是哄又是赔礼,最后还请了师傅来重新做了这么个紫藤花架子秋千送她才算完事呢。”梧桐兴致勃勃讲完,抿嘴偷笑。
如烟听着看了一眼如颜,见她一副愤愤然不满足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
“如烟姐姐,你不要听她们这些丫头片子瞎掰。”如颜凑到如烟身边撒娇。
如烟止不住笑,“你自己不也是小丫头片子一个,还好意思说人家。”
“那如何一样?她们是野孩子,我可是小君。”如颜振振有词。
“这下倒是端出小君的架子来了,羞不羞呀?我看你比她们还野,还要孩子气。”如烟笑捏了她的鼻子。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把我如烟姐姐都带坏了。”如颜回头朝素珑梧桐嚷。
“小君大人,婢子们哪敢呀?婢子们一向都按照小君吩咐办事,怎么倒变成我们干的好事啦?”素珑掌着笑回如颜的话,言下之意,说带坏她们的是如颜。
“姐姐。”如颜一跺脚,“看看她们牙尖嘴利的,你就忍心她们这么欺负我?”
“我们可不敢欺负你。”梧桐连连笑着摆手,又向如烟道,“娘子不知道,主君待她那是好到天上去了,****嘴里心里挂念着,生怕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只怕哪天,她要那天上的月亮,主君也会想法子给她摘来。”梧桐絮絮叨叨说着霍去病对如颜的种种好。
“好啊,你们挪揄我就算了,现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连你们主君也敢编排,回头我告诉他,让他来治你们。”如颜出言恐吓她们。
“小君,婢子们不敢了,饶了我们吧!”梧桐连忙求饶。
“哼!”如颜佯怒,装作不理她们。素珑梧桐就过来左右一边一人拉着如颜的胳膊晃悠,可怜巴巴笑哄着。如烟看着她们三个的样子,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哼,我还要告诉你们主君,说你们合伙欺负我!”如颜愤愤说道,好像真会如此。
“谁敢欺负你啊?”
正笑闹间,听到一个男声,就见霍去病踏门而入。众人急急过去行礼,霍去病一愣,没曾想,如烟在此。
如颜想了想,也装模作样地过去行礼,身子还没下去,霍去病一笑,拦住她。
“你就不用做样子了吧!”语气里尽是笑谑。
如颜就起来了,要不是见如烟奇怪,她也懒得动的。
如烟开始见如颜没有行礼已是微讶,而后听到霍去病这话吃了一惊。虽然晓得如颜是个没规没矩的性子,但是没想到她在霍去病面前也是如此,好歹他是个侯爷,竟这般纵容她。
“你刚刚说谁欺负你啦?”霍去病笑问,心里知道是句玩笑话。
“我告诉你啊,就是……”如颜故作神秘,屋里另三人都吃了一惊,难不成她真要告状?
“就是你呀!”如颜突然宣布,三人松了一口气,又都是不明所以。
“我?我如何欺负你啦?”霍去病好笑。
“我们女孩子说悄悄话,你好意思在外面偷听。”如颜笑话他。
“冤枉呀。”霍去病叫屈,“我还不是老远听你说有人欺负你才赶来的。”心中无奈又好笑。
“在霍府,哪有人敢欺负我呀?”如颜笑说,又回头对素珑梧桐道,“你们说是不是?”
素珑梧桐一惊,憋红着脸,连连点头答应,笑得如颜直喘气,霍去病忙帮她顺气。
“就知道欺负下人,没一点主母的样子,一点都不知羞。”霍去病轻敲她的脑袋。
如颜捂着头转过身朝如烟哭诉,“姐姐,你看看,他打我呢。”说着指着素珑梧桐道,“别信她们这些霍府丫头的话,还说他对我这般好那般好,要眼见为实。”那委屈劲跟真的一样。
如颜虽然刚刚特意当着霍去病的面吓唬她们,可不能让他真误会了去,于是拐着弯说她们忠心。霍去病自然是明白如颜的玲珑心思,只是好笑地看着她闹。如烟则是想笑,碍于霍去病在场,正是笑也不是,不笑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