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进入正轨。
霍寒和沈顾沉都上去走了一遭。
两人的论文同样优秀，一时之间，满场都是赞叹声。
众人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在接下去，就是一些小辈的论文，还有一些研究成果。
直到——
屈凝发表了自己的论文，演示了自己的想法，慕笙的目光才微微暗了一下。
屈凝缓缓讲完自己的想法，赢得了满堂喝彩，她微微一笑，甚至是有些挑衅的看了一眼慕笙。
慕笙坐在那里，双手环胸，目光很冷。
莫名的，屈凝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住，心跳越来越慢，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明白，慕笙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眼神。
她又不会化学，更不懂医，她听得懂自己在讲什么？
慕笙淡淡的收回目光，意外来的猝不及防，这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在全场的掌声落下后，屈凝走下了台，却再也不敢看慕笙。
沈顾沉察觉到慕笙情绪的不对劲，凑过去轻声问：“笙笙，怎么了？”
慕笙摇头。
接下来，就是大家最想看到的夜博士的论文，只是就在这时主办方来了人，说：“夜博士的论文不打算发表了，大家继续进行后面的就可以了。”
沈顾沉看了一眼慕笙。
慕笙的眼底，像是啐了一层寒冰，说不出的冷漠。
主办方话音落下后，全场哗然，都有些无法理解。
他们最在意的，就是夜博士的论文了，前几年，凭空炸出来一个夜博士，让他们所有人都震惊了。
此番自然也是想看看夜博士能给他们什么惊喜。
却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消息传来。
底下有人议论。
“说真的，这个屈凝的论文让我很震惊，写的太好了，分析的也头头是道。”
“若是真的能应用于医学，也是史无前例的。”
“这小丫头未来可期呀！”众人对屈凝的赞叹不绝于耳。
岂止是未来可期，这篇论文，瞬间让屈凝在这个小小的学术圈里火了。
到处都是赞叹声。
对于夜博士没来，所有人都有些失望。
现在想来，她好像除了在网上活跃一点，在现实世界的学术圈里，没有人见到过她的真实面目。
“我看夜博士前段时间在网上开直播课程，好像挺厉害的，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啊。”
“网络上能和现实生活中比？网络上随便找几个托，问一些她早就准备好的答案，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这有什么难度可言，搁我身上，我能做的比她更好。”
“我以前真觉得她还不错，她的直播课我也有听，是不是你们都想多了？”
那么多人推崇，要真的是作秀，哪里会那么顺利？早就被人告发了。
“想多？是你想太少了，你什么时候见过夜博士参加过线下的学术讨论？就算是这次，也是一推再推，很明显她就是没有那个实力。”
“线下研讨会，那么多大佬，都是医学界的神仙级人物，她估计是怕自己露馅了，丢人，所以不敢来。”那人嗤笑，对于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他是真的看不起。
“现在竟然连论文也不敢发了。”
讨论之间，夜博士就被挂上了学术作假，名不副实的称号。
姜离蔚就坐在一旁，听着这些人的讨论，忍不住蹙了下眉。
这一群大老爷们，到底有多少八卦要说？
人家夜博士到底是真才实学还是学术造假，他们好像也没有资格评论吧？
倒也不是姜离蔚对这些人有偏见，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人到底哪里来的恶意，对一个小女孩这么评价。
而且，他并不认为，一个把自己藏的那么严实的人，是一个骗子。
那些人越讨论，越激动。
姜离蔚指尖扣了扣桌面，正准备说什么，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那位夜博士如何，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沈顾沉此时就站在姜离蔚的身后，语气凉薄，让姜离蔚都打了个颤。
我去，这走路没声音，差点吓死他了。
他仰头看了沈顾沉一眼，目光有些奇怪。
这人，怎么好端端的给夜博士撑场子？
奇怪。
“就算退一万步讲，她没有写出好论文来，她之前的所有成就，你们……抵得上她半分吗？”
“………”
那些人咬了咬牙，被堵的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是啊，就算夜博士这次没来，她之前的所有成就，就已经足够把他们碾压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这些人，气的发抖。
沈顾沉嘴角勾着一抹凉薄的笑，带着丝丝嘲讽的味道。
这些人，年龄都要比他大一点，此时也是被怼的面红耳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我在提醒诸位一句，这里是研讨会，不是让你们用来讨论八卦的，别把这里弄的乌烟瘴气。”
姜离蔚勾唇，毫不客气的补刀：“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
众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了。
“沈医生，她以前的成绩，自然也可能是假的！”
“假的？那你且说说，那些东西，是谁研究出来的？哪位大佬研究出来后，把这些成果让给了她？”
“你要是能说出来……那我就算她之前的成绩也是假的。”
那人被噎了一下。
确实……
说不出来。
医学界顶端就那么一些人，研究出的东西，自然都是有专利的，谁也盗取不得。
就算是让，也不会一点足迹都找寻不到。
而且，那夜博士何德何能？！
沈顾沉并不是愿意与他们争论，只是对于这些人的逻辑，他实在不敢恭维。
沈顾沉这才看向姜离蔚，道：“你出来一下。”
姜离蔚懒洋洋的站起身，跟着沈顾沉离开了这房间。
-
慕笙一直坐在那里，耳边都是这些人的讨论声，大部分都是对屈凝的恭喜。
恭喜她的同时，也不知为何要将她拉出来踩上一踩。
大约，是觉得这样才更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吧！
慕笙倒是无所谓的，她唯一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劳动成果，怎么就成了别人的！
这是她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沈顾沉再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慕笙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手，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他能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慕笙闭了闭眼，说：“我有些累。”
她这段时间日夜兼程的写论文，在这之前，资料也搜集了一大堆，费了太多功夫，此时，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那我抱你？”
他声音轻的好似稍微重一点都能惊扰了慕笙一样。
连呼吸都带着呵护。
沈顾沉说着话就直接横抱起了慕笙，大步离开了。
霍寒也跟着一起出去了，而姜离蔚就在走廊上打电话。
他走过去站到他身边，默默的等着他讲完话，然后才问：“屈凝的论文是不是有问题。”
姜离蔚见鬼一样的看着他。
霍寒面无表情的开口：“她的智商，写不出那种东西来。”
无情的碾压。
这话说的……和沈顾沉刚才说的竟然相差无几。
这两人到底有多敏锐？
学术上的东西，不在姜离蔚的了解范围内，他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姜离蔚摊了摊手，说道：“我正在查，这其中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错，得要细细排查一番。”
研讨会上发表的论文，都是经过加密的，然后才传给了主办方，主办方也都不会打开看，只会按照大致内容排一下名次罢了。
其中牵扯到的人………说真的，有点多。
“最好查查屈凝身边的人。”
姜离蔚：“………”
哦，沈顾沉刚才也说了同样的话。
姜离蔚有种智商被这两人摁在地上碾压的错觉。
靠！
绝对是因为昨晚做的噩梦，让他脑子发挥失常。
-
而另一边，慕笙已经被沈顾沉抱下了楼，直接出了医院。
人多了，慕笙有些不好意思，推搡了他一下，“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沈顾沉也知道她脸皮薄，没在坚持，把人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慕笙微微整理了一下头发，对沈顾沉说：“我有点事要去办，你等下自己回去吧。”
“好。”
沈顾沉也没多问什么，只是点头。
毕竟，就算是男女朋友，她做的事，也没有必要全部都要跟他报备。
这一点，沈顾沉是把握的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