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大厅只有仇羚婕和滕贻熙两个人,滕贻熙本就不爱多说话,在这种时刻他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霎时,气氛有些诡异。
“滕贻熙,这件事后,我能不能去你那小住一段时间?”仇羚婕打破了寂静,开口问道。
“你想住多久都行。”滕贻熙听到女人的请求立刻答应下来,之前是他心盲眼瞎,将珍珠当鱼目,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了。
“也不住多久,我不会打扰你和廖小姐的。”仇羚婕浅笑,“要是廖小姐不喜欢我住你那,我出国待段时间也可以。”
“我跟她没有关系!”滕贻熙立马否认他与廖雨绸,“我之前说过了,我是将她误认为你才与她相处这么多年。她出国多年突然回来找我,是为了她廖家的官司,这段时间她天天去我公司我都用理由拒绝了。所以,我和她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滕家的女主人还是你。”
仇羚婕看着认真严肃的滕贻熙眼中泛起涟漪,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吱呀——,大厅会议室的门打开了,那图鲁神情低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仇羚婕二人见那图鲁出来了,很有礼地站起身来,只是仇羚婕需要用滕贻熙当支架撑着身子。
“她在哪?”那图鲁突然小跑过来,抓住仇羚婕的双手,使劲摇晃着。
“你放手!”滕贻熙见状立刻隔开那图鲁,深怕那图鲁伤害了仇羚婕。
“告诉我她在哪!”那图鲁红着眼,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仇羚婕无法解读出来。
“你说谁?”仇羚婕问道,她真不知道那图鲁在说什么。
“我的女儿,那利娜,她现在在哪?快告诉我,她在哪?!”那图鲁说着,双手因为激动而颤动着。
“伯母录下的视频是这个?”仇羚婕听明白了,看来是维利克利伯母在那图鲁执行任务的那一年里生下一个女儿,介于某种原因将女儿送了出去,现在那图鲁应该是想找回这个孩子。
“我没看过这视频的内容,不过我想我现在知道了。”仇羚婕抓住滕贻熙的手支撑着,试着稳定那图鲁的情绪,“母亲之前还交代过,说要是您也不在了,让我打开这U盘,照里面说的做。”
“你母亲还说过什么?”那图鲁看着仇羚婕,视频里面他的爱人依旧美丽,就像是冬日的一道阳光般温暖,维利克利说在他出任务期间,她生下了他们俩共同的小天使,取名“那利娜”。
只是那图鲁的身份特殊,为了让孩子能够平安不得已送去了福利院,这件事情只有维利克利和仇母知道,至于那利娜现在在哪里视频里没有说明,可能维利克利也是害怕有心人得到这信息加以迫害吧。
“母亲还说,要是有幸见到您,维利克利伯母要她带句话。”仇羚婕看着那图鲁,从那图鲁的双眼中她看到一位父亲渴望找回女儿的那种迫切,“‘月亮升起的地方是太阳落下的地方,可太阳并没有真正的消失,只是躲在某处偷偷地看着月亮’这就是伯母要转达给您的话。”
“维利克利啊,你叫我该怎么办啊,我又该如何面对你,面对那未见面的女儿啊。”那图鲁听了这句话放声哭了起来,仇羚婕怎么也没想到这句话对那图鲁的冲击力这么大,让那图鲁这条汉子不顾形象地哭红了脸。当然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那图鲁当年向维利克利求婚时说的话。
滕贻熙看了眼那图鲁又将视线放在了仇羚婕身上,这个女人当年知道自己父母死于火灾时应该也是这般的绝望悲伤吧,还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被人算计,自己不但不相信她还百般侮辱,甚至将她当犯人一样地监视起来。自己还真是无耻!
“那图鲁,我叫维利克利伯母一声‘伯母’是发自内心的,那利娜的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何让您找回她。”
那图鲁抬头看着仇羚婕就像是看到了光,充满希望地问道:“真的吗?”
“自然,但资料在我保镖身上。”仇羚婕说。
“那夜,将羚爷的保镖请进来,叫仆人过来伺候。”那图鲁打开无线耳机说道。
大门打开了,那夜带着仇羚婕的四名保镖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八个女仆,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茶水和精致的点心。那图鲁已经拭去脸上的泪水,神情严肃地坐在主位,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二人坐下。
“4号,资料。”仇羚婕也不啰嗦,直接命令4号拿出资料,递给了那图鲁,“这份资料我没有拆开看,母亲说,您若真有心就将这份资料交给您,若您无心,这份资料就毁了,一切随缘。”
那图鲁接过资料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纸张,仔仔细细地看着上面的每一个字。里面是一个日记本,是维利克利生前写下的日记,那图鲁看着这熟悉的字体,眼眶再一次湿润了。
日记里面记录的是,维利克利孕期的事情,从被检查出有孕的惊喜到养胎的小心,以及孩子临盆前她的担心,在产房上她的期待,最后到送出孩子的不舍。那一点一滴一字一句重重地敲击着那图鲁的心,他爱的人原来如此伟大,他爱的人原来如此勇敢,他爱的人原来也深爱着他。
日记本的末页接着几张检查单,首页是孕检单,之后几张都是孩子在维利克利肚子里不同时期的B超单。孩子在妈妈的肚子里那样小,那样安静,那样乖巧,真是好奇孩子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应该与她母亲一样可爱美丽吧。
那图鲁看了很久,仇羚婕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她能够理解那图鲁作为父亲的心理,就像之前每次她远行父母都会日日担心思念。
“小丫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良久,那图鲁放下手中的东西,对仇羚婕说道。
“我只想知道我仇家的那场火到底是谁放的,与我三哥有什么关系。”仇羚婕开口说道。
“那夜,将羚爷要的东西整理出来给她。”那图鲁直接吩咐那夜,那夜很快就下去办了,“小丫头,你带给了我希望,今后你若有什么需求,随时来我这,我必让人恭敬对待。”
“多谢……”仇羚婕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重,碍于那图鲁他们在场她是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的,还是强撑着精神与那图鲁达成协议,“我也不是贪心的人,不会麻烦您太多次的。”
“先生。”那夜将整理好的资料呈了上来,那图鲁接过资料看都没看转手就交给了小丫头,“小丫头,这就是你要的。”
“4号。”仇羚婕叫来4号收好资料,右手使劲地捏紧,硬生生捏出血痕,为得就是让自己清醒,“既然,我们已经各取所需,那我们也就不叨唠了。”
那图鲁见仇羚婕的面色有些不对劲,听了她的话也就不强留了,毕竟他也得准备准备去接女儿回来了:“好好好,那夜,快快备车备船,送小丫头她们回去,你务必亲自送到。”
“是,先生。”那夜应道,便引仇羚婕他们离开城堡,先是越野车到港口,再坐船到岸边。那夜任务这才算完成,与仇羚婕告别。
可是仇羚婕一到岸边就体力不支瘫倒在滕贻熙身上,提着一丝力气叫来4号:“4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