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拥有永无止境的遗忘我不知道,只是那泪光中的依恋,是你那田田的誓言呢…
冰封了的思念,白河中流淌的誓言,无一不像散月华水中姣花的容颜…
那么清楚,却又是那么遥远呢…
寄托了几人的思念,是弥散在空气里的飞雪,还是比飞雪更白的霏血呢?
眼前高大的男子几乎被强大的法芒贯穿了,只是…只是他紧紧地按着脸上的面具,怎么也不愿意让它与高贵的甲胄一同零落成灰烬…
为什么呢?有人问起过吗?还是遗忘到永远?
或许,或许是那预言,根本就没有终点呢…
我刚刚准备从祭坛上下来,就感觉到大地忽然颤抖起来!
无数强大的气流从地面蒸腾而起,翻腾上清霄碧落!大地上不知何处传来无比兴奋地野兽嘶吼!那么癫狂,那么…嗜血?
赶到大殿中,就看到璀璨的法芒从泥胚的雕塑中激射而出,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撕扯着大殿前一团模糊的影子,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蜻蜓撼柱般徒劳地拉扯着周边强大的气流护罩…
再回头,我不禁呆住了,原本糊在上面的泥土簌簌掉落,露出了里面的真身——————天!!!是蚩尤!
之所以一眼可以辨认,还是因为当时为了不让雨婷失望而对苗疆民俗的温习呢…
苗族,在蚩尤与黄帝的对决中,是以黄帝的嫡系子孙的身份投戈倒向百兽中的蚩尤部落呢…
在失败后,黄帝一怒之下几欲屠城,但尔后经过风后、力牧等人的劝说,还是决定将他们驱逐进了十万蛮荒之地。
所以就算你现在进入苗疆之地,问及先祖,倔强而顽强的苗人们会依旧理直气壮地喊出蚩尤的名字呢…
话分两头,且说眼前的形式,那个男子几乎被撕碎,只是怎么好像,他的血…是银白色的?
这么强烈的法芒几乎是与羲和光芒相同,我就是想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只是…只是他抬起的手,沾着银白色血液的手,那只紧紧按紧面具的手上,赫然系着一株铃铛!!!
九铢铃!
那性质就变了,且不论这个铃铛的重要性,光是这个人就必定和重航有莫大的渊源,作为他老大的我可不能这么就由着这个人他就这么死掉…
也就不再犹豫,直接腾起手来将剑一横,踏上七星罡斗,既然拥有着神话传说中出现过的神器来激发所有术法的能量,使那些平时和白话文一样的咒语发挥出传说中的力量,那么我还不直接地来大头啊…
“杳杳冥冥,天地同生…”一道压抑地让我很不舒服的光黯淡地亮了起来,很轻柔地缠住了眼前夺目的法芒。
就是这样!我快步转身,没想到在这个时空里咒术真的可以使用呢!
一把背起地上垂危的男子,拉过傻愣愣地站在一旁的破晓,我现在只能用两个字对她发泄心中的不满:“跑啊————————”
因为我可以看到,身后那个高大的上古魔神,从祭台上跨了下来,他将那张独眼的脸,望向这边…
“五行之祖,六甲之精…”该死的,那一刹神的功夫竟然忘记继续念下去了,灰黑色的光就这么消散开了…
薄雾中的狰狞巨人缓慢地移开双腿,向这边挪来…
也许是那一刹那的错觉,我忽然觉得他好像是被面具人的鲜血吸引住了一样,舍弃不下的嗜血欲望像灰尘一样弥散在空中…
看来这个可以腐蚀诸仙灵力的幽冥咒是送羊入虎口,只能替这邪神增加力量罢了。
刚准备运起佛门大威严降魔咒,就听到很模糊的声音从身后断断续续地想起来:
“天地自然,祟气分散…
甘罗达纳,洞罡太玄…
紫微黄书,名曰太玄…
散月华水,养魄和魂…
藏天隐月,五灵夫人…
……”
不知道何时周围忽然绚烂开纯紫色的浪漫紫薇图海,漫天流离的星光都为其扼腕,所能听到的,是万物发生的自愧不如的叹息…
一个小小的,到处弥散着紫薇花的宇宙就这样缓缓诞生了。泫然氤氲开的淡紫色光晕,温柔而舒适地包裹了所有它在乎的人…
“呵呵…咳…还是…遐哥好…”
什么???我不容置信地转过头来,看着眼前那个按着丑陋面具的男子,不禁地吸了口冷气:“重…”
却是在电光石火,我看见他拼了命地朝我猛眨眼睛,一边很慌张地瞄向身边兀自一头雾水的破晓…
“…复那么几句无不无聊啊你…”
我想,自己当时的脸色肯定很不好看。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对破晓有一种抗拒感。毕竟我们千辛万苦地救她陪她,在来的路上也是无微不至了,到最后还不是把我们哥俩给卖了?
所以这件事情我更倾向于重航而非她,便再也不理那个满脸问号的女子,直接凝神道:
“唵,嚩日啰,阿尼钵啰尼…”
辉煌地从玲珑剔透中诞生出无数玲珑而璀璨的“卍”字箴言,与漫天星光一起,散碎如紫色泫然的气海之中了…
原来紫色与金色的搭配还是蛮不错的啊,却是谁都没什么心思多想,我和破晓一把拉起重航,就直接往外跑。
身后传来好像是无数钢铁利爪刮在金属器皿上的声音,听的我牙都发酸,却是直接地一口血吐出来,实在是…实在熬不住这么令人发毛的声音了…
到最后停下的时候,也应该是很远很远了,才来得及打量一下重航。
他很惨,浑身上下出了面具遮住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了,鲜血淋漓的。最诡异的是他胸前好像被什么挖开过一样,又好像是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很恶心。
破晓一直在旁边哭,我心里烦极了,生平最讨厌那种一遇到事情就喜欢从头哭到尾的女生,还余音袅袅绕梁不绝啊你。
我不喜欢隐藏什么,直接对她喊了出去:“还不走你干啥玩意儿啊,你在这儿有个屁用啊你…”
刚说完就觉得手一紧,重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抑或是根本没睡,他死命地拉住我的手,挣扎着就这样做起来了…
“你…你别害怕啊…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看着他崩开的伤口里有流出了新鲜的血液,淹没了旧血疤的痕迹。我忽然觉得在这段时光里重航一定经历了不少的事情,我忽然觉得,他在成熟,他已成长。
重航并没有像我记忆中那样龇牙咧嘴地大声喊疼,而是缓缓伸出了沾满银色血液的手指,轻轻地,抹掉了破晓脸上的眼泪…
“前辈…”破晓被他的举动忽然吓到了,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一闪不闪地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
她瞳孔里,是刚刚哭下眼泪浸渍的绯红,
脸上留下的,却是一层薄薄的银白色的血液呢…
“上主神武,无人可当。臣等奴役,侯年数千。”是潮水般的咏诵声涛涛不绝地从山脚下响起…
潮水般匍匐在地上的所有人,脸上无一例外地都是虔诚的表情,他们望向那个高高的山巅上的眼神中,是那么纯净,纯净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思想,拥有的,只是宛若天山流水一般的纯洁…
“上主神武,无人可当。臣等奴役,候年数千。”一声长朗的清声震烁天地,突兀地从山巅响起。
身着红衣的高大男子跪倒在地上,他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
“奴臣杨阳,效力上皇。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梦醒来,又有谁会在我身边呢?
阳,会是你吗?
还是那个泪光中的依恋吗?
还是那个用燃凰替我遮盖起苍天的你吗?
蔓延开的紫藤萝花无声地凋谢,我们度过了多少的岁月…
结局呢?却是在那夜的潮汐里从没预料过的,
不是吗?…
睥睨着他,就一眼,有无数血丝从他英俊的面庞上渗透出来…
“弱成这样…可悲啊…”是谁,沙哑的喉音?
眼前男子高大结实的身躯上披挂着玄色的甲胄,他的面部,是一张丑陋的玄铁面具。
“先是谢你…”一股刚强的灵力直接汇入自己体内,杨阳感觉到自己几乎正在四分五裂,强大而蛮横的力量无礼地藐视着他低下的凡人躯壳…
“再是…罚你…”并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忽然“嘭”地几声,一层人形的血雾从杨阳身上扩散开来,他扭曲的面容瞬间干瘪了下去,但是也好像就在一刻之间,先前那股强大而蛮横的力量余势又再度袭来,他的身体仿佛一个气球一般被塑造地臌胀起来…
“奴下…不敢…其实原先奴下早已取得,只是…”
不耐烦地直接打断道:“哼,若不是本座被轩辕小儿暗算肢解,不得全手全眼力量就不得恢复,何以要你这种渣滓来‘帮’我…”
颤巍巍地抬头,看到的,是神独眼的面容中,充斥的不屑和叹息…
“不过”他的面容忽然红润起来“主上不必烦心,奴下早已准备妥当…”
招手,被押上数十个俊美面容的男子,他们脸孔上写着的,只有恐惧。
“虽然主上的左神目‘燃凰’不得还归圣体,但是奴下早已物色过许多少年,还望主上随意挑拣进行替换…”
“哦?”转过身来,轻轻地捏住了第一个美男子的下巴,一阵皮肉烧焦的声音就“嘶嘶”地伴随着白烟响起了…
“替换…吗?”再度站起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可以再看的出地上横卧着的十几段焦木,曾经鲜活地生存过了。
“奴下知罪,奴下……”
他根本就没有再听什么,自然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时间还没到…还没到啊…”
“里希…时间,还没到啊…”
迷雾拂过山峦,沧雪漫上眉间。
多少纷纷扬扬的爱恋,像极了指尖缠绵的氤氲;
过往种种,定格从前。
多少的蒹葭,被风吹皱的思念;
多少的忆梦,被光暗化的欢颜。
多少的柔腻像夏日的春雪,缓缓流淌了一地的,是多少草长莺飞的誓言…
轻轻走过泉声叮咚江南岁月,
徐徐划出凤凰树畔的苗疆清源,
点破了的酉水,未完成的夙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