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津殿下，你想买枪和炮？”
岛津贵久搓着手说：“想买，非常想买。”
史凡生点点头说道：“嗯，理解，非常理解。听说你们和周边的几家时常打仗，买点枪炮作为防卫的武器再正确不过了。”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史凡生话锋一转，“你有钱吗？”
“实话跟贵使说，我现在还有五万多两银子。”岛津贵久有点害羞，“不过，好像还不够赔给您们的。”
“好，咱们先谈赔偿的事，然后再谈买卖枪炮的事。先算算一共要赔多少银子吧。”
“全凭贵使一句话，贵使说是多少就算多少好了。”
史凡生低头看着一条条项目，算了一阵说道：“我算了，现在的数目是一百零一万一千四百四十二两。后面还有船只的燃料费、折旧费，衣服鞋子的磨损、清洗费，给员工的战斗补贴费、加班费，对战斗中表现出色人员的奖励和晋升……”
“贵使，贵使。”岛津贵久忍不住打断了史凡生啰里啰嗦报出来的项目，“贵使就直说吧，一共需要多少银子？”
“七算八算，我估摸着，一百零几万是有的。”
“那就算一百一十万好了。”
史凡生再次竖起了大拇指。岛津贵久心里替史凡生夸奖自己一番。
“贵使，刚才我也说了，我现在大概还有五万多两银子。最多也就能赔这么些了。”岛津贵久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那个，没关系。你可以从我们这里借钱赔给我们。”史凡生轻描淡写地说。
“你们，你们有一百一十万两银子？”岛津贵久震惊了。这得坑多少人才能坑出来这么多银子啊？
“有没有不是重点。反正也不用真拿银子给你。我就这么一说借给了你110万两银子。你呢，就承认从我家这里借了110万两银子，然后立刻还给了我。这不就完事了嘛。”
“这就完事啦？”
“是啊，要不然呢？噢，对了。你们还要还钱的。既然你刚才那么痛快，我也给你个痛快。借的钱算二分利，不算高吧？”
二分利就是20%的年利息，在当时确实不算高。但是考虑到巨大的基数，这笔钱岛津贵久无论如何也是还不清的。岛津家的地盘很小，和大明朝的一个县差不多。岛津所管辖的人口，即使连在妈妈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娃娃都算人头，也刚刚十来万人。
“不算高，不算高。但是就算把我的人全卖了，也卖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啊。”
史凡生笑眯眯地看着岛津贵久，说道：“卖人不够，可以卖地嘛。”
“地？我这里的地也不多啊。”岛津贵久忽然觉得虱子可以咬的地方多了起来。常言道，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虽然岛津贵久并不知道这句话，但是他发现史凡生想到了办法扩大了他岛津贵久的皮肤表面积，使得再多的虱子也有地方下口。
史凡生摇着头说道：“岛津殿下的地盘有多大，我们还是略有耳闻的。卖上个几百万两银子还是可以的。”
“那怎么可能？全日本也没有人有那么多银子啊。天皇陛下也没有，将军大人也没有，各地的大名都没有啊。”
“何必舍近求远？你可以卖给我们嘛。”
原来如此！岛津贵久明白了史凡生这一番狮子大开口的目的，原来是要割地啊。大明朝的人也太能转弯抹角了，直接抢不就完了嘛，真是有够婆婆妈妈的。直接来抢，他岛津贵久还能有什么办法拒绝吗？谈判了半天，也和抢没什么实质性区别嘛。
“那么，请问贵使，110万两银子，能买多少地？”
“不一样的地值不一样的价钱啊，这个可不能一概而论。咱们得好好谈谈，恐怕没个一年半载也谈不完。”
“那么，能给个大概的数吗？”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我随便一说，山地、林地、荒地、能耕种的各种地、河、湖，不管什么笼统算，我觉得1亩地1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1两银子1亩田的话，价格就太便宜了。但是1两银子1亩山地，价钱倒是很公道，甚至给的价钱太高了些。
“我的地面上，住着很多人，一时半会儿哪里找得到这么多空地呢？要是把人都赶走，恐怕就会饿死不少人，到时候发生了暴动，我就更不好还钱了。”
“我家掌柜的想到了这些，特意叮嘱我，先就只要一千亩地，其余的不妨慢慢给。”
果然，史健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坑他的地。岛津贵久对自己的判断力又增加了几分信心。
“这样就好办得多了，多谢贵使为我们考虑周全。”岛津贵久对想从他这里坑去大面积土地的人表达了丰富的感激之情。
“赔钱、买地的事很多很繁杂，咱们今天不必就全定下来。以后我们各自出人慢慢谈就是了，今天咱们先把那一千亩地的事谈好，我回去就算有了交代。殿下这点事还是能答应我的吧？”
岛津贵久痛快地答应下来。原来史健看中了和长岛隔海相望的那一片地，要求史凡生务必把这一小块地要下来。史凡生大口一开，差不多要吞下一千倍的地方，只是史家现在的人手实在有限，抢下来再多的地方也没有人住，就先放在岛津贵久手里好了。反正岛津贵久打也打不过，跑也不能带着地跑。
大事定了下来，史凡生就要回去。岛津贵久急忙抓住机会，试探着问史凡生：“贵使。刚才您说到，您们的枪炮都是可以卖的。那么，可以卖给我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了。你想买多少？用什么买？”
“我——想买100支枪，20门炮。还从您们这里借钱，怎么样？”岛津贵久一百多万两银子的债都欠了，也不差再多点了。
“那可不行。我们史家的规矩，买枪炮的必须要现钱。买枪炮都是去打仗的，打仗就会有胜负。胜了好说，败了我们找谁去要钱？还请殿下理解。”
“理解，理解。”岛津贵久挤出笑容说道，“我手里还有五万多两银子。那我就用手里的银子买。贵使意下如何？”
“那倒是可以。不过咱们可说好了，卖给你们的枪和炮，都没有我们史家自己用的好。射程近，威力小，速度慢。谁也不知道会不会买了枪炮转过身来就打我们。还请殿下理解。不过，说是差一些，要是对付弓箭、火绳枪，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