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老岛上紧急动员了起来。大部分人集中到码头附近,在人们集中居住区周围建起围墙和栅栏,四角筑起炮台。从新生地运来大量的枪炮。尽管研究院里的生产能力有限,大多是试制性质的设备,但仍然日夜赶制最新研制的武器。随时都有一艘船绕着岛航行,以及早发现想要攻打此老岛的敌人。
岛上的制高点上设置了岗哨,修建了烽火台,有人日夜守护在烽火台上。史健经常亲自到烽火台上观察敌情,一段时间之后,甚至早中晚各一次爬到烽火台上,当做锻炼身体的手段。
在烽火台上,在码头边的住房里,在研究院的研究室,都能听到新生地的方向不时传来枪炮声。开始的时候,此老岛上的人对这些声音非常紧张,总要过去探查一下情况。过了一些日子,人们就都习以为常了——那不过是新生地上的人在练习枪炮的使用。
新生地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新来的人是从大明坐着船来的,更多的新来人是日本各地闻风而动的农民。这样的传说在日本流传:被打了两回屁股赚1000两银子,死了能赚10000两银子。
对于绝大部分日本人来说,这么大的赚头,绝对超过了300%的利润。于是,那些可以冒着“绞首的危险”的日本冒险家们蜂拥而至。
新生地的面积有1000亩。但是这只是最开始的面积。理论上,史凡生从岛津家坑了110万亩地。当新生地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他就老实不客气地通知岛津家,要空出地来供史家安置人员。每个新到史家的人都可以分得几亩可耕种的地,不论其民族、男女、老幼。
很快这110万亩地就不大够用了。倒不是来了几十万人,而是110万亩地中,耕地其实不多。而本来在耕地上耕种的岛津家的农民,大部分干脆直接就投奔史家。只要对史家来划分土地的人声称不走了,并在记录薄上按个手印,就轻松地转变为了史家的人。然后该干嘛干嘛,既不耽误到地里除草,也不耽误到河里捞鱼。
冒险家们最感兴趣的不是去种地,有没有地分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到史家的军队里打仗,或者去给哪个大名送信。
对于这样的人,史凡生的处理方法是:集中起来,进行军事训练。
于是,冒险家们和史凡生一拍即合。岂止一拍即合,简直是心心相印,干柴烈火。
当毛利元就打着正亲町天皇的旗号,号召日本各大名一起剪灭史家的时候,这把烈火烧得正旺。
正亲町天皇是个可怜的人,7年前老爹死了,由他继承天皇的位置。很不幸,日本战国时期的天皇是个有名无实的位置。不但有名无实,而且有名无钱。按照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天不可一日无主,继位的天皇应该马上爬到天皇的位子上。
但是,日本的皇室实在是没有钱,天皇又不能光着屁股坐到椅子上,于是就——穷,先不当天皇了吧。直到3年以后,毛利家的大佬毛利元就号召几个大名,捐点钱给天皇大人买条裤子吧,笑话看了3年也看够了。这样正亲町天皇才在勉强举行即位仪式。
现在毛利元就受到了史家的欺负,被史凡生一顿枪炮吓得屁滚尿流,就把天皇大人搬出来,对各方诸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大家齐心协力一同攻打史家。要先把外敌消灭了再玩内战。
毕竟当年拿了人家的钱买的裤子,天皇大人也不能说不行啊。要是毛利老头一生气,上门要裤子,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把戏,天子是最没有发言权的。
好在诸侯们对于新来的强大势力都有一颗积极反对的心。于是就形成了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的良好局面。
嘉靖44年春天,全日本前所未有地集结了12万的军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岛津家和良相家的地面上。
史凡生的应对策略是——派了几十位信使,到每一家的军营里,面对面地核实和确认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不是确实来攻打史家。
每一位信使都趾高气扬,一副欠揍的表情。让人不得不怀疑,史家暗藏了什么了不得的后手,并不惧怕这样的一支多国部队。
信使们来的时候都趾高气扬,走的时候却个个垂头丧气。
每一家都对史家的信使客客气气,绝对没有动手打人的念头。如果心里气不过,等打完了胜仗再找这些混账小子算账不迟。大家可都听说过,打人屁股要赔1000两银子。万一这场仗打输了,犯不着因为别人说话冲了点就赔人家1000两银子。
但是,的确每一家都是要来打史家的。
和手下讨论战斗方案的时候,史凡生很开心。那种开心太过明显,使得张广信觉得,要是不问一下原因就会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掌柜的,什么事这么开心?”
“你猜?”
史凡生的核心手下,是安庆府玻璃店的伙计们。张家兄弟:张广仁、张广义、张广礼、张广智、张广信;还有刘世荣、刘世芳、赵义善、赵义泉、孟凡新等人。
其中最受史凡生器重的就是张广信。张广信和史凡生年龄相当,一起经历过生死,说话也比较随意。
“我猜啊。那些送信的都好好地回来了,一个挨揍的也没有。掌柜的可省下不少银子了。”张广信说。
“有道理,能少花钱就少花钱,正是我们生意人的本色。”张广智附和道。
“我想,掌柜的高兴,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张广信继续说,“没有一个信使挨揍,说明这帮乌合之众没有一个有信心打得赢这一仗。都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哈哈,还是广信了解我。那帮龟孙子,还没打仗自己就先怕了。咱们的胜算就大了很多。”
“二掌柜的,咱们算上新来的日本人,能打仗的一共也就勉强一千来人。咱们这新生地这么大,人手不够,守不住啊。”孟凡新说。老成一些的他,仍然叫史凡生二掌柜的。
“谁说咱们要守着新生地?咱们要打出去,谁厉害咱们就出去打谁。”史凡生说。
“我们这里不守着,他们来了,咱们的东西都会被抢走,咱们新生地上的刚来的日本农民就要倒霉了。”刘世荣说。
“不用怕,咱们告诉他们,不许他们抢我们的东西,欺负我们的农民。”史凡生说,“你们猜猜,他们会不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