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大人来啦。您这次来，又是来申请经费的吗？”一位代表对着进来的史健打招呼。
“嗯。除了申请经费，还有一件事情。”史健说。
这是新生地的大会堂，新生地的全体代表，在今天召开半个月一次的全体代表大会。史家掌柜的史凡生正在做行政报告，简要说明这半个月时间里史家各项工作情况。生产了多少产品，卖出去多少产品，营业额多少，净利润多少。
又收回了300亩地，人口增加了120人，其中日本人归化98人，从大明来的中国人18人，新生地新出生4人。
史健听到，基础型火炮卖出去34门，基础型炮弹卖出去430枚。如此等等。
总而言之，这半个月的形势可以简单概括为一片大好。
史凡生讲完了，对着史健挥了挥手。
“院长大人又来了。”主持的代表说道。大家都露出了笑容。
“是啊，我又来烦你们了。”
“这回，院长大人想要多少银子呢？”
“我嘛，一年需要84000两银子。”
“84000两？！”一位代表叫了起来，“好家伙，比上回要的还要多！”
“是啊。上回，也就是半个月前，我想要一年82000两。但是没给我那么多啊，就给了我一个月800两银子。我那研究院里有三百多人，这点钱吃饭都够呛，啥都干不了。这样下去，研究院的人就留不住了。”
“院长大人，研究院就是个无底洞啊。一个月800两银子已经很多了，咱们的银子也不是从地上捡来的。就算是从地上捡来的，那么大的数目，也很累的。”周义德代表说。
“研究院是我们的未来。没有研究院的工作，咱们史家迟早要被别人赶上来，迟早要被别人打败。花今天的钱，做明天的事，很值得。想当年，我差不多把所有赚来的钱都用到研究院上了。”
“是啊，院长大人。当年的事我们都知道。要不是院长大人当年的研究，咱们史家哪能发达到现在的地步。但是院长大人，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咱们各方面都需要银子，咱们新生地建得这么好，这么快，全靠咱们赚的银子。没有这些银子，咱们新生地可就支撑不下去了。”周义德说。
“我这研究院，也不是白花银子。研究院研究出来的成果，由工坊生产，可以卖很多钱。这笔买卖不吃亏。”
“但是，现在这些产品，已经足够我们赚钱只用的了。”刘世荣代表说。
“师兄，您要的那么多银子，是肯定不行的。咱们拿不出来。要不这样吧，一年15000两银子。就这么多了，咱们以后就别再谈这事了。”史凡生说。
史凡生一说话，各位代表就不再发言。
“40000两。”
“15000。”
“35000。”
“15000。”
“30000。”
“15000。”
“你好歹给加点啊。哪能一点不加啊。”史健说。
“师兄啊，这15000已经到了咱们的极限了。你也知道，其实这里也不是我说了就算。这也得大家一块儿商量，经过表决的。15000两，多一分也不行了。”
“18000。”
“好，就说定了，18000两一年，以后别在说这件事了。”史凡生说。
“我好像上当了，应该还可以多一点。”史健说道，看着史凡生要发火的样子，赶紧继续说道，“就18000，不改了，不说了。我还要说另外一件事。”
“别谈钱的事了啊。”史凡生说。
“不谈钱，不谈钱。我听说，大明地方越来越不太平了。本来已经被剿灭的倭寇，又闹了起来，而且比以往闹得更加厉害。我刚刚听说，南京城都被攻破，抢掠一番。”
“我也听说了。但是这个我们有什么关系？”刘世荣说。
“我听说，之所以倭寇又闹腾起来，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了厉害的枪炮，即使是最厉害的大明军队，也很难抵挡倭寇的枪炮。倭寇手里的枪炮，是我们卖出去的吧？”
“我们从来没有把枪炮卖给过倭寇。”刘世荣说。
“对，我们肯定不能直接卖给倭寇。但是我们卖给很多个大名，只要他们想要买，出得起价钱，我们从来都是来者不拒。那些大名从哪里搞来银子？我猜，有些会把枪炮转手高价卖给倭寇，也不是不可能。”史健说。
“那我们就管不了了。”刘世荣说。
“咱们毕竟是从大明出生的人。如果可以，也要考虑一下对大明的影响。咱们是不是可以减少卖出去的枪炮，甚至干脆以后不要再卖枪炮了。”
代表们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不少人立刻表示反对。
“枪炮可是我们最主要的收入来源。不卖枪炮，就是断了我们的财路。”
“就算咱们不卖枪炮出去，那些倭寇也一样会到大明抢劫。之前几十年，大明的海边就没有消停过。”
“我们是从大明出生的，但是大明是怎么对待我们的？我们一直要做安分守法的人，但是从江宁到桐城再到安庆，大明的什么地方才是我们容身的地方？大明逼得我们流落海外，我们还要管他们的死活吗？”
反对的声音吵吵嚷嚷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史健面向史凡生，疲惫地问：“掌柜的，你怎么看？要不要减少枪炮的销售？”
“师兄，我也不想让大明生灵涂炭。但是没有办法，咱们全靠着卖枪炮过活。咱们卖的枪炮，都是性能最差的，比一般的枪炮好不了多少。要是大明可以好好组织起来，是不会被这些枪炮欺负的。咱们的目的是让日本人自己打起来，才好从中渔利，不卖枪炮实在是不行啊。”
史健点点头，说道：“我了解了。”
“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没有了。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有些收获。”史健起身往外走，又停了下来，说道，“我还有一个想法。如果不能停止卖枪炮，我可以带着研究院的人回到大明，帮助大明消灭倭寇。”
屋子里鸦雀无声，各位代表没想到史健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研究院的人反正现在也没有多少事可干，出去走动走动。去打那些倭寇，消耗的最主要的就是枪炮。枪炮卖起来很值钱，但是我们的成本不高，其实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我可以找大明的官要钱，没准还能赚些钱回来。”
代表们都觉得，院长大人这是被掌柜的排挤，在这里呆得实在是无趣，想要换一个地方了。只经过了2年时间，史凡生就成为了新生地的绝对主宰，史健变成了无所事事、可有可无的老头。其实史健只不过35岁，正当壮年。
“师兄一心为了苍生，实在是让我们感动。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动身？需要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满足师兄的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