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健一下子派了5艘船回新生地。这些船空荡荡地开回来，带着面黄肌瘦的船员和史健的一封信。史健需要粮食，还需要枪炮弹药。
史淡代表史健向史凡生请求援助。
在新生地办事厅里，史凡生看着史健的信，问：“为什么需要这么多粮食？之前运走的粮食，就算给二三千人吃，也足够吃到夏天新粮成熟的了。”
“掌柜的。海门那里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五千人了。院长预计，到了夏天，海门那里靠我们吃饭的人，恐怕得有两万。要是不早做准备，怕到时候难以应对。现在我们还有一点存粮，但是都得省着吃。能吃海里的鱼虾，就不吃粮食。等熬过了这半年，有了新粮，紧日子就过去了。”
“师兄心肠未免太好了些。这天下有多少忍饥挨饿的，他一个人怎么救得过来？”
“院长说，能多救一个算一个。每天都有人逃到海门，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到春天，我们要尽量多种粮食，为明年冬天做准备。院长说，再过一年，海门那里集聚上十万人都是有可能的。我们不能只准备五千人的粮食，要准备十万人的粮食。”
“师兄要的粮食太多了，我这里一时也准备不了那么多。你也知道，这里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这么大数目的粮食，也需要代表们一起决定。过两天看看能拿出多少粮食吧。”
“谢掌柜的。”
“除了粮食，师兄还要这么多枪炮弹药，这又是要干什么？”
“倭寇已经不敢到海门一带了，他们到其他地方。我们人手太少，没法守卫各地。院长想，把枪炮送给各地卫所，训练官兵，让他们有能力自己打倭寇。这样就可以彻底解决倭寇的问题了。解决了倭寇问题，也就解决了大明子民吃饭的问题。”
“咱们怎么可能提供整个大明需要的武器？咱们哪里有那么多银子白花出去？”
“院长说，先是拿出一点给官兵们用用看。官兵要是觉得好用，后面就要卖给他们。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可以卖很多银子，而且也是一个稳定的买家。大明除了要打倭寇，更要和北边的瓦剌、鞑靼、女真人打仗。北边的仗回打得没完没了，咱们的银子就一直有得赚。”
史凡生沉吟片刻，说道：“师兄的这一盘棋，下得真是大啊。帮着大明打倭寇，原来是想卖给大明枪炮。好生意，好生意。师兄带了研究院的人过去，应该也可以就在海门制造枪炮吧。”
“研究院的人手太少，这些时间以来一直都忙于找吃的，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制造枪炮。平常也就只有十来个人维持一下作坊的运转，我们自己用都远远不够。时间紧迫，只能求助于掌柜的。”
“枪炮的事，我也得和代表们商量。过两天，和粮食的事一并看看能拿出多少吧。”
史淡走了之后，史凡生叫来了张广信、张广仁和刘世荣，把史淡来谈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
“史健这个人，要论能力，可以说是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一位。要不是太懒，志向不在于此，他现在应该可以在日本称帝了。”史凡生说。
张广信琢磨了好一阵，说道：“掌柜的，院长之前不想当皇帝，并不能说现在不想。即使现在不想，也不能说以后不想。”
史凡生说：“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之人。有什么话咱们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经过了这几年的事情，恐怕史健以前不想当皇帝，现在也想了。
“他之前把掌柜的这个位置让给我，自己想清闲地当个院长玩玩，我可没有让他玩痛快了。他以前以为，咱们会事事听他的，咱们就是给他干活的。经过了这几年，恐怕他得明白了，只要权力不抓在自己手里，想干点什么事，可是不容易。”
“掌柜的，您可是大伙选上来的。”刘世荣说道，“就算他想回来当掌柜的，他史健也不能就说换了你就换你。”
张广仁说道：“史健现在聚拢了几千人，再过一年可能有十万人。这么多人，只要他一声号令，都可以来到我们新生地。到时候，史健的人远比我们的人多。下次再选掌柜的，咱们毫无办法。”
“咱们严控外人加入新生地，不让他们进来，不把他们当做我们的人。他们没有选举权，就拿我们没办法。”刘世荣说道。
“先不说找什么理由不让他们进来。如果有十万人，带着枪炮想要来硬的，我们有办法阻止吗？”史凡生说道，“就算他们不来硬的。他们到日本别的地方去，我们有什么办法阻止？就算他们不来日本，要不了几年，他们就会发展壮大，迟早都回是我们最大的对手。”
“院长他，不会和我们开战吧？”李世荣说道。
“现在不会，以后呢？”史凡生说道。
史家4年，一月二十四
海门的人已经将近一万。出海捕鱼的船有一百多艘，都是些帆船。鱼虾加上从新生地运来的粮食，也只能勉强度日。
研究院制造出来第一个蒸汽机。原来10艘船上的蒸汽机，已经有4个坏到不能用了。下一个蒸汽机，院长估计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能制造出来。
铁的价格很高，也很难买。院长打算就在海门建造炼铁炉。海门没人管这事，整个扬州也不会有人管。在海门，我们这里就像是一个小的藩国。
二月十三
从长沙运来了3船粮食，解了燃眉之急。现在还有5艘蒸汽船能用，到了下个月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可能有7艘蒸汽船可用。
院长说，现在蒸汽机上的各种容易损坏的零件都有备件，也许不那么容易损坏了。
我们卖了一些枪炮给镇海卫、金山卫、海宁卫、观海卫。卖了七八千两银子，马上就去买铁、煤和粮食了。现在粮食很贵，远到长沙，一两银子已经买不到一石米了。
院长说，实在不行，他要亲自去新生地找粮食。
三月初九
院长决定亲自去新生地向您求粮。
现在有5艘蒸汽船能用，等带着这封信的船回来之后，院长就要亲自带队去新生地。5艘船都带去。院长说，如果这次能带回来5船米，今年就能熬过去了。
现在我们这里大概有一万五千人。
今年春天的雨水很好，我们一共种了将近有十万亩地，大家都说收成会很好。夏天的时候人手会更多，大家想要种上二十万亩地。
院长说，不管地是谁的，只要没有人种，我们就把它种上。地主人回来了，大不了我们给地主一点地租。
院长把能卖的东西卖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枪炮弹药。现在如果有倭寇来，我们除了逃跑，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