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什么是鬼咒？有什么解咒的办法吗？”还没等师父回答，明寒便被佟晔声嘶力竭的呐喊拉回了现实。
佟晔痛苦地哀嚎着，指甲深深扎进自己的手心。
“他从前都是这么硬挺过去的吗？”明寒看着这样的佟晔有些心疼。
“嗒，嗒......”血液顺着佟晔自然下垂的双手流下，这一次大约持续了三十秒，紫色的鬼咒便消失了。
佟晔歪着头倚靠在一棵树上。
“这是......结束了？”明寒小心翼翼地问。
“结束？”佟晔强提起精神笑了笑，“这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这如果都算不上开始，那正式降临的鬼咒会有多痛苦？明寒不敢去想象了。
“很快下一次就要来了，时间会更长，痛感也会更加强烈。”佟晔的语气还是那么淡然，淡然的让明寒心痛。
明寒伸出手臂，将手臂放到佟晔面前。
“干什么？”佟晔问他。
“我没有别的办法帮你减轻痛苦，那在你下一次痛到忍不住的时候就咬住我的手臂吧，这样应该会让你舒服一点吧。”明寒回答。
“你没有必要这么做的。”佟晔对他说。
“这是我自愿的。”
佟晔抬起头，看到明寒的眼神异常坚定。
明寒没有收回手臂，而鬼咒可不会等他们，紫色的印记又一次浮现出来。
佟晔咬紧了牙，但还是忍受不住痛苦，一口咬了下去。
“很疼吧。”佟晔问他，同时拭去了嘴角的血迹。
在明寒的右臂上，两行深深的，牙印形状的伤口还在不住地向外流血。
佟晔知道，自己刚才可是全力咬下去的。
明寒摇了摇头：“你要比我疼多了吧，真的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
“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不用管我的，你只要在今晚过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将我带走就足够还我的恩情了。”佟晔冷冷地说。
“你这么说的话......你现在这么痛苦还是因为那时救了我吧。”明寒看着她说。
“那只能算是导火索，我的痛苦，从根源上与你无关。”佟晔扭过头，不去与明寒对视。
明寒还是不死心，仍旧盯着佟晔。
佟晔突然笑了，她带着调笑的意味对明寒说：“你可以帮我承担一半的痛苦哦。”
一半的痛苦，别说一半了，就算是十分之一那也不在人类的承受范围之内，最可怕的是，在这种痛苦之下你绝对不会死，佟晔对此可是有着发言权的。她相信明寒一定不敢去尝试。
“要我怎么做？”明寒没有丝毫迟疑。
佟晔转过头，正对上明寒那坚定地双眼。
“喂！一半的痛苦，你没有看到我刚才的样子吗？它可不会因为你有修为在身就会减弱，修为根本无法抵挡这种痛苦，哪怕只是一半，你也......”
“快告诉我要怎么做。”明寒还是那么坚定。
佟晔低下了头：“你开玩笑的吧。”
“我绝对，是认真的，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明寒还是这个回答。
“那......你就试一下吧。”佟晔拗不过明寒，不过她还是觉得只要稍微体验一下，他就会放弃的。
“抱住我。”佟晔说。
明寒将她揽入怀抱，虽然是佳人在怀但却提不起任何邪念。
“放开你的识海，不要有任何防备。”佟晔交代他。
鬼咒已经开始作用了，佟晔说出每一句话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明寒果真将识海完全放开，不带一丝防备。
师父也是提前离开了明寒的识海，暂时断开了与他的联系。
“开始了。”佟晔说。
在两人身体接触的部位发出了紫色的光，佟晔的身体化作紫色的光电，进入了明寒的身体。
明寒感觉自己在灵魂层面建立了联系，就像自己与师父的联系似的。
但是自己之所以能与师父灵魂相连，是因为师父只剩下一缕残魂，可以和自己的灵魂交融。那佟晔呢？她完完整整的灵魂是怎么做到和自己灵魂交联的？还有。她还可以任意进入别人的识海......
明寒越来越疑惑。
这时，明寒身上也浮现出了如佟晔身上一般的鬼咒。
“你先来试一试吧。”佟晔颤抖着的声音传来。
明寒感觉到一股来自灵魂的疼痛，“这鬼咒是刻印在灵魂上的！”明寒大惊，难怪佟晔说修为高低无法对鬼咒的伤害造成影响，这已经是另一个层面的伤害了。
痛感从灵魂逐渐传到体表，剧烈的疼痛让明寒连十秒钟都没过就喊了出来。
明寒感觉自己有无数极其微小的刀片在自己身上乱划，将自己的身体一刀刀的划碎，身上的细胞像是被硬生生剥离开，在缓慢压每一个细胞直至细胞破碎。
碎屑又组成一个个细胞，细胞再次组合成为一具身躯。
这就是明寒的切身感受，这痛就像是把身体粉碎再重组，循环往复。
好不容易这一阶段结束，明寒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下一次又来了。
这次的痛苦不同于撕裂的疼痛，这一次，明寒感觉有千万只蚂蚁顺着自己的腿爬了上来，而自己却没有一丁点的反抗能力，渐渐地，蚂蚁爬满了他全身。
先是难以言喻的痒，之后又是痒带来的绵软的痛苦，这让明寒又开始怀念起刚才那纯粹的疼痛了。他甚至想要自己用尖刀划破自己的身体，用痛来止痒。
蚂蚁已经完全爬满了，这下子倒是没那么痒了，但是随后是更恐怖的感受。
被蚂蚁咬一口是什么感觉？有一点疼，又有一种痒。那被千万只，上亿只蚂蚁一起咬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明寒现在承受的就是这种痛苦。
这时的痛不仅起不到掩盖痒的效果，反而助纣为虐，加重了痛苦，明寒的神经似乎都在抽搐。
这一次的鬼咒告一段落，明寒连喘气的力气都快要没有了。
这还只是一半的痛苦吗？
明寒心里突然想到。
现在，明寒心中对佟晔不仅仅是愧疚和怜爱了，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
“能独自撑过去的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