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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敬爱的张爷爷:

近来身体可好?

首先,请原谅我这么晚才给您写信。我是怀着复杂的心情给您写这封信的,因为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话题作为开头。思来想去,还是以您资助我的事情作为话题的开始吧。说起它,首先对您说声抱歉。抱歉我没能去您家看望,抱歉我没能给您一个祝福的电话,抱歉我没能表达出我对您的感激,抱歉我没能够取得您的信任。千千万万个抱歉,但愿能消除一些您对我的误解。这里,我需要澄清两点:第一,您当初没有被骗。我清楚的记得2004年您第一次资助我的情形。当时您在学校的大厅,满脸微笑着将装有3000元的信封递给我,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说实话,您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慈祥的老人,除了这,别无其他。我家里当时的情况确实很紧张,我哥刚娶了媳妇,我上高中之前盖房子债未还,家里欠下差不多五万元的债务。不错,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家的房子是二层小楼,家中有电视,没有冰箱,也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像是个困难的家庭,但我真的问心无愧。您知道您当时去我家考察时我的妈妈在干什么吗?她在隔一道沟的邻村蒸馍,当时手还在面盆里,听说您来了,她赶忙往家里赶,但还是没能赶上您的小轿车。2004年我要上高中时,妈妈曾同我协商过,要我去一所私立学校读书,因为我的中考分数可以免费上高中。都怪我当时太不懂事了,执意要上康中,而没有注意到家庭的经济困难。就是在离开学校不远的日子里,我曾试图妥协,可就是与康中结了缘。因此我至今对您感激万分。2007年高考下来,我差8分没能考上清华,被西北政法大学录取。我本来是要上的,但当我得知去海泉复读如果考上清华或北大可以有20万元奖金时,我立刻决定复读。我当时的想法其实再现实不过了:替家里还还债,然后自费上大学,父母也可以少辛苦一些。我实在不忍看到50岁的父亲母亲成天顶烈日,冒严寒……不知道有多少次,我从学校回到家里,看到家里空无一人而独自流泪。您知道吗?当我看到妈妈越来越白的头发和越来越消瘦的身体时,心里便有一种负罪感,是我拖累了她。所以,我是绝对不能忍受别人将“欺骗”这顶帽子扣在爸爸妈妈的头上。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不太会说话,说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敬请见谅。总之一句话,我和我的家人不是骗子,您也没有被骗。第二,我并不是不懂得感恩,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直接去探望、写信、打电话,这些都是显性的方式。而我采取了隐性的方式,我时常在夜晚独自站在窗前,面对皎洁的月亮,默默地为您祈祷,给您送去最诚挚的祝福。或许您真的感受不到,但没有关系,只是我问心无愧地做了该做的罢了。所以,当您在夜晚看书看累了,您资助我的经历给我最大的帮助是什么呢?不仅仅是感恩、奉献等等,我想最大的意义在于让我懂得了互助的重要性,也让我感受到了人间的温暖。基于这一点,我感谢您!所以我决定做一个像您一样的人,在以后我有能力的时候,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这样一份爱心可以延续下去。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上学了,家里的债也基本还清了,我还拿了奖学金,不再需要您的帮助了,但我不会停止对您的感谢。

现在我需要谈一些可能会让您生气,有点“大逆不道”的话了。我实在想说,因为那是我的心里话,希望您看过之后消消气。其实我在接受帮助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因为是农村出身,觉得很卑微,“我是弱者”的概念在我头脑中挥之不去。但我的自尊心很强,始终不愿承认自己是弱者,所以我不愿意向别人提起我是被资助者。我始终有一个很不正常的心理,我把自己放在“乞食者”的位置上,所以接受别人的资助被我看成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或者说它是我的一个伤疤,所以我不愿意我的伤疤被揭来揭去,那会引起我钻心地疼。不过,无论怎样,还是要感谢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爷爷,您能理解我吗?

还记得我小时候每天三趟,翻沟去上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烧火做饭,因为爸妈都下地劳作了,有一次火烧得太大了,我的头发被扑出来的大火给燎了……我放过羊,干过泥瓦小工,可能这些经历相对于您小时候的遭遇来说不算什么,但只暂且称作“苦难的经历”吧。洪战辉说苦难的经历不是我们博得别人同情的资本,但我说苦难的经历是留在我们皮肤上的一块伤疤,我们应该感谢这块伤疤,因为他让我们知道了疼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好了,跟您聊聊我来香港后的生活吧。第一个感觉就是茫然,而对多样的选择,纷繁复杂的语言环境和来自不同地方的同学,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迷失。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要干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不会有效地安排时间,只知道每天有好多要做的事,我感到了很大的压力,时常有一种失落感,但我无处释放,无人倾诉,身在异乡,生活是一件不易的事。但是至少我还没有被打败,我依然奋斗着,希望自己能够尽快适应香港的生活,对此,我有信心。接下来就是我眼中的香港,香港的海鲜很多,但味都很怪,所以我很少吃。香港的饭中肉多菜少油多,而且很难吃。香港人对面食的概念只停留在方便面上,而一谈起方便面,很容易联想到“垃圾食品”,所以按他们的逻辑,面=垃圾食品。香港的地铁很方便,但是很贵,坐三、四站就要23元。据说,香港的地铁是全世界唯一赚钱的地铁,别的都是政府给地铁补贴,而在香港是地铁给政府补贴。香港的物价很高,但电子产品比较便宜。所以一般我们回深圳购物,不过我拿奖学金应该能应付。香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但我一个都没去过,最近也不打算去,我还是泡在图书馆找书看!粤语在香港很受用,所以我们必须学习粤语。但学习粤语比较困难。普通话有4个音调,而粤语有9个。不过,用普通话能应付日常生活的,大多数香港人懂一点普通话。

不知不觉已说了这么多,还是搁笔吧,您也看累了吧?我的字迹不太好,您费心了。哦,我差点忘了给您我的通迅地址了:香港新界沙田香港中文大学联合书院陈震夏宿舍605室,再次送上我对您的感谢,祝您和奶奶身体健康,天天快乐!

杨杰东

2008年9月8日22:40

世贤伯伯:

您好!

首先,向您表示最诚挚的谢意,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小侄的婚礼,是我们全家人的荣幸!看到您身体依然健朗,我们最开心不过了。从小到大,我耳边听到最多的就是伯伯您的名字。父亲杨宝吉是您在闻喜任县委书记时的秘书,您对他以及我们全家人的影响都是莫大的,那些童年的记忆中,人民的好书记、共产党的好干部就指的是您。大学时代,我读的是青年政治学院的社会学专业,为的就是像您一样,作祖国前进车轮的螺丝钉。幸运的是,自己的学习非常顺利,及至毕业后进人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工作。唯一的遗憾就是,父亲因为心力憔悴,过早地离开了我们。这也是我成长至今遭遇的最大打击!

我知道,只有最努力的表现,才能对得起父亲生前的期望。现在,我只有妈妈和妹妹,我会更加珍惜她们的!同时,也向伯伯您保证,晚辈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此刻,最想对您说一句话:保重身体,健康快乐地享受晚年。

以后,您到北京来一定要通知晚辈,以便让我尽到应尽的孝心!

杨丹

2008年2月18日

爷爷:

展信好!

恍然已经走在了2008年的路上,先祝爷爷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家庭幸福,充实快乐。刚收到信,我就立即给您回信了。现在忙于复习考试,下周开考,两周之后就放假了。年后开学我们就搬家去北京医院实习了,开学早,我订了2月14日(初八)的返程票回北京,所以,正月初九我去不了,实在抱歉。先谢谢爷爷,这么多年来一直为我们这些人奔波劳累,而且在这些小事上也对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很希望同被资助的学生交流,因为大家的背景都很一致,有很多共同语言,由于生活的境遇相差不远,性格由于生活的磨练也都变得独立、坚韧、自强,但同时大多数人也内向、害羞、敏感,也不善于表达。包括感情在内的内心世界,很多人选择很隐讳的表达方式,而非语言证明他的感谢或喜悦。不同人有不同的表达情感方式,有些同学不回信,我觉得并不代表没有良心,也许有一些客观原因,比如说信未寄到。我相信,他们对您都是挺感激的,只不过有时未表现出来或没机会表示。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我相信他们应该也是,但是我不善于表达,从而伤害到了一些朋友和关心我的人。最近发生的一些小事让我深深体会到了这点,所以我现在也在努力改变自己,表达自己的感觉和想法。展现自己,在这年头是必须的。贾娜去当兵的事我也在网上看到了相关报导,挺佩服她的,敢想敢做,雷厉风行,也很有主见,经网上这一报导,贾娜也算是一小名人了。不过,我没有跟她联系,不知道她内心想法,因为网上报道总有些虚假成份,我更愿意听到她自已谈这件事的想法。不管怎样,我觉得当兵还是一件挺光荣的事情,之前我也有个高中同学意图当兵,不过因某些原因未去成。贾娜能如愿以偿,我挺为她高兴的,希望她以后能在部队上好好表现。不过,我个人不太喜欢自己成为公众人物,而喜欢内心平静地过小日子,成为焦点就意味着隐私的暴露,而我隐私空间是非常大的,不喜欢别人触及,所以希望贾娜能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要影响到自已的学习和生活。那天爸爸打电话说您去我家里看望我家人了,谢谢您了,您也给他们送了《心迹》这本书,二老看了这本书才知道我写了这么多信,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原来写信的时候,我就当是跟爷爷面对面谈话,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希望没有乱到让读者看不懂。我也很希望我们能够互相通信,能不能出版并不重要,我就拿写信当成内心的倾诉,自已开心就好了。对了,我搬去北京医院的地址到时候再写信告诉您吧!

爷爷,您整天为了我们这些人奔波,希望您也为自己想想,多休息休息,享受享受,我想知道爷爷怎样看待人生追求的,有些时候会迷惘,不知道爷爷怎么想,想知道爷爷的想法,下封信交流吧!

祝爷爷幸福开心!

喜燕

2008.1.5

亲爱的爷爷:

您好!收到您的信已经一周了,现在才有时间给您回信,请勿怪。这段时间有几个《心迹》的读者给我打过电话,看来这本书的影响还真挺大的。对《公仆梦·公仆情》这本书,我希望影响力能够更大,也希望这本书能够尽早与读者见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本书。

在北京医院的生活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不过这里管得很严,只有我们一个班,有点像小学生的管理模式,这里的生活相对单一,学习、吃饭、睡觉占据了生活的绝大多数时间。周围全是些高级的地方,北京饭店、新侨饭店、王府井大街、国家商务部等高级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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