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个什么扭曲的房子?这不就是一栋建在郊外的小别墅吗?”该隐指着图片说道。
白熠翻着文件,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这地方最可疑,这栋别墅至少荒废了三年,不仅没有一个人居住过,连看房记录都没有。而且附近的监控也显示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进入过房屋。假如真有这么一个好的房子还没人住,你身为流浪汉你会怎么选择?”
“比起风吹雨打,肯定是有一个落脚的地方比较好啊。”该隐没有过多思考便回答道。
白熠用笔尖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就是这样,这三年来从别墅门前经过的无家可归者不在少数,为什么他们不选择进入其中?其中也不乏在暴雨时分经过门前的。”
该隐皱眉,“也就是说,他们不敢进去?”
“不敢进去,必定有一个原因,例如过于阴森,或者闹鬼。但假如是后者,那怎么也得流传一点鬼故事出来才对。一点风头都没有,只能说明这个房子存在某种异常。”白熠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直视着该隐的眼睛,“你懂我的意思吧?”
“懂了,总之就是有某种异常对吧?那我们接下来就去调查那里吧。”该隐拨开了自己身前的文件,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整整三年的监控记录……你从哪儿来的?”
白熠用一个耸肩就终结了话题。该隐也知道只要白熠不想说,自己再怎么逼问也是没用的,索性不多问,靠在椅背上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动身?”
“今晚。”白熠说道,“所有的犯罪记录都表示小丑喜欢在晚上杀人。姑且将他袭击你那一次当做例外,我们在晚上找到他的机会更大。”
该隐也没有异议,他的状态略微调整了过来,虽然仍然是大不如前的地步,也不至于在战斗中成为累赘。
“倒是你,”白熠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用吸点血吗?”
该隐摇头,很直接地回绝了他,“相信我。”
白熠也不多言,继续埋头研究起来了这些卷宗的共同点。
与此同时,距离二人所在处不远的地方。纳特已经为苏泷卿物色到了一处安全屋。
这所谓的安全屋不过就是一处靠近警局的小仓库,这个小仓库就算是到了深夜也不会关闭,至于为何,可能只有纳特本人知道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苏泷卿又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纳特明显感觉到她眼神变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随意,看来是认真的,“我可不觉得这个世界会出现你这么一位高超的神探,甚至还可以凭借普通人的身躯和妖魔单打独斗不落下风。”
纳特回答道:“你不会想知道的,但你总会有知道的一天。当然,那一天是否到来,也得看该隐自己的选择是如何的。”
“什么意思?你和该隐有关系?”
纳特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你呆这里虽然不一定会很安全,但这里离警局很近,就算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警察们也会拖到足够长的时间,以保证你的存在。”
苏泷卿皱起了柳眉,“你不是说我的存在是错误的吗?那警察们还有什么保护我的必要?”
“你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想必是有了很多的猜想吧?”纳特笑着,“不错,你的存在与否的确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但如果你在这个世界死了,你的灵魂也会随之消殒。”
苏泷卿仅凭一言便抓住了关键,“你的意思是……现在在这里的,是我的灵魂?”
“不错,你的灵魂被绑架到了这里,所以该隐和白熠必须保证你的灵魂不受到半点损伤,否则现实中的你很可能迎来某些不可逆转的伤害。”
苏泷卿一惊,隐约猜到了自己存在于一个怎样的世界中,“你的意思就是说,其实我现在所处的并不是现实世界,而是某种幻境?”
纳特停止了刻意泄露给苏泷卿的情报,“噢,这个可就得让你自己去思考了呢,苏小姐。其它的情报我也就不方便透露了,不过你放心,还是有人觉察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了的,所以你是肯定可以离开的,但假如你一定要做一些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情,那一切可能就难说了。”
“我会乖乖呆在这里的,神探先生。”苏泷卿说道,“希望如果还有能再见面的机会,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纳特脱帽欠身,嘴角挂着若隐若现的笑容,“当然,很荣幸,苏小姐。”
——
现实世界,某一座空旷的教堂。
一个男人坐在长椅上,借着从窗外映照出来的月光看着手中的一本金色封皮的古朴书籍。
而他,是一个魔鬼。
贪婪喝了一口热茶,开口说道:“出来见个面?”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得体的男人坐在了他的身边,好似他一直坐在这里,只是从未有人觉察到他,“好久不见了,贪婪。”
“这次你的名字叫什么?尼古拉斯·赵四·福尔摩斯?”贪婪撇了他一眼,“你的名字老是换,我也懒得记。”
“那可是好几年前的名字了,我现在叫做纳特·爱德文·福尔摩斯。”纳特摘下了礼帽,放在膝上,“有喝的吗?”
贪婪打了个响指,一杯散着热气的瓷杯便浮现在了纳特的面前。后者伸手接住,先是嗅了嗅味道,随后问道:“嗯……这是什么茶?”
“上好的洞庭碧螺春,怎么?不认识?”
纳特笑了笑,“和我谈茶,就像我和你谈咖啡一样。虽然你也在喝,但你其实并不认识,例如你知道阿芙佳朵吗?”
贪婪并不准备和他多谈这些没用的,将话题带回了正规,“你想和我说什么?”
“哎呀,这一届的应邀者还真是有趣啊,虽然没有和他正面交流过,但的确符合应邀者的特征啊……具有超人一等的天赋和实力,非同一般的头脑,以及……”
纳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贪婪打断了,“我不是来听你闲扯的,他们现在没事吧?”
纳特微颔首,“既然我退出了舞台,那么一切的走向都将回归正轨。只是看样子血族的这位第五始祖马上就要打破自己的禁条咯?”
“我本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你擅作主张地加快了而已。”贪婪放下了瓷杯,重新打开了书本,“你这样做,是在扰乱应邀者的考验,你觉得那个家伙会让你好过吗?”
纳特低笑了起来,“哦?那家伙?呵呵,得了,现在我上面有人罩我,我不怕他。”
贪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中喃喃念叨着两个字,“判官……”
“哈哈哈!”纳特狂笑了起来,起身,将瓷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完全没了绅士的风度,“小丑啊!来源于悲剧的结晶,却用罪恶来温养!当然,在一切的种子萌发前,用一位小丑的陨落来作为庆典的开幕,想必也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