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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神送礼

这场帝后宫妃的明争暗斗,最终以翌年舒妃陪着老佛爷去五台山结束。皇帝完胜。

皇后乌拉那拉氏气闷于心,加之天冷,便以身体违和,同时体恤众嫔妃的理由暂免了请早安礼。旁人怎样梅落不知,反正她是高兴的,因为这代表了皇后暂时不会来找她了。

那天她说的很明白,尤其是想到这位皇后最后的悲凉下场,心里存着一丝与人为善的念头,才说了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的话,意含规劝。只是皇后能不能领悟并放下心中的执念,梅落就没办法了。

年节马上就要到了,墨竹去内务府领新年的东西时带回来一只毛色雪白的小兔子。梅落也没问她是从哪来的,看那兔子眼珠并不是自己常见的红色,而是黑色中带点琥珀色,不由奇怪,便索性给这兔子取名叫做奇怪。

其实梅落当真是少见多怪了,这兔子的眼睛不是红色一点也不稀奇,是以听她口口声声地喊奇怪,锦心一干人嘴角都呈抽筋状。

头天夜里北风呼啸了一夜,一大早梅落就醒了,看着窗户纸上透过来的亮光问闻声进来的墨兰:“外面这么亮,时间不早了吧?”

墨兰正在熏笼上给她暖衣服预备穿,一边笑答:“这是雪光映过来的,还早着呢!”

“下雪了么?”梅落闻听翻身爬起来就要去窗户边看,被进来的锦心看见,急忙把她按进被窝里,一边嗔怪:“等穿好了衣服再看不迟,这雪一时半会的又跑不了,急的什么!”

梅落笑嘻嘻地道:“我想看雪景嘛!常年听人家说,北方下雪比我们南边既大又干净好看,这是我头年在宫里,偏巧遇到下雪,一时就心急了。”

墨兰抖着衣服翻面烘烤,一边笑:“小主就是贪玩爱新鲜。依奴婢看,这雪就那么样,看着白面粉子似的,又不能吃,还冷,有什么好瞧的?况且哪年不下个几场?小主在这里时间长了,只怕您看到不要看,最后只有抱怨的。”

“都说物以稀为贵,这下雪也是如此。小主居于南方,那边下雪都是带水汽的,又湿又冷,且容易化开,自然不及这边下的是干雪,又干净又亮眼。小主好奇也不为怪。”锦心在一旁解释。

穿好了衣服,洗漱罢,梅落就想往外头去看雪景,被锦心拦住,强压着她吃了早饭才许出去。梅落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便乖乖听话,等着墨竹端上早饭,又等墨兰去翻挡风雪的大衣服。

忽然外院的小路子进来说,永寿宫令妃娘娘派人送了东西来,梅落急忙叫锦心把人请进来。

来的是个面色红润和蔼的嬷嬷,身边伴着个鼻子冻的红红的小太监,手里抱着个包袱。

老嬷嬷自称姓李,进来后先是拿眼溜了一圈屋里,然后就笑着拒绝了梅落请她过去坐的话,站在那里回话,说是令妃娘娘打发她送东西来,请梅落收下后便告辞要走。

锦心忙将个荷包塞进那李嬷嬷袖子里,又抓了几个钱给那小太监,陪笑道:“难为嬷嬷辛苦跑来,这点钱拿去喝口热茶罢。”李嬷嬷假意推辞,一边拿眼偷看梅落,见她笑嘻嘻地方收下来,道了谢出去了。

“小主,刚才奴婢自作主张,请小主莫怪。”锦心看着李嬷嬷和那太监远去后回头对梅落说。

梅落听了愣了愣方想起是指什么。“可是你刚才给赏钱的事?这可有什么怪的,我虽然才来这里,这个规矩还是知道的。锦心你做的很好。”

“奴婢是想着小主自从到这宫里,这是第一次收人礼物,尤其还是令妃娘娘的。这赏钱不好太薄了,才做主给了李嬷嬷五两银子,小太监给了五十个钱。只是奴婢也知道,迴风轩里向来没有得过赏赐,每月除了那五十两不敢动,所有的花销还要靠小主做针线去换来,而且还是偷着,这钱奴婢给的大手了些。”

五两啊?换到后世折合人民币就是五千块,抵普通打工族两个月工资了,眼都不眨地就这么赏给一个只是跑趟腿的人——嘶,梅落心里疼,牙也疼,连眼睛都觉得疼。

一边肉疼一边还得若无其事地装大方:“没事。千金散尽还复来嘛!钱就是为了用的,留着又不会下崽子。你把那包袱拿来我瞧瞧。”千万不要是几盘子点心,不然真亏大了。

打开包袱皮,梅落咦了一声,伸手抖起里面的东西,原来是件银蓝色面料的风雪大氅,脖子和边角上都续着白色的绒毛,上面还有个观音兜,也是相同面料续着白毛。

梅落看的欢喜,摸着那柔软舒适的大氅爱不释手。锦心却只是看了一眼,并没动神色,显然见的多了不稀罕。

梅落为自己没见过世面有些讪讪的,锦心却又拿起一件黑色的来,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将那件递过来给梅落看。

“小主,这件是黑狐皮的。”

黑狐?梅落表示没见过狐狸长什么样,她还是比较喜欢手里这件白色的。

“这件是什么毛?”听说有雪狐,不会是白狐狸的吧?要是那样,令妃对自己可真是不错呢!

“您手里那件只是一般的兔毛,不值什么钱。”锦心眼都不瞟梅落喜爱的白色大氅一下,嘴里毫不留情地评论。

梅落尴尬。好吧,她有眼不识金镶玉,她眼力低。谁叫她喜爱这银蓝颜色的呢?爱美之心嘛,原谅些。可是那个黑突突的,像夜行衣似的大氅真是不受她欢迎啊!穿上跟个黑老鸹似的!

锦心眼里闪过无奈。小主,您要是知道这件黑狐皮大氅是谁送的就不会这样嫌弃了!那人珍藏的东西向来没谁能得到,就连皇帝都难得看到,能拿出来这还是头一回啊!不过,他为什么不直接送来这里,反而转了一道手,从令妃那边过来呢?锦心不解。

梅落也不解,令妃好好的怎么想起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了?貌是她跟令妃这尊大神没有什么交情吧?

梅落的疑惑没有多久就清楚了。

“娘娘说,前次小主您绣的那个绣很是新奇,问您能不能帮着绣件大件的东西,要用来送人的。”锦心在一旁复述令妃的话,一边抬眼看了看梅落是什么表情。

哦,原来是十字绣啊!梅落明白了,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亏她还当自己花容月貌人品好呢!梅落捂脸笑。

“大件?具体指什么呢?”大要多大?具体该做什么,哪些能做哪些不能,这都是有讲究的。要是没熟悉皇宫繁琐规矩的人指点,别到时候卖了力还不讨好,再要惹个什么事出来,那才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一般来说,像炕屏桌屏最是安全了。还有就是挂在墙上的风景画,千万不能绣扇子送人,那是诅咒人家不得丈夫欢心,是‘秋扇弃捐’的意思。”锦心谆谆告诫。

梅落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那就安全起见,绣个炕屏吧。反正时间太紧,也来不及绣太大的。”既然令妃没说明要什么,那她就偷个懒好了,才不会为了拍大神的马屁来为难自己呢!

于是大雪连天的日子里,尽管梅落总是想跑出去逛逛雪中的御花园景色,但为了这架炕屏,她只好忍了。

转眼就到了除夕的前一天,梅落刚好绣完收针,令妃那边来人传话说,若是赶不及便不要绣了,等正月过了再说。

梅落想起《红楼梦》上说过,这个时候的人在正月里忌讳拿针线,大约令妃是怕她为了赶活偷偷违了宫规不好。

梅落笑笑,想起自己做的一批荷包帕子,正好趁这个时候出手,便叫墨兰拿出来交给锦心,自己把那炕屏收好,拿个盒子装了,带着墨兰给令妃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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