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笼罩芸阳城。
北市的风月场所迎来热闹的时刻,富商,武者,朝廷官员进出不停。
烟熏缭绕的花楼内,刘家两兄弟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我的好弟弟啊,原来你还呆在芸阳城,我还以为你早就流浪异域了呢。”刘子豪嗤笑道。
“呸,你个垃圾也好意思称呼我为弟弟,你竟对我未过门的妻子用强!”刘吉安怒骂一声,一时间竟然对哥哥没有了害怕
“住口!”
刘子豪暴怒,喝道:“我心里只有悦城姑娘,就你那个未过门的低等丫鬟,也配?”
很显然,刘子豪根本不愿承认自己所做之事,毕竟那样的话自己在悦城姑娘的心中定然形象受损。
“你个畜牲,给我去死!”刘吉安也怒了,逼视楼台,吼着。
腰间抽出长剑,刘吉安一个健步踏着楼梯扶手,一个借力,便飞冲向三楼。
武境,乃是凡俗之境,气息内敛,收放自如,翻墙越瓦乃是小菜一碟。
刘子豪神情不屑,他乃是玄境,比之武境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砰!
一声沉闷撞击响起,护栏炸开,只见刘子豪伸手避开长剑,手掌握爪,将刘吉安的手腕牢牢抓住,狠狠用力。
啊!
刘吉安一声惨嚎,玄境的力量何其巨大,这一握,足足有千斤巨力,将他手骨都给抓碎了。
“废物!”
刘子豪将他提起,悬在半空,死死钳制住,对着刘吉安附耳低语,“真别说,你那小丫鬟味道真不错,可惜啊,就是太脆弱了,不经玩呐!”
!
刘吉安死死咬着牙,拼命想要挣脱,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嚎。
“别坏了我的好事,不然,不光是我,就连父亲也饶不了你!”
刘子豪威胁道。
父亲?
刘吉安没有理解过来,自己的大哥追求花魁与刘家有什么关系,那不成追到花魁,就能重振刘家,或是对刘家有益嘛?
刘吉安来不及思索,他也不在乎。
大家族的水很深,其中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层出不穷,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他一个私生子能参与的。
眼睁睁看着刘子豪杀气越来越重。
两道声音齐齐开口。
“住手!”
一声来自张流尘,而另一道声音娇媚入骨,又如百灵鸟啼鸣般清脆。
在场无论客人,还是青楼的名妓,皆是齐齐站起身来,侧目望着楼上。
花香四溢,美人遥看而来。
悦城姑娘看起来二十不到,淡紫色的长发,优雅,魅惑。
她处于五楼,楼顶悬挂着五彩花灯,花灯照耀,少女如雪的肌肤显得更加诱惑,一尘不染,加之高挑身材,令人向往。
“这就是悦城姑娘……”
张流尘也不经赞叹,他早已听过这美人的名号,只可惜,曾经的自己地位尴尬,又无修炼天赋,以至于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
“阁楼内装饰奢华,不可斗武,两位还是另选地点的好。”
悦城莞尔一笑,没有高冷,只有柔情似水的魅惑。
老鸨闻言,也是一惊,赶忙上楼分开刘家兄弟两人,更是连连道歉,想要二人出去。
“悦城姑娘,在下苦等数月,终于得见姑娘,不知可否……”
刘子豪十分激动,一把松开手,刘吉安便是如同折翼的鹰隼般坠落。
然而,悦城并未理会这个大家族子弟,而是对着张流尘轻轻俯身行礼,“久闻公子才子之名,小女子也想与公子交谈一番诗词歌赋,还请上楼一叙。”
“什么?!”
全场哗然,一个废弃家族弟子怎么会得此青睐。
刘子豪脸色铁青,体内一股玄力迸发。
老鸨神色难堪,却也不敢干涉悦城的行动,只好对着刘子豪一番劝戒,让他不要胡来。
然而刘子豪怎么能忍,苦等数月,竟然连与对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刘少,请不要让我难做!”
老鸨见他神色不对,欲要动手,连忙招呼一众护卫。
刘子豪额头青筋暴起,一手摸着腰间长剑,用看仇敌的眼神瞪着张流尘,毫不掩饰杀意。
良久,他才止住怒火,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悦城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我才疏学浅,不及圣贤之书寥寥几笔,姑娘还是多看看书吧!”
张流尘搀扶起重伤不起的刘吉安,欲要离去。
“我没听错吧,这小子竟然拒绝了?”
众人不解,悦城姑娘的绝代风姿,多少天才为之痴迷,而她,从未邀请过别人进入其闺房。
历代花魁,皆是处子之身,绝不是胭脂俗粉的名妓。
她们的归宿,要么是大家族的妻妾,或是江湖侠士的红颜,亦或者孤老终生。
最有名的花魁,要数当今王妃——月沐希。
她本是一将军之女,然而家道中落,父亲被陷害,为讨生活进入王都第一青楼余烟阁。
一朝,新王上位,便力排众议将之纳为妃,成为千古第一位青楼出生的妃子。
“公子,莫不是嫌弃小女子身处烟花柳巷?”
悦城娇柔掩面,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下子,一双双吃人的眼睛盯着张流尘,要像要逼他入闺阁似的。
“不不不,我兄弟这不是受了伤嘛,我得刚忙帮他找医师啊。”
张流尘推辞。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是他们目的还没达到,笑话,他可是来帮兄弟找场子的,现在刘子豪都跑了,那还不得追上,将他狠狠揍上一番。
正当他要走,悦城抓握青纱,飘然而下。
“小女子这有二品疗伤丹一枚,还请收下。”
说着,那温润如凝脂的芊芊玉手滚出一白玉瓶。
额……张流尘也是咽了口口水,倒不是见色起意,而是对少女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二品疗伤丹,每粒售价不低于千枚灵石。
还有,悦城从五楼纵身跃下而不受伤,虽然手握青纱,可依然能看出其实力不凡,至少与刘子豪比起来,只强不弱。
“公子被人陷害,身败名裂,我可为你恢复名誉,还可告诉你谁诬陷的你!”
悦城对着张流尘附耳低语,香气扑鼻,另他一哆嗦,有些招架不住。
“真是个妖精……”
张流尘心底想着,脸上古井无波,笑了笑,将刘吉安丢给老鸨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却钻如美人闺房中。
房中却是稍显简朴,一只白鸽挂在窗边笼子里,粉色帘帐是唯一的色调。
梨花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支笔,一张宣纸放于正中央,一朵莲花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悦城姑娘倒是有几分绘画天赋。”
张流尘仔细欣赏起画来。
“与公子相比,这点小才还是逊色许多。”
悦城递来一杯清茶,眸含清泉,举止优雅,言谈舒缓轻柔。
不过张流尘可没有耐心,只是轻轻呡了口茶水,便急躁起来,作为二十一世纪的良好青年,他连女孩子手都没牵过,更何况与这般美人共处一室。
“说吧……是谁害我。”张流尘询问道。
“公子不妨猜猜。”
“王管家!”
悦城轻笑,道:“是,但不全是,他一个小小管家,不可能敢以下犯上,除非……受人指使。”
张流尘饶有兴趣的看着悦城,见她也不闪避,道:“那是谁?”
“欲要害你的人,乃是你张家二张老,张费!”
张流尘一脸严肃:“我凭什么相信你?”
悦城没有回答,而是端坐下来,轻口喝着茶水,红唇时不时嘟起,想将茶水吹凉些。
而这落在张流尘眼里,不免有些浮想联翩。
“好吧,我会去调查看看。”
说着张流尘便欲起身离去,然而,悦城却是有些诧异,“你就不想知道我如何帮你恢复名誉?”
在她看来,秀才的名誉是重中之重,要是没了名声,那将寸步难行,前途尽毁。
“名声?”张流尘嘴角带起一抹弧度,“虚名罢了。”
说着,张流尘提醒道:“要我做什么赶紧说,不然我真要走了。”
悦城也不墨迹,望着张流尘的眼睛,含情脉脉道:“只想公子为小女子写首诗词罢了。”
张流尘也是看过不少电视剧的,自然明白这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不过他也不戳穿,玩味一笑,提笔在那朵莲花旁写下几句诗词,便离去。
悦城愣了愣,难道与她呆在一起是一种折磨嘛。
“小姐,何必与这样的人有所交集?”
突兀间,一旁黑影闪动,发出沉闷的女声,却是不见人影。
“七姑,张家水深,这弃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无用,实则有大用。”
黑影:“您是说张家老祖嘛,可这小子见不得能被看重。”
“如果说,他的父亲给他留下一笔后手呢?”悦城道。
黑影恍然大悟:“您是说,这小子是有运转圣物的手段,是了,天下的确有这样的神奇体质,表面上平平无奇,实则通灵识,可沟通天宝灵物。”
“这么说来,对方是不想让他继承那圣物,才将他害死?”
黑影消失,闺房里只剩下悦城一人,她拾起桌面的宣纸,眼前顿时一亮,呢喃道。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美人遥看街道,甜甜一笑,“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