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姐吧,今天晚上你是我见着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打架的人。”谢鸿雁双手抱头,像个病号,刚才的霸气已无影无踪,消失了。
“一鸣?”黎明问郑一鸣。
“他们就是打了几拳。”郑一鸣轻描淡写一句带过。
“对,我姐还动脚了。”谢鸿雁说。
“你脑子碰傻了吧。”郑一鸣说,“明天带个帽子,挺好看的一小姑娘,打架挺凶残。”
“好像说的你挺无辜,我这几下子还不都是你教的,你还说有这几招坏人就不会欺负我了。”谢鸿雁无辜的说。
“行吧,回头有时间吧,估计明天就有人杀过来兴师问罪了。”郑一鸣说。
三个人告辞了郑一鸣和黎明以后,南峥嵘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上次郑一鸣和咱们三个凑一块,在排练场就动手了,这次又是。”
“快想想比赛怎么办吧,都成这样了,峥嵘,墨镜明天借我。”
“我昨天让你打了今天都啥也不戴,你怕什么。”南峥嵘和罗旭叫板。
谢鸿雁担心郑华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有矛盾的两家人又该争斗了,一路上不说话,南峥嵘觉得谢鸿雁不对劲,说:“萝卜,一起送鸿雁。”
“你这倒好,打了一架直接叫名字了。”罗旭坏笑着。
南峥嵘没搭理他,温柔的问谢鸿雁:“不舒服么,要不要去校医室?”
“我没事,担心我姐。”谢鸿雁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没问题。”
“你们这是怎么了?”师姐背着包包赶上来。
“你刚回来?”
“又让堵车堵路上了,今天彻底,堵到快九点才回来,鸿雁你不舒服?”
“我没事。”
“吃饭了没?”师姐的问题把三个人都问住了,在医学院的食堂一个多小时前一碗炒面一口没动就把筷子扔了的罗旭和没想好吃什么的南峥嵘打起来了,后来还没来得及买饭的谢鸿雁在混乱以后把他们弄出了食堂,于是四个人结伴去校外的饭店吃饭了。
“什么时候能按时吃饭就好了。”南峥嵘说,看着现在有一抹笑容的谢鸿雁,和刚才在操场上的那个女特工比起来,他根本不相信这两个形象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你们和谁打架了?”师姐在灯光下看见四人行伤痕累累的,小声问。
“师姐。”罗旭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别忽略别人的智商。”师姐说。
“我们起内讧了,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就现在这样子后天决赛,曲目还没定,排练也排不成了。”罗旭说着,举起他已经肿起来的右手。
“办法倒是有。”师姐思索着,“你们谁会B-BOX,我倒是有一些经验帮你们临时排出一个人声乐队。”
“峥嵘会,我也会一点,鸿雁一点都不会。”罗旭说。
“这样啊,我想想,决定唱什么歌了没?”师姐对上菜的服务员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看着炒菜说,“炒菜和米饭,好生活。”
“没有。”罗旭说着,“鼓手,你来说,我不好意思了。”
师瑶问鸿雁:“这怎么一回事?”
“下午我们三个,主要是他们俩,在排练场叫板,晚上救假戏真做打起来了,师姐,我倒有一个想法,michael jackson的billy jens,我们可不可以来那个。”
“问题是我们这次要三个人上还是四个人上?”南峥嵘一针见血。
“这个我想了,既然来有两天,怎么都准备不充分,现在有时间,先准备一个三个人的,键盘,你回去一定要打开条例加上一条演出前一周禁止打架,对了,忘了打印条例了。”
“绝。”师姐说,“这么说你们没有助兴节目了?”
“有也不上了,已经推了,借口礼堂音响不行,据说歌手大赛完了艺术节以前要换音响。”罗旭说。
“这就好办了,赶紧吃,鸿雁晚上加个班去我宿舍一趟,速成一下。”师姐说。
“不会耽误你专升本吧?”鸿雁问。
“没事,我刚开始死活不愿意考这个专升本,来了学校才发现,这样也挺开心的,赶紧吃饭。”
第二天,郑家一群长的五大三粗膘肥体壮的农民堵在郑一鸣宿舍楼门口强行要进去揍郑一鸣与大妈叫来的保安发生争持,保安扬言要报警,一伙子农民不善罢甘休的又去了郑华教室门口,几个热心的群众演员在教室议论郑华叫来的穷亲戚,郑华觉得他的脸被丢尽了只好把他找来的人都打发走,而郑一鸣像没事人一样在宿舍敷面膜享受没课的上午。
事情就在当天中午被解决了,敷完面膜的郑一鸣打开电脑把谢鸿雁传给她的录音找她同学制作字母然后放到了谢鸿雁他们学校的校网上,当天点击长虹,还取了一个诱人而且无情的标题。
“关于开学来第二起打架事件的内幕。”
拿手机上网的南峥嵘把手机递给谢鸿雁,边说:“里面还有字幕,谁这么绝把对话录下来了。”
“拜你所赐,我会一句反三了。”戴着帽子低着头的谢鸿雁说,“以后招惹谁都不要惹我姐,不然,她会让你有一死百了的心的。”
“你?”南峥嵘非常惊讶,当他想起谢鸿雁前一天晚上惊人的表现后,就接受了事实,“好吧,昨天晚上师姐给你讲什么了?”
“billy jens是首完全不适合咱们唱的歌,我们可以试试beat it或者you are not alone。”
“你的意思是在决赛的时候唱歌曲串烧?”南峥嵘不屑的摆摆手,“不行。”
“我看能行。”罗旭进了排练场,笑的跟朵花一样。
“你吃上笑气了?”南峥嵘问。
“氧化二氮,你以为满大街都是啊。”罗旭说,掏出手机给他的两个队友看,“陈卓说他这几天不能来了,也不用我给他销假了。”
“那你还管不管这事?”
“当然管了,他不祸害咱们了,祸害别人怎么办。”罗旭说,摆出一个奥特曼的招牌动作。
“行了,就你那手指肿的跟键盘的琴键一样粗,还奥特曼呢,你都快成out man了。”
谢鸿雁偷笑着,看罗旭的手,看上去确实惨不忍睹,她就笑不出来了,南峥嵘的手看上去好多了,但是他的手腕并没有幸免于难。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凑了四个人,还跑了一个,剩下三个伤员。”谢鸿雁说。
“轻伤不下火线,就这点小伤,没事。”罗旭说着,逞能的把吉他用好手提起来,要不是南峥嵘眼急手快,罗旭手软了一下差点把他的家当摔了。
接着是一声惨叫,南峥嵘“啊”的一声,他整个人僵住了,罗旭赶紧用他的那只好手把吉他拿起来。
“这下彻底了。”南峥嵘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们干什么呢?”赵鑫也乐呵呵的进来了,“帽子不错。”
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有人欢喜有人忧,起码来排练场的一个个都心情不错,当然,在这座北城的某些角落里,也必然有人面若死灰,有人像神经病一样摔东西。
“比赛准备的怎么样了?”赵鑫坐下来。
“准确的说,完全没准备。”罗旭看上去比赵鑫还开心,“有什么高兴的事?”
“过来跟你说一声,励志下来了。”
“我告你个坏消息,我们又成三个人了。”罗旭说,依然笑的很开心。
“他没事吧?”赵鑫担忧的问鸿雁。
“他好的很。”谢鸿雁说着,站起来帮南峥嵘揉手腕。
“怎么了?”赵鑫发现了罗旭手上的伤,“你跟谁打架了?”
赵鑫本来一句玩笑话,罗旭黑着脸说:“本来想练一个惊艳的动作,动作没练成,把自己摔的惊吓了。”
“我自己来。”南峥嵘逞能。
“你试试。”谢鸿雁立刻松开手,南峥嵘疼的乱叫。谢鸿雁无奈的摆摆手,南峥嵘把胳膊抬到鸿雁面前,鸿雁说,“你这手肿了多长时间了?”
南峥嵘不说话,只是用温柔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她。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赵鑫问。
“哥们儿,明天晚上瞧好就行了。”罗旭故弄玄虚。
“那好,拭目以待,你们先忙。”赵鑫站起来出去了,谢鸿雁朝罗旭扬扬眉毛,罗旭笑着对谢鸿雁眨了下眼睛。
没过多久,谢鸿雁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后有种想拔掉变压器电源的冲动,郑一鸣嗖的进了排练场,把坐在电子琴前的谢鸿雁抓了个正着。
“我没事了,你看。”谢鸿雁死性不改的狡辩着。
郑一鸣看也没看谢鸿雁挥舞的手,说:“我的耳朵都能听见你那根别着的筋哀号的声音。”
“好吧,罪魁祸首是它,不是我。”谢鸿雁指着她的琴说,“一直都是它在响,跟我没关系。”
郑一鸣的出现,让南峥嵘和罗旭的脸又一次黑了下来,他们两个因为起内讧失手打着谢鸿雁,倘若郑一鸣再一次大义灭亲跟他们算账,他们俩就翅难逃了,好在郑一鸣过来就是看看她妹妹怎么样了,便准备离开了。
“我给你带了点药,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你周末回家的时候你妈不会发现你额头上惊世骇俗的伤,这个是软膏,一天两次,你们也一样。”郑一鸣看了南峥嵘和罗旭一眼,以她的作风,没有把他们两个杀的片甲不留已经相当给谢鸿雁面子了。
郑一鸣走了没多久,一阵脚步声又传来了。
“今天真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谢鸿雁瞧着外面,赵鑫跑了一圈又回来了。
“赵鑫,不是告你明天晚上看好戏么,你还想刺探军情?”罗旭跟赵鑫开玩笑。
“小人之心了吧,我从宿舍找了红花油,给你送过来。”赵鑫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红花油。
“行,多谢了。”罗旭说,赵鑫坐下来看见谢鸿雁旁边放着的一包药以后就自惭形秽的黑着脸,不说什么了,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根本就不是先下手为强的郑一鸣的对手。
“你输了。”罗旭满脸挑衅的坏笑。
“谁这么贴心?”死也要死明白的赵鑫问。
“一位美女。”谢鸿雁说着,无意的看了看南峥嵘和罗旭,她这无意的两眼,就让赵鑫多想了。
“输给美女,输的心服口服。”赵鑫说,知足的摆摆手。
四人行依然死性不改的过了饭点才去食堂吃饭,外面突然起风了,三个人穿梭在微微伴有沙的风中,谢鸿雁站在他们前面,停下脚步。
“大风起兮云飞扬,你们说当年刘邦得有多高兴,大风还那么高兴。”
“走吧。”南峥嵘用胳膊肘碰碰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沙尘暴。”
“怎么好好的刮风了。”罗旭不满的说,然后用他的那只好手拖着谢鸿雁赶紧去食堂,“你昨天怎么把我拖那么远的。”
刚到食堂,鸿雁的手机响了,她刚接起来,郑一鸣在电话那边开始播报新闻一般的声音,字正腔圆,于是她按下免提,把手机举到眼睛的高度。
“关于明天受寒流影响,从今天晚上开始北城会持续大风状况,鉴于你伤了手还开着免提,电话那边还能听见敲饭盒的声音。”
“是洗碗的声音。”谢鸿雁嘴。
“快听听,洗碗的声音。”郑一鸣一惊一乍的。
“我错了,您继续。”谢鸿雁赶紧承认错误。
“照这个不好的情况下去,你要是一意孤行不思悔改,以后你的手肯定留下后遗症,想想看吧,从二十来岁开始你每个大风天旧病复发。”
谢鸿雁听不下去了,打断了郑一鸣:“姐,你就说怎么办吧。”
“看来你脑子没撞坏,我妹妹有点傻,乖乖听话,我去上晚自习了,回头聊。”郑一鸣说完挂了电话。
谢鸿雁看了看她两个笑的比万圣节的南瓜还恐怖的队友,说:“我姐说我傻,你们傻笑什么呢。”
“我们哪里傻笑了?”罗旭想也没想就接话了。
“她说你傻。”南峥嵘得意的去窗口报饭了。
就连吃饭,面对面坐着的谢鸿雁和南峥嵘也不闲着,他们每隔三分钟交换一次意见,南峥嵘说:“你后方总有人看我。”
“男的女的?”
“女的。”
“长什么样子?”
“进化未完全。”
“你身后那几个男的看你半天了。”谢鸿雁说。
“那不是看我,是看你。”南峥嵘说。
罗旭不能忍受了,说:“你们两个到底要怎么样。”
“如果有女的看我,男的看他,这才叫有情况。”谢鸿雁说。
罗旭想了想,翻了个白眼,他对这两个天赋凛然的队员无话可说。
谢鸿雁抬起头,放下筷子抬起头,愣了十秒,然后缓慢的说:“我好像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