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太和殿。
“王上到!”沁君廷一身庄重的礼服,头戴七串冕旒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众人起身作揖行拜礼:“参见王上。”
王姬董千婳一身朝服紧跟身后,然后坐在七界之王沁君廷的右下首,毕竟天王身边的那个位置只有王后才可以坐上去,董千婳看了看那个位置,攥紧了手,想到了什么又微扬起嘴角松开手,看了一眼心腹侍女清妍,清妍附身上前:“去看下辰儿怎么还不来的,这么大的场合可不能由着他性子来。”
“诺。”清妍慢慢后退,找沁亦辰去了。
天王左下首分别是天王妹妹容浅上神,沁亦辰辰王的空位和天王另外一个儿子轩王沁柏轩,董千婳旁边就是轩王的生母王妾。大殿内按等次左边一排是魔君薄闫和他的儿子薄夜侄女薄姝还有鬼王鬼枭。右边一排就是灵王叶墨殇和徒弟叶轻羽叶子离,仙王顾哲以及人界定王是董千婳的哥哥,人界太子董之遥。殿外也大摆宴席,天下豪杰之士尽在其中,七界举足轻重的人物尽邀在列,大大小小的生辰贺礼一份一份地抬进金库,这时南笙大师拄着拐杖由侍从扶着姗姗来迟:“老夫来迟,还望天王恕罪。”
沁君廷站起身来,命人扶起正要作揖的南笙大师:“大师光临,孤荣幸之至。”
南笙一挥手:“抬上来!”四个侍从抬着一副大卷的纸走进殿内,一字排开,“开!”最边上的两个人将画卷从中间打开,一副美景图就此打开,一座大山为背景仿佛要捅破云霄,从天而降的瀑布一泻千里,半空中仿佛是一个女子的正弹着箜篌,一座宫殿被前片的花园遮挡,却还是能让人清晰地看见九幽殿三个字,在场的人不由得心里一紧,天王沁君廷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魔君薄闫也被震惊了,只有叶墨殇淡定自若地品了一口茶,南笙大师抬手,四个人将画转过去给众人一饱眼福,不禁有人窃窃私语。
有新人不懂其中的奥秘问道:“这是什么画?”
“你不知道啊,这是前任凤女洛云歌的九幽殿图,据说那地方一砖一瓦都价值连城,更有传说中的九幽潭四季常温。”
那人又问:“那为何这些人都是这个表情?”
又有资历深厚的老一辈的开了口:“你可知得凤女者得天下这句话,当初我们天王对这个凤女可是情根深种,这不,到现在王后的位置还空着,可惜啊…”
那人还想问:“可惜什么?”却被一抹幽深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不敢再问,原本喧闹的太极殿一时间鸦雀无声,董千婳盯着南笙,心里骂着这个老东西。
沁君廷很快恢复如常:“来人,收了。南笙大师的画价值连城,更何况还是已经有几十年的藏品,孤心领了,请入座。”话说的漂亮,心里却开始暗骂又被这个老东西摆了一道,老东西今天是故意来打他脸的。
南笙抚了抚长长的胡须,看着沁君廷和董千婳阴沉的脸色心情大好,准备回座位,这是沁亦辰迈着稳健的步伐踏入太极殿喊道:“慢着!”然后走到了南笙的旁边对沁君廷作揖:“儿臣参见父王,亦辰来迟,还请父王恕罪。”
董千婳看着自家儿子来了,恢复了神色,沁君廷也没有多计较沁亦辰的迟到:“无妨,免礼吧。”
“谢父王。”沁亦辰起身看着正准备卷起来的画,又看了一眼南笙,“大师,你这画有些瑕疵。”
南笙大师斜睨了一眼这个不知尊卑的毛头小子,不以为然地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一砖一瓦都出自我手的九幽殿在画中有何瑕疵,况且以你的资历,没有见过九幽殿的真面目,你怎么就说这画有瑕疵,不自量力的毛头小子。”
沁亦辰凑近细看点了点头对南笙道:“这九幽殿确是没什么问题,但本王读过古籍中有道:悬潭瀑布,自岷山飞溯而下,四季之时,则素湍清潭,回清倒影,潭眼自中而散,作涡状自成温池,故九幽潭又名温池。那为何这泉眼如此重要,大师竟不把这漩涡画出来,岂不是辜负了温池的美名。”一席话说的在座的人都有些吃惊这不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嘛,叶墨殇放下茶杯,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沁亦辰,又敛了眼色继续品茶。人界定王抓住时机开始巴结奉承:“辰王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文武双全的奇才,天王王姬好福气。”
“哥哥谬赞了。”董千婳一个得体的笑容回过去,沁君廷也身心舒畅。沁亦辰却是一脸假笑,然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逗乐了南笙:几十年了,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孩子了。也不恼沁亦辰拆他的台,跟着任性:“来人,上笔墨。”很快,侍从端上毛笔和磨好的墨,南笙提笔略勾几下,生动的漩涡就出现在潭中央,待南笙停笔,沁君廷便叫人收了起来,两人也入了席,太极殿也恢复了喧闹。时间宴会的气氛被点燃到高潮,侍女鱼贯而入呈上美味佳肴,丝竹舞曲也开始登场,顾子於一身霓裳羽衣站在舞女的中间随歌起舞,水袖云锻变换着形态,长袖一挥散发着香味,勾袖掩面斜腰足尖点出缓缓露出容颜,倾城一笑摆动舞姿向两边挥去,趁此刻望向上座的下首那个位置竟空无人,愣神一瞬间又交错挥袖旋转摇摆,众舞女慢慢后退围成一个圈跪下,顾子於长袖一挥自袖中出两条锦缎勾住房梁,腾空而上又手抓着锦缎顺着滑下旋转摇曳,纷纷扬扬的桃花落下又在低空中悬停合在一起,顾子於站在桃花汇集的中央,又盯在那个空缺的位置上,眼中一抹失望之色难以掩饰,在空中对沁君廷盈盈一拜:“臣女仙王之女顾子於见过王上。”
沁君廷捕捉到顾子於的目光趣向沁亦辰的位置,唇角勾起,和仙界联姻也未尝不可,于是拍手称赞:“此舞妙哉,仙王有福。”
仙王此刻也起身微微低头作揖:“王上谬赞,小女献丑,还望王上海涵。
“哪里的话,仙王不信孤的话也要信亦辰的话,亦辰你说此舞如何?”
沁亦辰早在不知道多久之前已经拿着酒杯溜到董之遥的身边,两人凑在起喝酒唠嗑,哪关注什么跳舞,又知道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是任性的时候,便起身施礼硬着头皮道:“父王说的对,这位姑娘舞姿动人,柔比柳枝胜三分,人比桃花娇三分,一曲倾城绝恋风姿卓越,让人大开眼界!“
前面一席话说的顾子於心神荡漾,说到最后面色微僵,下首的董之遥憋着笑不说话,沁容浅噗嗤一声笑出来对沁君廷道:“王兄这鸳鸯谱倒是点的有趣。”
沁君廷面色一僵,厉声呵斥:“行了,不用你说了。”又望向顾子於,“来人,赏!”
顾子於感觉丢死人了,快速行了个礼:“谢王上。”然后逃跑似的跟着舞女出了殿门。
沁亦辰不明所以地坐回去,董之遥笑的揉着肚子,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在沁亦辰发飙的边缘赶忙道:“人家跳的霓裳羽衣舞,怎的到你这儿就变成了官窑盛行的倾城绝恋了?”
沁亦辰脸一黑:“我怎么知道?前几天在清风明月楼听明月她们研究什么舞曲,只听见了倾城绝恋,哪知道什么霓裳羽衣曲?”
董之遥还在笑:“回去我就告诉明月,一起笑话你,哈哈哈。”
沁亦辰懒得理会那个神经失常的人,懒散地斜倚桌旁,感受到一束强烈的目光,微微扫了对面斜边一眼,顾子於已经换好衣裳坐在了对面,不知为何脑中浮现出一女子叉腰生气的样子,竟不由地失笑,又摇了摇头,他怎么想起来了那个小土包?
沁亦辰想到了什么突然回神,朝董之遥不怀好意地笑了,董之遥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两人在席间拎着酒溜出宫殿去屋顶喝酒去了,董之遥喝了口酒:“说吧,你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沁亦辰清了清嗓子:“咳咳,表哥啊…”
董之遥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停,你每次喊我表哥就没什么好事,你先让我做个心里准备,你不会又拿我的名字去调戏姑娘了吧。”
“这你都能猜出来。”
“你要挨揍了沁亦辰!”
“董之遥,本王错了,本王下次还犯。”
于是两个人从屋顶打到了平地又打到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