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过去了……
董歆靠着贵妃椅悠闲着看着架上葡萄,那串串青莹明亮甚是可爱灵动,阳光透过叶间散做一颗颗明珠打在她身上,青绿色长裙微动,碎银梅花朵朵别在腰间,青丝长发滑落肩头,别是清闲。
她一旁放着一篮花草,散发着的药香令她心安,这些年倒是过得太过清闲,反令她心生不安。
爹娘倒是喜爱着她,事事都由着她去,大哥依旧十分溺宠她,时不时往她那里送东西,什么金银珠宝啊什么奇花异草啊,连奇兽都送过几只,但她却是看不上,兄长着都是对她十分宠爱的,一想到此她便止不住扯起嘴角,心里全是温暖,如同那源源不断地温泉,流淌在她的心房里。
这些年啊,董歆到没忘过自身的修炼,刀枪也时常碰的,竟想到了她的冤家——夜清太子,他总是纠缠不止,认定了她便是他的,笑话!她怎会是女子!
一阵微风吹至,其中杂着冷冰的空气,一位黑衣男子出现在她一边,他手里拎着只野鸡看向她罢弄着手指,董歆轻笑:“无名大哥哥又去捉鸡了?这郊外怕是无鸡能逃过您的魔爪了吧。”
他却是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转身很自然地朝着别院走去,一系列动十分熟练,董歆笑着,不知在想什么。
她也起身走向无名,这些年他与董珲时常相见,这自然也全被她得知,她是知董珲不被董家人待见,可也达不到仇恨的程度,他们也只是相识过罢了,最多也只是有着共同的利益。
可,那是什么?
“无名大哥哥,这都快成鸡场了,看,那都有一窝蛋了。”她指着蛋继续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他也只是看着鸡群们,可那双眼里却满是温柔。
哈,杀手也有温柔?
门被人打开,董歆往那边看去,夜清一身白衣出现,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佩容臭,咳咳咳,个个小玩笑。
他生是好看,看到她便微笑了起来,来到她身边:“又在看鸡。”他瞟了一眼,脸色有丝阴沉,“你这鸡又多了一只了。又偷跑出去了?”
“是,这野鸡养久了都快成家鸡了。还生了一窝蛋,你看,是不是很招人喜爱?”他却不说一语,只是从衣袖里取出一根红带替她把长发捆束在一起,董歆还是有些许别扭道:“这又是为何?”
前年他送了一双响环,前前年送了暖玉,这又不是她生辰,夜清回道:“总该安定下来才好。”
……安定?她怕是终生不得了吧,于是她只是轻笑:“好。”
“今日得去还愿。”他开口道,是了,前些日子她被娘逼去求愿了,她虽与太子有了姻缘但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前路有多坚难。
“好,我知道了。”她抬头问,“这可好看?”夜清轻握住她的双手,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答道:“好看,阿歆是这天下最为好看的女子。”
董歆嘴角抽动了下,可她是男子!
唉,她也不去争论了什么,拉着他便走了出去。而无名站在房顶上看着,直到他们没了身影。
……
梨花树下,当朝皇上对着丞相把酒言欢,皇帝看着两鬓白发的友人轻叹道:“董爱卿呀,多少年了?”“回皇上,已有四十年了。”“四十年啊,已经四十年了。”皇帝看着他,“你受苦了。”“这是臣的本分,皇上。”
“朕有众多的皇子,但都不得善终,而这太子是朕最为喜爰的,朕不曾求过谁——爱卿,朕请求你护他助他,可好?”“皇上!……”“朕知道朕的皇兄,他定是不会放过清儿的,而你也该明白这天朝被咒下的命运。”皇帝看着那黑白棋子,“这棋子都是它主子的所需而动,可它们不曾看透这局,你知道为何吗?”丞相他看着那黑白两棋,却只是沉默而以。
“因为,我们都是局中人。”
梨花如雪……
天渐渐下起了雨,云烟绕绕,青台如布横布在山峰中,而那尽头是那黑瓦红墙的佛寺。
众人打着伞行走在青台上,夫人牵着董歆的手,夜清伴在一边,下人们撑着雨伞紧跟在后。
她的五个兄长随后,队伍浩大。他们此行不只是来还愿更是来求福,求他们心爱之人一生平安。
“娘,爹呢?”董歆问道,夫人微笑道:“歆儿想爹爹了?”董歆便不问了,这却惹得众位兄长笑了起来,尤其是她大哥,笑得极为昌狂,大嫂也捂嘴笑着,董歆生气地跑去太子那边去了,却引来更大的笑声……
还愿后,主持与大人们交谈了起来,她和太子便跟着大嫂来后院观看那还愿龟,“只要将铜钱投入这池中便能使其所想成现哦。”大嫂微笑着道,可是他俩不买财,理都不理一下。
“逛了一上午倒也累了吧。”她领着他们来到大槐树坐下,这槐树足有百人手牵手围起来那么粗,那树冠将整个庭院盖了起来形成了一片星空,上面还挂着许多的红绳,这是棵姻缘树。
“这棵树可成就了许多的新人呢,听闻当年新皇与皇后也因这树成就一段佳话呢。”“嫂嫂,这树有百年了吧?”她问,大嫂微笑地回道:“开国皇帝在位时它已在了。”她乎地想到了她与她初见的那个场景,不知为何地开口道:“嫂嫂与兄长也是?”
“……是啊,我也来这求缘过,跟——跟你哥哥。”
聊了会她却走了,只留下她与太子两人,这目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所以你也求了一条?”她问道,“而且捆到我头上了。”“我不信神明,只信自己,也只信你。”所以你就把这姻缘绳绑到了我身上?真是行呀。
“你当真以为我们会在一起?”
董歆开口道,“阿歆为何不再唤我哥哥?”“你不止问过一遍了,对于我来说,你,最适合你我两人之间的关系。”“阿歆,你可愿唤我阿清?”
“也行,就这样。”
嫂子这时也回来了,她带着他俩走出了寺庙,去那天池看看。
一路上到是平静得狠。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