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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t

第二十八章

“你们看,出来啦!”不知谁嚷,众人这一望全慌了神,那边做工的刑徒和民夫歪歪扭扭挤在一起看不出队列,这边灵兽们在慌乱中站出了队列,可对始皇喊什么却没了主意,还没统一口径始皇走过来了,全给吓着傻傻站立,那些兵呢,守俑坑的兵饿极了以为始皇没这么快出,溜开吃饭去了,守灵兽的躺在车里,等他们察觉跳出来迟了,还要鬼鬼祟祟摸到灵兽身后藏在后面不敢发一声,好在统领和小队长守在出口,他们迎了始皇叽叽咕咕一起走了来,始皇顾着和他们说话没在意这一切。

始皇兴高采烈走了来第一个拍了愣眼的总监:“不错,朕要头一个赏你!”伸手搂过总监肩头,“赏你黄金两镒,丝绸两匹,羊一只。”赏什么总监压根没听见,始皇一搂过他的脖颈就吓得耳鸣眼花身体酥麻,始皇说罢抽回手了却又去拍一掌,要不是小队长扶住总监腰,总监都要软到地上啦。“快谢恩呀!”小队长在总监耳边提醒,见他没反应又掐一下他的颈。“哎哟!”总监给掐得疼极了,捂了痛处忙跪下谢始皇,始皇没空闲看他走开,招着手将那些监事唤过来:“你们朕也赏,个个都赏黄金两镒。”监事们人是过来了可过来的象是个行尸走肉,那魂魄早不知吓飞到哪,对着始皇瞪着目“嗯嗯”应,全不知要谢始皇,他们傻头傻脑样引得站在一旁的文武大臣一阵讥笑,始皇撇开这些呆头呆脑的监事,冲着挤成团的刑徒、民夫们嚷,“你们朕也赏,赏你们肉吃,大块的肉!”刑徒们自从成了刑徒就没见过菜上有油花,更别说肉,连个猪毛菜水中都没见漂浮过有,他们跪到地上谢过后,竟呜呜咽咽起来,引得民夫们对他们直瞪眼。

始皇向灵兽们走去:“你们真棒,朕对你们非常满意,朕准你们是全部啊,明天你们休工一天,休工一天干吗呢?吃好吃的,啥好吃的呢?明天你们自然会知道啊。”始皇卖起了关子,跟在后头保卫的两侍卫不可思议互看下,这还是头一回。始皇真是高兴,高兴得没了帝王相,返过身勾住统领脖颈了,还挥个手不准跟着的侍卫再跟,扯着统领到无人处叽叽咕咕,统领眉开眼笑频频点头,还不住搓着手也是极亢奋的样子,终于见始皇松开手了,就听统领跟在他身后说:“多谢陛下抬爱!”

始皇目不斜身子正,大袍袖子冲着他的文武大臣们一挥,很威严地嚷:“上车,出发,回去!”内侍、侍卫“轰隆隆”行动,尘土飞扬迷了众人眼睛,等到尘埃落定眼睛擦清,始皇和他的文武大臣们及随从人员全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总监陡然止住话头,讪笑笑着对着众人捧了肚子,“都什么时辰了该吃饭了,算了,不做事了,全回住地吃饭,吃完就休息。”有胆大民夫问他:“始皇帝说过赏我们肉吃,那我们啥时能吃到呢?”这提醒了总监想起始皇头一个赏的是他,歪了头嘟哝:“对了,始皇说赏我,赏我啥呢?”听他嘟哝小队长冲着他嚷一遍:“黄金两镒,丝绸两匹,羊一只!”总监立马喜上眉梢精神头十足,这下冲着刑待民夫们叫道:“放心,只要赏你们的东西一到,立马就煮给你们吃,我们不会克扣你们的,谁要是敢私自克扣,你们就告诉我,我来替你们主持公道!”

听着那一片感谢声总监很得意,回头要跟小队长吹吹牛,却看到小队长在前,统领在后押着车队出发了,赶快也上马跟上去,馋溜溜地问统领:“始皇赏你们的一定不少吧?”“唉,我还真想跟您换!”“真会说笑,我可听到你说‘谢陛下抬爱’哟。”“我就一个脑袋,我也没掉了头还能长上去的本事!”统领脸上愁云密布,总监意识到的确是不乐,发起同情心来:“统领啊,我呢是老家伙一个,可嘴巴还是没漏风的,陛下拉了你躲一边说的话,我想可能是因为不适合让别个知道,大概也的确好不到哪去,说出来,我帮你!”“陛下让我和我的四弟去宫里陪他喝酒看歌舞,末了赏我俩挑美人共渡良宵。”“啊,赏这个!难怪你说要跟我换,宫里的女人不贤沾不得,赏我我也怕,对了,我说过帮你的……这样啊,你们喝酒喝着喝着就说肚子疼极了,干脆你们在喝酒之前真吃些能让肚子疼的,最好能放臭屁的,始皇帝给臭的就把你们轰走,这下不就免了那个祸!”统领听完乐着拍总监一掌:“您老真行啊,还把我愁的!”“那当然嘛,我吃的盐都多过你吃的饭嘛,统领啊,你尽管放心这事,我不会向别个讲的,毕竟这不是好事,更主要的是我为你出谋化策,讲出去我的性命也难保是吧?”“您老顾虑真多,是怕我多嘴说吧?我向您讲其实咱们就已是吊在一根绳上了。”“嗯,对对,以后我遇上棘手的事你可得帮!”“没问题!”

回到营地小队长笑眯眯问统领:“哥,陛下赏了多少黄金给咱们呀?总监他们每人都还有两镒,我猜咱们怎样也得有十个指头这么多吧?”“做梦去!”“啊,没这么多啊,那五镒呢——没有!两镒呢?——不会吧,两镒也没有!”小队长见哥哥老是摇头,挠了头,“哥,到底赏了啥?”那躲在屋外偷听的将耳朵贴得更上了。“赏啥,赏到宫里喝酒抱美人!”“哥,少开玩笑!”“你看我象是开玩笑吗?”“啊,哥,我不要美人,我要黄金!”小队长跺了脚象个任性的小孩子。“这可由不得你,洗漱干净去咸阳!”统领嘴里这样说,他自己一步都没磨动,小队长双手抱在胸,头一昂:“不去!我宁愿掉脑袋!”“咦,让你有美人抱不好吗?多少男人想得流口水,想得脑袋都恨不得当成屁股用。”“那是混帐脏玩意不配称男人!男人顶天立地爱恨分明,行事光明磊落不随便沾花惹草,哥,你可不能成那样的脏玩意,女人可是要贤良的,嫂子贤良你可不能负她,妖精女人妖怪女人不能沾,宫里的就是妖精空有个模样,呸,我才不稀罕!”

统领瞧他说得义愤填膺的样子抿嘴笑,那躲在外偷听的早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始皇小气舍不得金子拿女人充数;有的说小队长惨呀,要受妖精女人摧残啦;有的抱怨统领不想办法,真要把自个往虎口狼嘴里送。他们叽叽咕咕声传进屋里统领大嚷:“你们给我进来!”五人推推搡搡磨进来,一进来全傻傻笑笑低下头去,“怎么你们想宫里的美人呀?”“我们才不要!”这五人叫过全傻乎乎忸怩下,推了中间的出来说话:“大统领,该想办法,这可不是好事得避!”“那你说说咋避呀?”“这……这个……生病了去不了!”“行啊,派你去始皇那报我们生病了。”“啊,不去!不去!”吓得缩到四人身后藏了起来。统领一一点着面前四人,全是摇头往后退,正想讥他们就听门外嚷:“报告,灵兽头和石子小兽求见!”

一听石子也来了,小队长笑起来连声嚷:“见!见!”石子和哥哥就等在外面听见这话走了来,笑嘻嘻说:“看样子很希望我来,有什么事要求我呀?”“咦,人小鬼大啊,应该是我问你,你来求我们什么事呀?”小队长刮石子一鼻子,石子揉着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我想问大统领,我那画爷爷是怎样回复的?”“跟你说的差不多。”统领答了他。

小队长等不得了拉了石子到一边:“小石子,你脑袋活,快出出主意啊——”凑到石子耳边把进宫喝酒可他不愿意抱美人的事说了一遍,这可把石子为难地挠头:“这是始皇下的命令,不去不行呀,可去了又是违背自己意愿的确难受,酒是要喝可怎样溜走又不受责罚呢?——对了,拉肚子放臭屁,可就你们俩放臭屁拉肚子会不会太凑巧太牵强了,该怎样呢?”石子琢磨着转上一圈,手一扬乐着,“哈哈……好办!你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头给小队长扫拍一下,“干嘛打我,我不是给你出主意吗!”捂了头噘了嘴。小队长瞪扫一眼捂嘴吃吃笑的五个手下:“笑什么笑!——什么花枝招展啊,应该说英俊潇洒,接着说,接着说!”石子手放下嘴拉正又开始了:“你们打扮得英俊潇洒坐上马车去赴宴,看着歌舞喝着酒,色迷迷看美人,”瞄到小队长伸过来的手,灵活地一躲钻到统领身后,探个头继续着,“肚子响快要放臭屁时,就冲上去抱一个美人然后放臭屁,熏的美人落荒而逃,然后你们不停地放臭屁,赶车的也放,你们俩在屋里放,赶车的在门口放,风一吹,哇,一屋子臭哄哄的,始皇帝受不了就嚷‘你们仨个臭蛋快滚蛋!’这不你们就可以滚蛋了嘛,啥事也没啦。”一屋子笑哈哈,那五个兵蛋子笑的捂肚子直拍腿。

统领想忍着笑,忍不住带着呵呵问石子:“要是始皇帝不急着赶我们走,反而问我们为什么肚子疼放臭屁呢?”“始皇帝问你们更好嘛,今天咱们不是饿了半天吗,饭早早送来了就是没得空吃,您就说饭菜沾上了灰尘还给虫虫爬过享受过,这下吃坏肚子了,你们跟始皇帝说话时捂肚子捂屁股,腿交叉在一起,反正要拉得急的样子,一说过‘坏肚子’你们就叉着腿跑,边跑边说‘忍不了了,陛下容我们去去回来再说’,反正你们是三个,你们就轮流抢着方便,把门板撞得响响的,嚷的嗓门要大,嚷‘快出来,又要拉了’,你们仨在方便的地方折腾,死劲的折腾,然后嘛,有气无力磨着腿出来,不见始皇帝了就直接跟管事的说,是站得远远得说哟‘身体不雅需回去,望向陛下禀明’,对了,要苦个脸啊,别个一看就猜你们拉到身上了,向始皇帝禀报时就会说出这个,你们都脏兮兮了,始皇帝巴不得你们滚蛋,这下不就能回啦!”石子又说又做动作,特别是那捂肚子捂屁股叉腿磨着走的样子,没差点笑翻大家,小队长笑地直捂肚子:“你那样怎么看都象早已屙在裤子里,稀便便都要从裤脚里流出来啦!”对于小队长的这个插话,石子没空搭理表演着说着,将他要说的话说完了,才冲着小队长摇晃头吐舌头。

统领又问他:“我们仨没力气了,始皇帝要是派人送我们回,你说我们是拒绝还是接受呢?”“接爱,这还更完美啦!送你们回的人闻到营里煎药味,再听岗哨向您报告营里拉肚子,连我们也拉肚子,始皇帝就知道是许多人拉肚子放臭屁,就一定不会疑心你们了,多完美,接受,接受!”拓磊觉得弟弟在这说的太多,这事情应该是当事人小队长和统领斟酌才是最好,搂了石子鞠个礼:“我们该走了。”石子给哥哥搂着往外走,可还没说尽性又嚷着:“赶车的在外面,肚子疼最好早过你们!”拓磊捂了他的嘴出得门来,两个守卫还笑得前仰后合:“你呀逞什么能,瞧他们笑成啥样!”拓磊瞠怪一眼松了手。“我是帮不是逞!始皇帝也真是的,他喜欢做的事不代表别个也喜欢,干吗要强加于别个跟他一样呢?”“‘嘘’——闭嘴!”拓磊拉上石子就跑,唯恐他继续多嘴给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就可怕了。

马车跑在大道上。统领看着一上车就不吭声沉默的小队长,琢磨着开了口:“四弟,你也不小了,哥还真是疏忽你了,你的终事大事……”“哥,你别给我张罗,我谁家的都看不上!”小队长打断统领的话,带着凝重神情别过脸看向马车外。“你看都没看,咋知道会不喜欢呢?”“我有心上人了,哥,你的确疏忽我,你就没发现!”“我……对不住啊四弟,哥真是差劲!四弟,你喜欢哪家的,告诉哥,哥跟爹说……”“哥,你这么聪明,难道听不出我话中意思?”小队长又一次打断话显得暴躁,统领认认真真打量眼前的四弟,又琢磨一遍,眼睛瞠大了声音惊讶:“四弟,你的心上人在灵兽里是谁?”小队长激动起来,眼里含了泪看向统领,“四弟,告诉哥,哥不会骂你的。”“哥!”小队长象个委屈的孩子扑向哥哥怀里寻求安慰,“哥,我心里苦了两年了,我喜欢世彤,巨彤的妹妹。”

“哎呀,傻弟弟,我的傻弟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并没多少接触怎么可能呢?”

“哥,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个冬天吗?灵兽营过了一位老兽,他们为他火葬,在渭水河畔大火冲天,所有灵兽悲哀着沉默着,他们就跟石雕木刻般立在那让人窒息,天赖的歌声就象一道光亮划破黑夜,啊,歌声,曲调悲怆幽怨,但却又透着一种坚韧,我寻找着,我不用寻找,他们的目光指引着我,我看见了她,我的心朦朦动……挖土挖出有冬眠的蛙,我看见她一只只拾起,我以为她要捡回去交给老兽煮了吃,她没有,她在一个安全地带不会开工的地方挖了洞将它们安放在那,又小心翼翼培上土留下气孔,就连那些给挖伤挖断的蛙,她也没放弃,试着将它们拼接好,用她的一双巧手给它们包扎伤面断处,口中祈求它们能愈合,能重新长成一体,在来年春天惊蛰之日活着蹦蹦跳跳出来,我痴痴躲着看,在她离开时忍不住叫住她,可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对她说断开的蛙难活,我把她的心情破坏了,要知道为了这些蛙她顾不上吃饭休息,她很难过,后来我向她道歉,她说她不怪我,事实就是事实幻想就是幻想,她对我笑,她得笑纯净轻柔,她的眼睛亮晶晶透着无邪,我再也忘不了了。”

“四弟,可目前你们无法……”

“我等,我等到那一天!”

“灵兽的姑娘们不是世俗的女人,你爱她可不代表她也爱你,灵兽里的小伙儿太多优秀的,你能保证她心里就没有她所爱的。”

“我不管,我就要灵兽里的她!”

“傻弟弟,唉,你,你这是霸道!跟石子说说,让他帮你探探。”

“哥,你这话说得好,我咋没想到呢?我真笨!”小队长亲昵地拥住哥哥,头靠在哥哥肩上傻乎乎地笑。统领想挪开他适得其反,小队长抱得更亲昵了,无可奈何带着小队长靠上车厢叹:“你呀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喜欢黏我?”

“哥好弟弟当然要黏,从我记事起你没打过我一指头,顶多吼我几嗓子,二哥就坏打我。”

“你就不坏啦,你欺负老三,他可是你三哥,以小欺大,老二是瞧你欺负老三报不平才揍你。”

“我没欺负三哥,三哥老是瞧他的花花草草都呆头呆脑了,我扯他跟我玩,他不肯,我就死劲地拽他出来玩,是拽坏的。”

“骗谁,你存心捉弄!”

“小时候的事就别提了。”

“老二打你也是小时候,你干吗还记恨?”

“那有,我还想二哥哩!哥,二哥以前在育兽营撑着,你为何将他调回到身边,这下又派到造船的地方,跑那么远的地方呆着,这下难见着,我想不明白。”

“不懂吧,老二在育兽营,副统领处处防着盯着他,还连带咱们其他人,反而束手束脚了,我把他调回来派个跟咱们关系远的去撑着,副统领就认为我把自己的亲人全凑一处是巩固这里的地位,不让他有插入的机会,育兽营里现在全派的是关系不太亲的,是不在意那了,我的重心在这,人的思维是你越在意的他也越在意,他呢认为他那边人多,而我不在意那了不会出事,也就会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这,这样育兽营里咱们的人压力就减轻了,反而有助于他们行事。”

“哥,你真聪明,可为何又把二哥派走?”

“那个骗子要工匠随同出海,固钧他们可能随行,他们随行那咱们守护队也要随行,老二胆大心思也灵智,派他去我没这么心焦,我真没看错,老二传了消息回,他说他编了理由让灵兽们随同有经验的渔夫们出海看水道,有了实践训练灵兽们在海上会更有经验,我相信他们能逃回。”

“哥,你打算让二哥呆多长时间,啥时换人过去?”

“这危险事换人也显得咱们太自私了吧,我跟老二说了,要他带领着大家一定从海上逃出来。”

“啊,哥,这样的话就是成功逃出来,二哥也无法回家了,他一回家不就露马脚了,这让二嫂和小侄子咋办?”

“你担心这个,可以让他们偷偷团聚嘛,我会派人送他们过去,咱们族人居住地也该扩张了,人口多了几倍挤了。”

“到哪落脚?扩到哪个地方呀?地点都不知要他们往哪藏到哪安家!”

“始皇帝不是在扩疆土吗,肯定要迁人口到新地方开垦和防守,我要是请求迁些族人到新地去,始皇帝巴不得呢,这下不就有去处了吗。”

“真麻烦,还是我好。”

“你好个啥,我都不知该怎样给你操心,你最麻烦了,偏看上连始皇帝都得不到的,有我头疼的,唉,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刁弟弟!”

小队长听到哥哥埋怨他脸一黑:“不用你操心我自个会解决!”

“这是你说的啊,可不许求我哟。”

小队长想想没哥哥帮忙怕难成,忙拥住统领甜腻腻地求:“好大哥,别这么狠,已是兄弟了就帮呗,”

“傻里叭叽的!”小队长给统领弹了一脑门,反而乐呵呵起来,更亲昵地箍住统领,这下扳都扳不开,烦的统领直摇头叹气没办法。

酉时准时到。在谒者带领下来到始皇看歌舞的宫殿,里面空无一人,三张几案上酒、点心还是摆了有。小队长摸摸衣袖里藏的药,大着胆问谒者:“今晚的宴会就摆了三张几案,不是许多人参加吗?”“就是这样安排的,具体的我不清楚。”“这歌舞宴会都是绝色美人吗?”“这我也不清楚,这不是我能管的事。”谒者象是很害怕同小队长交谈,躲开眼睛望向门外嘀咕,“怎么没人呢?”有两内侍端着水果来了,这谒者一瞧到人影就迎了过去,“人领来了你们招呼吧,我就退了。”

“跑得真快,我们是鬼吗?”小队长瞧着没影的谒者嘟哝,跟上内侍问,“你们今晚在这做事吗?”“是的,您可以先吃点什么,陛下还在用餐,我们一会摆好了就伺候你们。”两侍从恭维地伸手指了一左一右的几案鞠个礼又走没了影。

“四弟,你很紧张吗?瞧你一进这说了多少话,镇静!”统领摸下小队长衣袖里的药,“你先我后,有我断后你怕什么,就是演一出好戏很好玩的,不是吗?你那脸松松别板,石子说的色迷迷。”“我装不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难说,我还在想这药用不用的上呢?”“哥,你存……”“嘘!”统领耳朵真尖,他就听到有人来的脚步声,赶快止住小队长的话头,两人盯着门口,是两乐师抱着琴瑟来了。

始皇帝是给美人簇拥着来的,一进殿就嚷:“弹起,舞起!”对着迎来揖礼的统领、小队长左右一指,“你们坐朕旁边,咱们喝酒!”“是,陛下!”两兄弟相视下陪了始皇一同落座。美人们的眼睛含情脉脉盯着小队长:修长的身材,刚毅的肤色,年轻俊俏的容貌。小队长坐在左边不喝酒也不看她们,只是勾着头盯着点心,他正琢磨着怎样将这些点心兜回去,哄石子给他探世彤有不有心上人,想得出神连始皇帝跟他说话都没听见,急得坐在右边的统领端个酒就过去拉小队长,两人站在了始皇前。

始皇眼向着小队长说:“你在想什么呢?”“回陛下,我,我在想这点心做得真好看,咋做的?我想兜回去要军中厨子也学到做。”“朕的这些美人还没点心好看吗?”小队长愣了眼,统领忙圆场:“陛下,我这四弟还是小孩心性,没出息就喜欢吃,看到好吃的磨脚都磨不了。”“朕叫你们来是陪朕看歌舞不是尝点心!”始皇回头点个内侍,“收了点心。”小队长一听跑过去护着点心:“陛下,别收!就让我兜回去吧,求陛下啦!”统领头上直冒汗,他怎么没想到自己的四弟,为了几块点心象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叫嚷,让他更想不到的是,始皇帝竟哈哈大笑,还把个几案捶得震天响,捶得几上的点心滚落下来,酒杯里的酒直跳跃,捶得侍从目瞪口呆,捶得乐师嘎然而止,捶得美人们停了舞蹈。

始皇笑够了笑累了,揉着捶疼的手悠悠地说:“瞧你那样跟个老母鸡护崽似的,难怪说你还象个孩子,点心喜欢吃就吃嘛,兜回去一两块就可以了嘛。”统领一听放下心来,怕小队长又惹笑话忙上前一鞠答话:“谢陛下!陛下,您瞧微将手里端着酒,微将想跟陛下尽觞,更想跟陛下比酒量。”始皇又是哈哈一笑:“好啊!你那酒量朕知道,不是朕的对手!”话落一口喝光杯中酒,统领急忙跟上,赶急了点没差点呛着,咳了几声亮个空酒杯给始皇看。始皇刚点个头,美人头魁袅袅婷婷就来斟酒,红唇皓齿千娇百媚一笑离开。

琴瑟声响起,美人头魁在正中舞起来,舞步袅娜娉婷让人目不转睛,红艳欲流的绸衣衬托的美人分外妖娆,统领看得入迷连酒也顾不上跟始皇比了。始皇看着他的样子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小队长。小队长如同饕餮之兽,左右手开弓往嘴里塞着点心,点心小巧玲珑一口一个,吃得口干了端起酒当水送一口饮尽,酒杯才放下点心才抓上,一双香酥手伸过来斟酒,香气袭人呀,小队长惊愕地抬头,美人冲着他妩媚笑,迷离的眼睛勾人心魂,风摆扬柳般的腰肢舞转几下,可惜了美人的风情万种,小队长就是木头毫无感知,美人的樱桃小口呶呶失望地离开。“朕的美人不敌这小小点心啊!”听到始皇说过来的话,小队长口里还含有点心碎屑就忙着答:“回陛下,我是饿的,我们吃过中饭没多长时间就赶了来,现在饿极了。”点心碎屑飞了点出讪讪捂住嘴吞咽下去,“陛下,我可以跟您喝一杯吗?”站起身端了酒恭恭敬敬敬始皇。

一杯酒没了立马有美人来斟酒,小队长想不明白,明明这些美人在跳舞,她们咋就会观察到谁的酒没了呢?捏捏衣袖里的药不禁担心起来。又一曲终了,头魁美人抚琴唱了起来,歌声委婉动听,统领叩着几案配合着节奏听得是如痴如醉,小队长手握一梨却是昏昏欲睡样,始皇看到他咧嘴笑,歌舞几乎天天看早腻味了,看小队长却是新奇有趣极了。

“好啊!好啊!”歌声一落下统领鼓掌叫好,象是给口水呛着了咳了几声。小队长听到咳声来了精神,站起身向始皇一鞠说:“陛下,我来舞几下凑凑趣。”“行啊,好啊!”始皇鼓掌。小队长蹦到正中间匍匐在地,脸埋在手臂里,象是在酣睡又象是在醉卧,这样子有几秒了发个吼起身,四肢着地懒洋洋伸个长腰,做个爪子洗脸捋须的动作后,又扭又蹦起来,一会憨态可掬一会活泼可爱,一会又威猛有力,有乐师给他配了鼓点,虽不太合拍却也算是添了气氛,始皇帝鼓掌,鼓掌,再鼓掌,非常得欢喜高兴,小队长在始皇的鼓掌下越发兴奋,蹦到统领几案前摇头晃脑了又蹿到始皇前做喝酒样,醉醺醺眨眨眼一步三倒转了几转匍匐在始皇几案前。

小队长收了势,气喘吁吁立在始皇前,始皇点评着:“不错,不错,这舞是模仿小老虎吧?哈哈……不乏可爱又不乏虎之威猛。”“陛下,‘小老虎’饿了,要吃!”始皇给小队长这突然的幽默引得拍掌开怀大笑,向身后一内侍挥手,那内侍立马飞一样跑,很快端了一盘烤羊肉奔了来。“小老虎吃吧!”始皇哈哈乐着说。小队长也不客气鞠个礼就算谢过始皇了,大大咧咧抓起就往嘴里送,嚼得是满嘴喷香,引得旁人直咽唾沫,引得始皇也忍不住抓块吃。

半盘还没吃到小队长象是不舒服,手摸扫着肚子嚼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始皇一直盯着他看,瞧见了关心地问:“怎么肚子不舒服?”“回陛下,是哟。”小队长说着想继续抓着吃,可一片肉片抓上手了肚子一阵“蛙叫”,又赶忙丢下捂着肚子勾起腰,“哎哟,更不好了,陛下,容我去去!”早有内侍走了来扶了他,“快带我去!”内侍明白过来忙扶着他快走,这一去半天不见回转。

“怎么了这肉有问题吗?”始皇抓块肉片看。“陛下!”内侍终于来报了,“小将军身体有恙,一会进一会出,还有同来的一个兵也是这样。”始皇还没从这话里琢磨出问题,统领在一边叫嚷开了:“哎哟,陛下,我的肚子也不妙了!”“怎么回事?”“大概,我想,哎哟……是我们吃的中饭放得时间长了,哎哟……沾了灰尘,给虫爬过,给虫享受过,哎哟哟,脏了,我们吃了就肚子痛了,陛下,容我去去再来!”也不等始皇发话捂了肚子就往门外冲,冲到门口了冲着侍卫又嚷嚷着,“方便的地方在哪?快指给我看!”那来报的内侍慌得跑出去给他引路,这一去又只回了那个内侍。内侍匆匆忙忙进来凑到始皇耳边耳语,始皇皱了眉头沉吟一会:“送他们回吧!”少了统领和小队长,就他孤家寡人看歌舞没趣极了,烦躁地挥了手。美人们空欢喜一场,退下时个个郁闷不已惆怅万分。

小队长坐在马车里,看着回去的路窃喜。赶车兵是个机灵兵不忘表演,马车跑出咸阳城有十几里了大叫起来:“停车呀,又要拉啦!”在路边草丛里装模作样磨蹭下,提着裤回来,哼哼着一爬上车就有气无力地嘟哝:“我脱裤子穿裤子手都抽了,更别说腿,真恨不得把这马车凿个洞,将屁股塞洞里要拉就拉。”他这蠢气粗鲁话引得小队长要笑,只能趴在车厢里脸埋在胳膊弯里笑。

更好的表演在守护营,马车刚挨着营口,岗哨兵就迎了来,一脸焦急地报告:“大统领您可回了,营里有人生病,咱们的人病了九个,那做工的就多呀病了五十个,还有三个严重的在地上直打滚,煎药都煎……”“说了半天啥病呀?”统领下着马车不耐烦岗哨兵的罗嗦。“回统领,上吐下泄,那三个严重的是因为上吐下泄引发的并发病,听军医的意思是肚子里有石子,平时这石子不动,可这次给引动,石子在肚子里左钻右穿,就把肚子钻的痛极了,痛极了就打滚。”岗哨兵陪着统领往小屋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直扑鼻子,屋里五个火炉在同时煎药,五个老兽围在火炉边焦急等着,屋中土床上挤了三个“哼哼叽叽”的病兽,统领望着药揉着肚子:“给我喝两口,我肚子也不好。”“啊,统领您也病了!”岗哨兵惊叫。“还有我!”小队长在后头嚷。“还有还有我,我也要喝!”赶车兵也叫。他们都往小屋钻都不管送他们回的侍卫,看着他们军医满头大汗叹:“我都要累死了!”土床上一个孩子软绵绵地呻吟声:“我就要痛死了。”

表演够了,统领拍了额头返回身,冲着站在门外往里望的侍卫一脸歉意地说:“对不住啊这位兄弟,冷落了你,你看这事乱七八糟真让人烦。”揪了岗哨兵训斥,“快招呼吗,他大老远送我们回,也该招呼他歇歇力吗!”“是是!”岗哨兵动作神速从岗哨里端了木墩子来,“这位兄弟坐,我去取水来!”一溜烟跑没了影。

“大统领,在下就此拜别,不劳兄弟们忙了,您也别太操心,您的身体也要保重。”侍卫揖着手说着话眼睛还不时往里面瞅瞅。

“不急啊,喝了水再走。”统领挽留着。

“谢大统领了,不渴,在下就走了,不送,您忙!”侍卫骑上带过来的马,却不急着赶,拉着马头转上一圈又说,“大统领,这岗哨无兵不妥吧?”

“哦,没事,这是第一岗哨,我们还有第二岗哨。”

侍卫疑惑地探望没能发现那第二岗哨,“真厉害,我竟然没能看见,在哪?”“你当然发现不了,这么轻易给你发现,我们也太差了吧!”一个领队大声答着,从马厩那边走来。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让侍卫吓一跳,不得不服这营里的确有个隐蔽很巧妙的第二岗哨,抱上一拳:“佩服!在下就不防碍你们了,告辞!”这下真走了,瞧着没影了,统领拍一掌领队打趣:“第二岗哨,来的真及时!”“统领,您可不能降我职位哟。”两人相视下哈哈笑。

戏演完了。五位老兽给招呼着喝瓦罐里的“药”,一老兽品着说:“甜的,喝下去又有点凉意,好喝。”这下躺土床上的那三个一跃而起,争先恐后跳下还嚷着“我也要喝!”“别急,烫,要一点点的喝。”老兽忙提醒这三个猴急的,“知道,知道!”“石子,就你最急,这儿多的是,够你喝。”小队长扳住说“知道”却要大口喝的石子,“嘴巴抿小,一点点吮!”石子吮了一口点个头说:“真好喝!”又吮一口了带了得意,“拨毫哥,互冲哥,我说了有好处吧,你们还不想来。”拨毫吮中点了点头,互冲冲着他龀牙笑笑。

那说去取水的岗哨兵端着一大碟子嚷嚷着来了:“好吃的,好吃的,感谢诸位相帮!”八个脑袋围着看,就连老兽见了都忍不住咽下唾液,“爷爷,你们先动手吧。”石子真不错看着美食还不忘敬老。

五位老兽轮流着拿过了,石子和拨毫同时拿上手,落下互冲成最后。石子吃着觉得特美味张嘴要问,小队长一瞧他望过来的眼睛伸个手:“别问,我们就是告诉你,你们也没原料可做。”石子听这话更觉得稀有,取了两个小心握在手心里,说:“我给哥哥吃。”互冲学他也取了两个跟他一同走,拨毫的兄弟不在营里,他就喜欢黏石子,看石子走了也忙跟在后,五个老兽将剩下的倒在衣兜里一边鞠礼一边走:“那我们也走了,谢谢你们啊。”

小队长瞧着他们的背影,伸手取一碗“药”,“咕咚”喝尽嘟哝起来:“这石子有得吃连我都不问候下,明天逮着他得训训,哼!”“走吧,咱们仨身上脏兮兮不雅,还立在这要把这屋子熏臭吗?”统领的幽默让赶车兵哈哈笑说道:“我在车上说了那么蠢的话,那位老兄回去了会不会也禀报一遍呢?嚯,那老兄我真服他,没笑一声,他可真照顾我的脸面。”“你小子够机灵,演得不错。”统领很赞赏地拍拍他。“要不您也不会选我去是吧?”赶车兵真得意。岗哨兵也蹿过来问着:“大统领我呢?”“当然也不错,说得挺象这么一回事。”“你们走吧,这屋子真熏臭了。”军医手拿夹钳在他们身后冷不丁说一句。岗哨兵哄笑中却又捏了鼻子就往岗哨里钻,赶车兵见他那样骂骂咧咧起来,统领和小队长笑中拽了军医夹着他走,“你们这是恩将仇报,以后我不帮你们了!”军医捂鼻子嚷,没用,夹得更有力了。

“哎哎,你在哪脱衣呀看清楚!”统领从床上坐起身急嚷。

小队长不搭理,裤子往几案上一丢就钻进统领被窝里,“哥,你胳膊伸过来。”

“啥意?”

“给我垫头呀!”

“想得美!”统领的“美”字刚落,枕头给抢了去枕在了头下,“哥,你就枕这。”小队长说着伸了胳膊抖抖示意,统领一瘪嘴:“狡猾,让我枕在‘扁担’上。”

“我这是胳膊,不枕拉倒!”

“你懂不懂‘悌’意思啊,有你这样做弟弟的吗?”

“可是做兄长的也该爱护弟弟。”

“我还不够爱护你吗?你小时候不是老喜欢往我被窝里钻吗?”

“是呀,可哥狡猾,每次都是趁我睡熟了就把我抱开。”

“我这是为你好,让你独立别依赖。”

“我现在大了,看哥怎么抱开我。”小队长自顾自得意笑,将枕头移到哥哥那,拿了衣服叠放在头下,“哥,睡吧,现在都冬天了,穿件单衣坐着冷,就这一次别计较了。”

统领将被子往小队长身上又挪了挪,伸手边掖被子边说:“就你爱烦我,受不得一点委屈,时常瘪个嘴到我面前娇横,我还以为你大了我就好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哥,别唠叨了,象个八十岁的老婆婆!”小队长见统领哥哥瞪过来的眼睛忙转话题,“哥,我在始皇那还聪明吧?”

“聪明?你是逞!舞蹈,逗陛下开心,我在那想莫非你改主意了,想哄陛下给你个绝色美人,直到看到你捂肚子才知没变。”

“不知道了吧,我这是聪明,知道根据实际情况改变战术!哥,你就没觉察到那些美人的眼睛老盯着咱们吗?你看酒一喝完立马就来斟,在这么多眼睛下没法吃药,我琢磨呀琢磨才想到舞蹈这一计,我匍匐在地时才偷偷将药吃下,瞒过那些眼睛。”

“你舞得不错!你琢磨呀琢磨,短短时间就想到这样跳,你这脑袋挺不错嘛够聪明。”

“呵呵……不好意思,不是我琢磨出来的,我学石子的。”

“哦,说说。”

“看堡顶那日,石子在堡顶上睡着了,我叫醒他,他就这样跳着下的堡,很有趣,我就牢牢记在脑子里了,还有‘小老虎饿了要吃’也是学石子的,那天吃饭时,我唤他过来,说他及时发现问题,我要奖赏,他瞄到我碗里有肉,就嘴一张说‘小老虎饿了要吃肉’,可把我们笑坏了,我太喜欢他了,他那脑袋瓜子真是活,拉肚子放臭屁,我看也只有他想得出。”

“这话说绝了哟,总监也说过拉肚子放屁。”

“总监?开玩笑,他一个老头儿!”

“人老了就跟孩子一样嘛,再说,总监人生经历丰富,阅历过的人也多,我敢说,咱们求咱爹,咱爹也会出这主意。”

“哥,你这么聪明,要不是你是当局者,肯定也早想到用这招了。”

“咦咦,转得真快吹上我了!说吧,啥事求我?”小队长呵呵傻笑不好意思说,统领刮下他的鼻子,“啊,一定是找我商量如何要石子去探世彤吧?”

“哥就是聪明,说得一点没错。明天不上工多好的机会,哥,帮帮吧!”

“你不是跟石子很好吗?你跟他直说就是了,这也为难?”

“总不能直直说‘石子,你帮我探下世彤有不有心上人’这会吓倒他的。”

“这有什么吓得,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哥!”小队长不想和哥哥多费话了,干脆在被窝里挠痒痒。痒的统领只好说:“行行,明天我陪你,明天我来说。——哎呀,我怎么老觉得在你身上能看到石子的影子,不行,我得调开你,不能让你守石子了。”

“吓我,嘿。哥,我睡啦,我要睡精神,明天我要在世彤面前亮亮我英俊本色。”

“愿你能比过那些灵兽小伙,获得心上人芳心,哥就祝福你啊!”统领翻过身躲开哑哑得笑,可立马觉得自己不该笑四弟,四弟是极认真的,并不是一时冲动,对于一个极认真的人是没理由嘲笑的,心里带着愧意又转过身看四弟,四弟睡着了,轻轻抚摸四弟脸庞轻轻地承诺,“哥一定帮你!”

巾帕还拿在手还没挂呢,就听岗哨兵一路大呼小叫着来了:“统领,统领,统领,”一头撞进来跳着脚一脸得兴奋,“大统领,快到营口去,宫里送东西来了,好多东西,好多东西呀!”统领大手罩过去压住蹦跳的岗哨兵:“兴奋啥呀?那东西都是赏给灵兽的,昨天始皇帝就对他们说了。”“啊,不是赏咱们的呀,唉,空欢喜一场!”岗哨兵低落下去,可没几秒又不甘气地说,“可为什么还要一队侍卫押送呢?”“哦,一队侍卫,看来不一般呀,走!”统领不在慢条斯理拽扯巾帕角了,挥了手大步就往营口走。

这场面的确从未有过,一队武装凯甲侍卫带着机警神色肃目守在五辆马车旁边。看到统领来了,总管哈着腰递上一卷帛书说着:“大统领,这是陛下赏赐物品清单,请大统领过目清点。”清单上最打头的是赏守护营黄金六百镒,统领顿时眉开眼笑扫下左右嚷嚷着:“去,把咱们的黄金抬下来——六百镒!”后面一阵欢呼高喊:“谢始皇帝恩赏!”跑去要抬黄金的兵士都你挤我我挤你了,吵吵中六百镒抬了来,盖子一打开又是一阵惊呼拍手又是一阵喊:“谢始皇帝恩赐!”第二栏里是活羊十只,守护营和灵兽们各赐五头,十只羊“咩咩”叫着给兵士们拖下车;第三栏里是蚌两筐,守护营和灵兽营各一筐,统领嘀咕:“咦,这冬天还可以打上这么多蚌呀?”总管听到笑着答疑:“这蚌都是养在温水泉里的,大得可快了又不知藏在泥里,很容易就给打捞上来哩。”兵士们急不可耐见统领点了点头了,立马冲上去抬下来;第四栏里是布匹和毛絮,兵士们乐着嚷:“给咱们做冬衣的。”第五栏里是点心和两缸酒。五匣盒的各式各样点心还带着余温给抱了下来,这点心特意赏给统领、小队长还有领队们吃的,看来始皇帝是打算让这些点心做他们今早的早餐。

东西全搬下来了,总管揖个礼问道:“大统领身体无恙了吧?”“多谢关心,一夜的调理好多了。”“那就好,我们就回去复命了,请大统领写个回单吧。”回单早有领队写了捧了来连同统领的大印,统领看过封了印,笑眯眯地说:“你们也辛苦一大早就赶了来,本统领不赏点过意不去。”总管和六个侍卫赏金各一两,赶车的内侍就是半两,黄金谁不爱,全都眉开眼笑谢着,出到营外还要回头谢一遍。

统领目送他们走了,一回头就见他的手下兵士个个噘着嘴,送掉这么多黄金能不心痛,这意味着他们就要少分了,统领还要砸着“冰雹”:“我决定连那边育兽营所有兵士也算进来分这赏!”这引起一片哗然,就连领队们也有了意见,在这营口讨论就是让外人看笑,大家自觉移到议事处才讨论。

领队们代表大家心声再一次强调不同意分给副统领他们,分给这营里副统领的人已经算是很大度了。统领真有涵养让所有要嚷嚷的人全嚷过了,才据理说出自己的为什么:“这赏说白了是咱们托了灵兽们的福才能得到的,这灵兽也要从孩童成长为大人,育兽营就是他们成长的地方,因此副统领他们也是有功劳的,从他们对待灵兽幼儿来说是挺爱护的,副统领治军嘛,他严戒漫不经心者,严惩打骂恐吓灵兽孩童之人,从这看来他们也不算是恶人,刚才有人嚷副统领老是算计咱们,给害咱们的人送东西就是示弱,那好,我问问大家为什么副统领要算计咱们,算计我这个统领呢?”有人答:“要抢这个位置!”又问:“为什么要抢呢”又答:“好呗,能管辖整个军,能说一不二!”

“这话不太对吧,副统领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决定权的,并不是统领一人说了算,那调派出去的三队人员名单,副统领不是否决过我的安排,他用他的得力干将挤掉了我定下的干将做了领队,其实这出外是苦差事,可副统领跟我打破头也要插脚进,为什么你们想过没有?他们兢兢业业守着育兽营可赏赐极难光顾他们,只能领点可怜的薪俸和一年到头过年时才有的物品,换成你们你们心难平吗,刚才我赏了点给外人,你们就不满了就不平了,觉得自己吃亏了,可他们年年都是这样,将心比心,他们不是万恶之人,咱们有必要仇恨他们入骨吗?他们跟咱们争也是想改善他们的处境,他们也要养家糊口,再想想副统领对付我的计策吧,也不算过于恶毒,他呢就是想抓我把柄把我弄下去,比起那些恶毒之人的计谋算是非常平和的,以前咱们得到的赏赐少不好分,我就没把他们想进来,这次陛下赏了六百镒就给他们些,这样也可以缓和下咱们互相之间的对立不好吗?”统领的话说完了,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还在琢磨着。

“大统领,就照您的意思办吧,我没意见。”打头领队第一个表了态,紧跟着是其他领队,最后是兵士也表示了同意,有个兵还问:“大统领,那出外的赏吗?”“没把他们忘了,都是兄弟当然赏啦。”还有个兵更有意思:“大统领,这六百镒就是一万两仟两,您赏我一两我就挺知足了。”统领笑了起来,“你小子是怕我给你半两吧,在这里要我表个态你才会心安,好吧,我就把我的分法说一说,士兵不分兵种每人二两黄金,我和我的两个弟弟各五镒,副统领和所有领队八镒。”

领队们一听都不好意思起来,打头领队说:“大统领,我们多过您太不好吧,您可是我们的首领呀!”“别这么说,以前我可比你们多,就这一次吃点亏不算什么。”又一领队不安地说:“可您的两个弟弟也比我们少。”“就是因为他们是我的弟弟,当然不能多过我嘛,这很合理呀。”这时有兵士在地上算完了“呀”叫起来:“大统领,您真行哟,这赏的黄金加上刚才赏走的那九两半,就只剩个那半两刚赏完。”有领队喝斥:“瞧你这德性立马就算,是不满意吧?”“满意!我们小毛兵还有两黄金得,那当然也有些心痛,要不是加赏了副统领他们那边的人,我们还可以多得,不过大统领说得非常有理,心痛归心痛还是觉得应该的。”话说得相当诚恳,领队泄了火,这领队琢磨下说:“大统领,我愿退出一镒用于军中奖赏,奖赏做事扎实对军队忠心的兵士。”鼓掌声,又有一领队大声说:“大统领,我也愿意退出一镒,用于安抚家境比较困难,家中有病患的兵家属。”鼓掌声,这下六位领队都统一决定只领七镒黄金,其余的留在军中重新做安排,这心宽广了又很爽快地商定送两只羊给育兽营,并邀请副统领和他的领队们共进晚餐。一会守护营出了两队人马,一队人马奔向育兽营送金送羊送邀书,一队人马将出外公差不在营中的伙伴,所赏黄金送入他们各自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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