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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拓磊自始至终都是痛苦的,尽管石子对他笑展现对外的快乐向往,他还是松不下心痛苦地盯着石子的一举一动,琢磨听到耳里的每一句话语。统领不准拓磊见始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每次都让拓磊带着泪回到营里,每次被拒绝回来,拓磊都是悄悄站在一旁,看石子和小伙伴快乐地玩,他的心在暗暗滴血,隐隐觉得弟弟快乐的背后隐瞒着可怕的秘密。

“你又来了!”统领瞧着一进来就跪在他面前一声不吭的拓磊烦燥地嚷,困兽般在屋里转上几转,一跺脚站在拓磊面前,“我还没吃饭呢你就想把我气饱,让我等会吃不下饭啊,你居心叵测!”拓磊憔悴了,两眼暗淡无光就连眨下眼都显得疲乏无力,统领盯着他动了恻隐之心,“好吧,去试试,还有三天,唉!”统领出门吩咐备车又叫厨子煎两张大饼来。

金黄黄喷香香的大饼端来了,统领抓上一张递给拓磊命令着:“快吃!”他没说等会出发,拓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伸手接过大口吞咽,吃过:“走吧!”催着。统领只吃了一半瞪一眼,继续着那半张饼的咀嚼,厨子端来了蘑菇汤冒着滚烫的热气。统领招一下手指指汤,拓磊懂意点个头就走了来,搅动着热汤吹着气。汤就着饼全下了肚,统领打着饱嗝松松腰带:“那就走吧。”拓磊眼里顿时泛起了希望光芒。

天气阴冷冷的,酉时就黑漆漆一片,赶车兵挂着两灯笼嘟嘟哝哝:“别下雨哟,老天爷爷求您了啊。”统领吸吸鼻子说:“都准备好了还怕什么下雨。”拉车小马身上披着挡风挡雨的新油毡,桐油味道浓浓地钻进鼻腔清晰地表达它的功用,赶车兵嘿嘿一笑披上蓑衣坐上驾驶座,统领瞄一眼他问“这么怕下雨吗?”问过坐在马上正正衣冠,两腿一夹赶马走在前。赶车兵追上来询问着:“咱们是跑快还是跑慢。”“看得清就跑快,看不清就慢呗。”赶车兵本意是问事急不急,统领答非所问。车里的拓磊答话了:“求您赶快。”他恨不得立马飞过去,唯恐磨蹭了时间到了地始皇却歇息了。赶车兵心好听到他着急地声音,把马车赶快了,统领只得纵马跟在后。马车进入咸阳城小停了一会,上了一人快速钻入车厢里,拓磊没心思只张望下又低头想他的事,来人也不吭声和拓磊面对面盘腿坐下。

“你等着,我先进去禀报陛下,求陛下见你。”统领在马车外说,拓磊急探头:“我跟您一起进吧!”“不行,这不比以前,必须陛下同意了才能进!”统领对着赶车兵用力点个头,“你一定要看住他!”“是!”赶车兵应着将身体叉得大大的横在车厢口上。拓磊只得从帘子后偷看,见统领立在殿前等着宣召,听见殿内的歌乐声骤停,又见宫娥成群退出振奋起来。

统领低着头给引进殿,始皇一见他进来了问:“这么迟了还赶来,有重大事发生吗?”“回陛下,是灵兽头求见,为石子小兽的事……”统领话还没说完始皇“咚”砸下酒杯:“不见!”“陛下,这几****都快给烦死了,老是吵吵着见陛下,陛下,您就开开恩见见灵兽头,让他也好死了这个心。”“哼,你烦就把他推到朕这来吗!”“陛下,我下了大力气劝说了,我都说石子到边关修兵器是陛下您开恩的结果,好得不得了了,可还是吵啊吵要见陛下您呀。”始皇听着开始嚯嚯笑,笑着笑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跟个猫头鹰厉叫一般,统领低着头不敢看始皇,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始皇悠悠地声音传来了:“叫灵兽头来。”

统领喊拓磊下车小声警告:“为了千条命你必须控制你的情绪!”出人意表,始皇站在了门边,拓磊刚跨进一条腿,始皇就搭着他的肩很亲热地说:“灵兽头,心痛弟弟呀,石子聪明朕宝贝得很,石子以后过得可是自由自在的日子,要玩就玩开心的不得了,他呀以后也不用起早,那当然也不会挨饿,朕可是对他大恩了。”始皇挥舞着手臂将这些话衬托地如同在描述一个仙境。拓磊愣了一会叫着问道:“有这么好的地方吗?在哪?”“灵兽头你不信朕吗?”始皇帝变了脸摔开拓磊,“哼,朕还要给你这个灵兽发誓不成!”拓磊跪到地喊着:“陛下,灵兽头不是要陛下您发誓,灵兽头只是想知道弟弟去哪,陛下,求您告诉我吧!”深深一磕不再抬头,始皇脸变青了咬着下颌骨,统领此时突然捂着肚子叫唤起来:“哎哟,哎哟,陛下……陛下……吾的肚子疼……疼……中毒……中毒……哎哟……”躺倒在地打起滚来,始皇走上前看不是装的,统领疼的额头大汗淋淋面目抽搐,惊地忙冲门外叫:“来人,来人,快叫医来!”“陛下,等喊来医,吾……吾就死了!”统领忍着腹绞爬过去抱着始皇腿哀求,“求陛下让吾现在就去医处。”“准了,快快带到医处!”始皇下着命令。赶车兵早跑来了要扶,统领推一把他指向拓磊,一股劲地嚷:“他,咱们守的,将他一同带去不能忘了职责!”赶车兵大手拽了哭泣的拓磊,用着力拖到马车推上车,统领给一内侍挽扶下也来了,“哎哟哟”叫着上了马车,有内侍指引马车迅速往医处奔去。

把脉,灌药汤催吐,统领“哇哇”直吐得翻江倒海,气力全无软绵绵只剩轻“哼”的力了,躺在侍医的床榻上,眯缝着眼看内侍清理卫生、侍医煎药。赶车兵穿着蓑衣戴着大斗笠进来叫嚷嚷:“我们的大统领没事了吧?”侍医忙应:“没危险了,等会将这副药喝下就更好了。”赶车兵冲着内侍说:“给我们大统领搞点吃的,我们统领吐的胃都翻过来了,得吃点东西好把那翻过来的胃压正过去。”内侍和侍医都给他这话逗笑了,侍医说:“也成,熬点粥来还是可以的。”内侍问侍医:“啥原因造成的腹痛如绞呢?”“哦,应该是吃了不洁食物中了小毒。”侍医探头去问统领,“您今晚吃了什么?”“吃了磨菇汤。”统领软软地答。“这就对了,这磨菇里有有毒磨菇混在里头,吃了就中了毒。”赶车兵一听嚷嚷起来:“哎呀,回去后要将那干磨朵朵检查才行!”嚷过催着内侍,“快去搞吃的吧,给我也弄点来。”内侍“噢噢”应着倒了统领吐出的秽物回来放了盆,歪了头看大斗笠遮了半边脸的赶车兵问:“你是不是还没吃?”“对呀,为了赶时间我还没吃,饭是端上手可来不及了。”赶车兵应着话避开内侍移到统领身边坐下,“大统领,您发个话,他瞧不上我是个赶车的,在这磨蹭。”统领挥下手:“快去,我饿了!”

内侍总算走了,赶车兵守着侍医看他煎药很是无趣,在屋里转悠起来东看西瞧,他也真无聊将那药柜一个一个抽出看看摸摸嗅嗅的,嘴里还嘟嘟哝哝这个好看那个好闻,那一片药柜全看遍了又瞄上靠里这三条柜,走了来伸手又要抽,先前不吭声的侍医嚷起来:“别动,别动,这药可不能乱摸乱嗅!”

“为啥?”赶车兵问。

“那外面的药你看你摸没关系,那都是补药呀解表化湿药呀,还有的就是治肿消肿化淤的,这里的可都是大毒之药,你摸不洗手等会吃东西,一起吃进去我可救不了你。”

“我的老天这么厉害呀,您都救不了!”赶车兵吓得缩缩头,可又梗起脖子嚷起来,“你这个医呀有问题,你放毒药在这干啥呀,还这么多,你到底是要救人还是要害人呀?”嚷着揪了侍医,“说,我们统领的药是救还是害?”

“瞧你——”侍医扳赶车兵的手,“斯文点好吗?我害你们统领有好处吗?真是的,没毒!”

“真的?”

“真的!”

“等会这药你先喝一口。”

“成成!”

赶车兵松了手,侍医整整揪皱了的衣领,摇摇头苦下笑。赶车兵对这三个药柜更感兴趣了,还特来劲搓搓手说:“真想看看这毒药是啥样,喂,让我看一眼成吗?”话是征求,声音却是凶巴巴的,侍医怕他这个兵蛮子又来揪自己忙应:“行,看,不过不准摸啊。”得到回复赶车兵立马就挨个抽出看去,看过几个笑的呼噜噜响:“你吓我啥毒药嘛,不都是蝎、蛇、蜈蚣嘛。”又抽了几个不笑了,“哟,这倒没见过。”看到最后一个最下边的一个,侍医想起什么跳过去想阻止迟了,赶车兵已抽出来了,“哇,一个漂亮盒子!”嚷着要打开。

“啊,不要打开!”侍医惊叫着扑过去。

“让我看看!”赶车兵一个转身躲开,盒子打开还伸手撮了一小撮,侍医扳着他绕过来抢了去,合上盒盖抱在肚脐处叫着狠话:“你立马给我站开,要不然我报告始皇陛下!”

“嗨,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粉末末吗,我才不稀罕。”赶车兵瘪着嘴挥个手站开了,侍医放了盒子拖了几案堵在那,走过来搅了几搅药,想想还是不放心唤赶车兵:“你过来看看你的手。”

“看啥,又啥好看的。”赶车兵伸了两手,“干净吧?”

侍医还是不放心又说:“等会你吃东西一定记得洗手呀!”

“看来那药真毒,你还真不错挺负责的嘛,对不住了啊吓着你了。”赶车兵真调皮说着调皮话安慰犹如惊弓之鸟的侍医。

药煎好了,侍医唤醒睡着了的统领起来喝药,统领喝过药摸起肚子问起来:“吃的呢?我饿!”大家才注意到内侍还没送吃的来,侍医琢磨下笑笑说:“一定是先回陛下那了,禀报您的情况无大碍好让始皇陛下放心,这才去准备吃的就耽搁没能及时来了。”

没吃的,统领只得继续睡觉,赶车兵也回到了马车上。侍医说得没错,内侍向始皇禀报了统领的情况,起病原因一五一十说了,统领病了不能赶回去,在始皇授权下又去安排他们住处,一切妥了才跑到厨房里吩咐做吃的,等到端了来一个时辰早耗完了。

赶车兵见吃的来了,跑了来要抓着吃,侍医大嚷:“洗手!”伸手打一掌,内侍瞧着好笑起哄:“孩子洗手才可以吃哟。”赶车兵洗了手哼一声端了吃的到车里,内侍要跟去统领“哎哎”叫住:“你要干吗去?伺候我!”内侍狐疑的眼光统领察觉道问着,“你对我们疑神疑鬼吗?说吧,疑什么?”

“啊,没有,没有,大统领,我就是好奇这赶车的,又不下雨披起蓑衣戴上斗笠。”

“你懂什么,这冷天赶车那风就跟个刀刮似的,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就是保护,你不信你就赶着车跑跑尝尝是啥滋味。——等会我们就又要赶回去。”

“哟,大统领,您病了,这夜又深了天又冷,陛下为您考虑吩咐小的安排你们的歇息了,要走也是明天吧。”

“我到想哩,可车里那个让人头痛,这一晚在这不哭死就是嚎死,陛下好意,唉,我没福享受啦,陛下歇息了吗?没歇息等会我们过去谢恩。”

“歇了,小的告退时就听陛下嚷困了。”

统领听到这话放下筷埋怨:“就怪你磨蹭,这下可好我不能亲自去说,我们还是要走的,麻烦你将事跟陛下说清。”说完紧吃几口起身整理要走,内侍张大了嘴:“这……这……您的身体受得住吗?”侍医也劝:“您留一晚吧,这半夜天气更冷!”统领没理径直往外走,他的马真有灵性跑了来迎他。

内侍还要跟着罗嗦,见统领骑上马了手足无措起来,象个没头苍蝇团团转。赶车兵重新点燃灯笼里的火烛了,冲了来将手里的盘碟一股脑地往内侍怀里塞,没容内侍反应“驾驾”赶动马车,内侍急得直叫嚷,将手中盘碟又往侍医怀里堆想追上去喊住,统领这边也“驾驾”动了起来,搞的他不知该拦谁才好,傻着眼就见一片漆黑黑,马车、统领全没了影。

凭着银制怪兽兵符统领叫开关闭的宫城门,出了皇宫城就是咸阳城,整个城都静卧在睡梦中,马蹄踏踏慢走在街道上,尽量不惊忧这静穆的夜。拓磊在车里如同木头,对身边的一切没有感知,马车里的人是走是留是进谁出谁毫无察觉,靠在马车壁上眼望着车厢顶一动不动。马车由慢走到狂奔,身体犹如惊涛巨浪的一叶舟,背一次次碰击着车壁不知疼不知避。马车骤停,拓磊顿觉腹内翻江倒海,给难受唤醒意识忍不了冲出车厢趴在车上呕吐起来。“你怎么了也中毒了吗?”统领下了马拍他的背。

“嗷,嗷,”拓磊呻吟起来,“背疼!”

“大统领,你们咋回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宫里歇息了呢。”岗哨兵的声音,拓磊惊诧地跳下车瞪大了眼失声叫起来:“为什么回?我要见陛下!”

“你不是见过了吗,陛下不是描述了去的地方了吗!”统领不耐烦地揪住他,往营地里扯着走。

“是什么地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拓磊迁怒着统领,象个孩子打着统领的手。

“夜深了,累了,我这个统领太迁就你了,搞的自己疲惫不堪,都什么时辰了啊,一晚上我忍着刀剑样的寒风跑来跑去,灵兽头,我不打你,我原谅你的放肆,这一切都是为了石子,石子一定没睡等你,快回去,别让他害怕哭泣。”统领的抱怨因为想到石子烟消云散,而拓磊对弟弟的爱让他无法再跟统领纠缠,心急火燥冲回屋。

石子和霆树瞪着眼都没入睡,就在门响那一刻石子蹦下床扑了过去:“哥!”拓磊搂抱着石子,那份深情引得霆树也情不自禁拥了来,将兄弟俩全拥在怀抱里,两兄弟拥抱成了三兄弟拥抱,拓磊、霆树、石子,石子、拓磊、霆树彼此相拥分不清是谁拥抱谁,三人眼睛都潮潮的,鼻子酸酸的沉浸在兄弟情谊里。风,来捣乱打个喷嚏,将门“咣”的顶靠在壁,屋里的烛火给喷得差点熄灭。“哎呀,你们俩快钻被窝,冷!”拓磊的拥抱改成赶,赶着石子和霆树往床边走,“快钻进去。”反身过来关上门,石子在床边打着脚,他光着脚下的地,拍拍干净好钻被窝,霆树要帮他擦脚躲着不让,拓磊微笑着上前卷了衣角,“我来,等会我去洗漱。”

“哥,到伙堂里舀水洗,洗漱房里黑咚咚的,爷爷保了一个灶的火,那缸里的水一定是热的,还有缸上保有饭菜是留给你的。”石子叽叽叽象个黄嘴小雏,拓磊“啵”在他额头上亲一口,扶着他的肩胛要抱他进被窝,石子一滚进了窝呵呵笑,“哥,我等你。”

“困了就睡,哥洗好了就回。”拓磊用最快的速度三扒两拨吃下饭,漱了口提桶热水站在排污口上,从上到下淋一遍就算洗了澡,外衣也不穿上披在身上就往屋里跑。

“哥,这么快就回了!”石子和霆树双双坐起身齐声嚷。

“我就料到你们没睡,才这么快回了。”

“那哥你吃了饭没?”石子吐吐舌头问。

“饭在大水瓢里扣着,香呀,我一下就吃下肚了。”拓磊说着按着两人躺被窝,“天冷,你们就这么皮厚,你们就是不让我省心。”

石子给哥哥搂在了怀里,不好意思地捂嘴“呼噜”笑。拓磊瞧着他微握个拳头在嘴边呵呵笑出声:“弟弟,你小时候好喜欢吃自己的拳头,把个小手微微握着举到嘴边咬啊舔呀的,我就逗你说‘这么好吃呀,给哥吃吃’,你可真是个小笨蛋,小手举到哥嘴边,我就咬你的小拳头咬一口说‘好吃’,你就乐的在我腿上蹦,嘴里还发出‘哟噜噜’的欢叫声,把我笑坏了。”

霆树听的“吃吃”笑说:“原来弟弟也有笨的时候呀。”

“我才不笨,我可聪明了,就知道哥哥是装样子逗的,才会把手举到哥嘴边的,哥噢,对吧?”

拓磊意犹未尽继续说着:“你呀真是笨笨的,老是吃自己的小手,躺在床上了还扳自己的脚放在嘴里品尝。”

“唔,怎样,哥说的可不是我说的啊。”霆树笑地凑到石子耳边,“小笨笨!”

石子转身推开霆树:“这有什么关系,小时候笨大了聪明就够了嘛。”

拓磊又将石子抱转过来搂紧了:“睡觉,再不睡天亮了。”他催石子睡可他自己却睡不着装样子闭着眼。

霆树困了一觉睁眼,就见拓磊还在端详着石子,伸手摸拍下拓磊肩头轻声询问:“哥,始皇帝没松口吗?”这一问问的拓磊眼泪下来了,慌的霆树赶忙给他擦拭。拓磊忍了泪埋怨自己:“我连弟弟都护不了我真没用!”霆树不忍他再难过违心地说道:“弟弟跟我说想出去,那就依着他吧,咱们就不干涉了啊,让他高高兴兴出门长见识。”“可是去哪根本不清楚,我就怕这个稀里糊涂的,要是真有个清楚地方我也不会这么焦虑。”问题不在内部在外部,霆树想来想去只得搪塞:“兵团经常流动一会到这一会到那,因此说不出具体地,就笼统说边关修兵器。哥,你也够累了睡一会,眯眼睛歇息啊,我吹灯火了哟。”灯火吹熄了可霆树也无法睡踏实了,在黑暗中眨巴着眼琢磨着事。

拓磊想再次见始皇帝是彻底没希望,他连统领都见不着了,统领吩咐下话只要是灵兽头求见一概回绝。力辛见拓磊次次碰壁,出面想见统领,统领的禁令立马升级,覆盖到所有的法兽、角兽求见一概回绝。力辛遭拒还是哀求着岗哨兵:“行行好你再次求求统领吧,你不知道这两天来,我一想到石子要走就立马抽筋,腿抽手抽抽的心都打着哆嗦太不舒服了!”

岗哨兵一副同情模样还是一口回绝:“不行,我可不想挨打!你们我们理解,可我们也是虫虫命,你就别为难我了,回去吧,回去吧啊!”

力辛带着无限失望回走,离岗哨有两丈远了又回冲来:“就剩一天了,求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再努力一次!”力辛举着一根手指盯着岗哨兵,岗哨兵头偏左手指移到左,“一次!”偏右了又移到右,“一次!”

岗哨兵给烦地按下那举着的手指骂:“真讨厌,就知道烦我们这些虫虫!”

“我想去烦龙龙是你们这些虫虫阻着不让呀。”

“什么虫虫?”小队长面无表情走了来问着。岗哨兵立马站正:“报告,说着玩的!”小队长勾了力辛颈项往灵兽营口走:“别来了,没用,我们今天去了,陛下还是老态度。”

“陛下这次为什么这么狠呢?”

“我咋知道,我又不是陛下肚里的虫!”小队长推力辛进营,不用力辛说拓磊从他那皱眉头就知给拒了,陪在边的直法兽想叹气都不敢叹,生怕加重拓磊的难受,他们仨沉默地戳在守营老兽住屋里,守营老兽们围来想劝,那想一靠近就象给施了魔法也立在那张不了口。

霆树搭着石子肩走了来,石子乐呵呵的声音传来解了魔咒,力辛跑出来迎:“小石子,你咋来这,没和小伙伴们玩吗?”

“不玩了,后天我要走了,我要跟爷爷多说说话,刚才我在伙堂里帮忙,我说我出外多瞧瞧他们吃什么,回来好做给大伙吃,爷爷他们同意了。”石子不跟力辛说了走了进去,看见哥哥站在屋里噘了嘴,“哥,你又去吵统领了,不要为难他吗,反正我乐意出去,还是二哥好依着我。”

直法兽拉下拓磊想撒谎:“没有吵,我们聚在这想你出去……嘿……呵……”没撒惯慌想不出如何圆慌讪讪地干笑。“……准备什么!”力辛忙接着骗,“石子,出外该准备什么要想周到,可我们没怎么出远门没经验,就干脆几个脑袋凑一块想。”好在他们跟着征六国军队出远门时,石子不在灵兽营里不知情算是骗过去了。

石子蹦到老兽的大通铺坐下,晃着腿笑眯眯:“出门没什么可准备的,就是带衣服嘛,你们就是爱琢磨连这个也要凑一块研究,简单问题别复杂想。”一屋里的人都给他的轻描淡写般的语气所震惊,老兽人老了感情也脆弱眼泪忍不了,抱了他呜呜咽咽起来,“爷爷,我走了还有其他小伙伴在这里呀,他们都等着爷爷疼爱呢,我都把他们的幸福沾光了,我也该离开让他们享受爷爷的痛爱了。”

“福娃娃你说什么呀,什么沾光,是我们享受福娃娃的笑福娃娃的爱,我们难过享受不到了,福娃娃,你在营里多好呀,爷爷老了还不知能不能等到你回来呢!”

“爷爷别哭,我来是让你们笑,你们却哭违背我的初衷了,爷爷,您看——”石子掏出一把又一把圆石子出来,乐滋滋的,“爷爷,咱们在这大床上玩这个,只准用手指弹哟!”石子做起示范,老兽们摸了泪认真看是如何玩,石子就是有感染力,一会儿老兽们和他笑成一团,一起大呼小叫。石子在大床上或爬或蜷或跪或趴,活跃得变幻各种姿势,天就是塌了在他身上也显现不出来。拓磊和霆树,直法兽和力辛面对面站着,如同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表情:愕然、默然。

最后一天了,大家都想和石子多呆会,寿陵工地的想要石子上他们那,泥塑队的不愿放石子离开,两队人马在伙堂前抢着石子,石子真幽默从自己身体中间比划着:“分开,分开,这里一半那边一半就成了!”嚷过眼睛咕噜噜扫着要争他的人。大家都想石子哀哀看着他,难过到了极点成了愤怒,“还做什么工!明天他们要带走石子,带走我们的福气,不干了,我们罢工!”这一嚷成了导火索“对,不干了!”全应着都不出工,青壮年性急的还跑到营口又喊又叫表达着不满表达着抗议。

哄闹闹声让守护兵们涌了出来严阵以待,鞭、戈、剑全亮了出来。拓磊从未想到用此法,这突发事件超出他的思维范围,他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是好发着愣。石子出奇的冷静摇着哥哥央求着:“哥,你得阻止他们,咱们现在是有希望的人了,总不能自己掐了自己的希望之火,不要为了我一人害了大家呀!”拓磊在犹豫,“哥,你们不是说我是福星吗,可现在我倒象是灾星,哥,我会痛苦难过的,我会因为愧对大伙而死的!”“我……我找力辛他们商量下。”拓磊打心里不想阻止,他在想或许这办法有用,他想拖延时间看看有不有效果,找着借口找着理由磨蹭。石子太聪明了反而拉着哥哥去找力辛和直。

力辛和直给裹挟着也站到了营口,石子找着他们拉回他们苦苦哀求:“不是守护营里的错,咱们别为难他们好吗?这是始皇帝的错可始皇帝权力太大别招惹好吗?这里的命和守护营里的命都一样重要,都好好活好吗?”力辛说:“石子呀,伯伯这几天一想到你就要离开就抽筋,腿抽手抽都难做事了,这感觉太不好了,我们怕你一出去就回不了了,我们要留住你!”“伯伯,您是太爱我了,太舍不得才会这样,伯伯,我这么聪明不会出事的,还有他们要派人守我,有他们在我也出不了事的,伯伯,别光想石子的命好不好?育兽营里还有好多小娃娃,他们都还没和亲人相认呢,他们多可怜呀。”直法兽听石子说的话眼圈都发红了哽咽着:“我们是要保护他们,可现在我们连你都护不了这太打击我们了!”

事态在发展闹哄哄成了乱哄哄,灵兽们冲着领队、统领叫嚷,见他们无动于衷,对他们的愤怒漠不关心,想着动口不行就动手,要冲上去揪了他们,兵士们怎能让灵兽们得逞扭打在一起,那拿鞭子的见缝插针瞄到是灵兽们对着鞭子了立马抽打过去,嗷嗷叫的都是灵兽。本就气愤难平的角律在一边见自己人吃亏,恼地奔了进来到材料房里摸了把带尖铲的工具,象头惹怒了的公牛端起就往外冲,石子看到了“伯伯”叫着追了过去,拓磊愣了下眼疯一般追去,力辛和直反应过来也紧跟其后。

石子拽着角律的衣角了,扯着叫:“伯伯不要呀!”拓磊从后头伸手勾了角律的脖颈往后死劲拉一把,止慢了角律的速度了,赶快绕到角律面前死死抱住他往后顶推着:“你要干啥?”角律端了家什出来带了坏头,有更多的灵兽仿效****家什出来,嗷嗷叫着冲来,再发展下去可就是流血可就会死人,力辛和直不敢轻怠了大喝:“住手!快住手!”石子叉开两手叉着两脚想拦住,这么大片地到处是空隙冲上来的人绕他而过,急得石子返身拽他们的衣扯他们的臂,拓磊见情况紧急赶上几步挡在前头,迸发出震天响地吼:“站住!”顿时万籁俱寂但余吼声:冲的定住发愣,扬起拳头的停在半空,张嘴要咬的半张着嘴,给压在地上挣扎的停下挣扎,拖拽的忘了拖拽。力辛和直在发愣过后忙收着家什,拓磊见家什收了去放下心回头看统领,这一回头不禁大汗淋淋,身后弓驽兵瞄对着操家什的灵兽,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青铜塑像——统领,放下把着剑的手,“踏踏”走上前手有力一挥,所有持着兵器的兵士一一退到后,又伸手向着还绞着的人群点点,立马那占上风还是不占上风的兵士全起了身回到兵阵中。拓磊向着统领鞠躬道歉:“大统领,对不住,请原谅我们,我们不是成心要冲犯的,我弟弟大家都不舍,心里一难受就将矛头对着你们了,其实,我们心里清楚这不是你们造成的,对不起,我们不该向你们发气,这件事上我的责任最大,我自己心里过不了亲情这个关,指望着这办法能留住我的弟弟,我太幼稚了,你们根本决定不了这件事,我想通了,我会和大伙儿谈的。”“嗯,话诚恳,事出有因我可以不计较,但今天这工你们将怎样打算呢?”统领威严有加目不斜视,口气斩钉截铁。拓磊看下狼狈的团队鞠个礼答:“等会我们出工,容我查下有不有人伤重。”“可以!”

统领向着守护营住地这边挥下手,那站成一堵墙的兵士让开一条道,就听吆喝声:“快走,快走!”在吆喝声中出来一条龙的人,拓磊瞪大了眼,力辛、直、角律张了嘴,站着的灵兽们更是发起傻,在他们眼皮底下给绑走了这么多的兄弟竟都没察觉,给绑的人里面还有流着鼻血的敬宇角兽,让石子跳起来的是最后一个给抬出来的——霆树,象个要被宰杀的猪,四肢捆绑着给抬杆抬了出来,嘴巴还塞了布堵了口。石子跑过去拔了塞口的布,捂嘴遮笑地问道:“二哥,你咋这么惨?”“弟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地出!”霆树瞪一眼怪眼,“快给我解绳子麻啦!”

不用石子动手,兵士的匕首下上一划绳子断了,霆树仰面叉在了地上,石子给他揉着手揉着腿围着他转着圈,又问:“二哥,你咋这么特殊给这样绑?”“我厉害呗,我一个人打四个,他们只能这样才让我打不了他们。”“那干吗还要堵口呢?”“笨弟弟,咱动不了手就动口,他们害怕咱说的话,心虚就堵口让咱说不了。”小队长走了来催着:“上工!你们俩还磨蹭啥?上工!”霆树坐起身恨恨地瞪小队长,他给绑成这样就是小队长出的主意,抓了他就嚷“攒蹄”还落井下石在他背上狠捶几拳头。小队长听石子喊他二哥醋意意的,老早就想揍他可没理由只好憋着,这下逮着机会不整才怪哩。小队长见霆树恨恨地瞪他,得意地眨下眼来个回瞪,霆树“哼”声拉起石子就走。

守营老兽们心里巴望着这场闹能留住石子,瞄到垂头丧气回转的人群,失望地缩回身子回屋叹:“没成!”全坐在大通铺上唉声叹气。巨彤和她的妹妹世彤带着众小兽和其他姐妹站在这条道的尽头望着,一瞧进来的个个是蔫头蔫脑的失望地摇头,那些小兽们骚动起来,有的还哭起鼻子。拓磊走了来:“等会准备上工吧。”“兽头,就没办法了吗?”巨彤轻轻问道。拓磊摇头,力辛在后头答:“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我们都没察觉就给绑走了许多人去。”巨彤看到捂着鼻子的敬宇了,问:“你怎么成这样了?”“我……嗨,我看到他们拖秉义走就想去抢回来,那想给他们打了一拳头晕头转向……”敬宇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他连招架都来不及就给绑走了。

石子欢天喜地叫着来了:“哥,哥,统领准我今天不做事,准我到处溜看!”这算什么好事也让他高兴成这样,大家脸上愁云密布,石子才不管依旧高兴,“哥,我说我要去看街市,统领也答应了,我又说是看咸阳城里的街市,哈哈……统领立马把头摇呀晃的不同意了,太有意思了,他说准去这附近的,我就说我要和哥哥一起去,统领想了想答应了,我说是跟两个哥哥,他说我好烦呀依我都依我,嘿嘿……”石子乐地都舞蹈了,大家心里沉甸甸地看着他,拓磊心在绞在痛。

力辛想不能让石子唱独角戏也该配合下他,忙应他的话:“小石子,到街市看到好吃的给伯伯弄一两个尝尝啊。”石子伸个巴掌到他面前:“有钱没?”力辛拍下他的巴掌:“你这个机灵嘴巴甜,哄两三个来没问题吗!”石子给夸得忘乎所以然:“成!”石子高兴就行,力辛忙拍下拓磊提醒他该拉着石子,笑眯眯问:“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呀?”“车子在外面等着了,伯伯,等看完街市我就要到您做事的地方去看看,还有直伯伯那,反正主工地我要看,我都没瞧清呢,然后我要看我的彩俑我的泥人。”石子说着他的计划,大伙儿都想哭啦,霆树扯下拓磊嚷道:“走,去玩喽!”拓磊回头要交待力辛,石子抢着先:“伯伯,您管下事了噢,我们先出了。”他给霆树和拓磊架起,高兴地缩了腿让他们抬着他走。

统领带着他们玩街市,街市上的生意人第二次看到兽面人不惊奇不害怕,带着微笑看着他们走过,石子在前面跳跳蹦蹦很快乐,霆树和拓磊在后面沉稳跟着,人们在心里窃语:这个半大孩子是那荒凉国度的小王子,这后两个是小王子的臣子。石子挨个挨个看过去整条街没落下一间,要不是统领早交待过不许发音,只怕这一路上都是他叽叽喳喳的声音,这趟玩石子得到一筐子的果干,这当然留给大伙一同分享。拓磊和霆树跟着他,从主工地看到泥塑大棚,这下又来到彩绘大棚。石子要和达达说再见,他特意要两个哥哥避一避,统领更是不准跟着。

统领说过依石子的话,说话算话照做了,拓磊嘴里应了其实偷偷跟了去躲着听,他心里觉得弟弟隐瞒了真相,他要得到确切的答案。石子没察觉有人跟着,轻声叫唤达达,达达闻声跑了来很惊讶他的到来,四下看看没发现守兵,可还是不太敢肯定没敢开口说话。石子很悲伤:“我要走了。”达达确认是没人,问着:“去哪?”“一个遥远的地方,咱们再也见不了面了。”“遥远的地方有多远?”“我来是向你说再见的。”石子要走达达拉住他:“你一个人走还是你们都走?”“就我一个。”“这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只带走你一人呢?”“唉!”石子重重叹口气又要转身走,达达顿下脚很愧疚地嚷:“是不是绿脸俑人惹出的祸呀?石子,我对不起你,绿脸俑人是我干的!”“达达哥,你别内疚,不是你害的我,绿脸俑人没毁就站在那,就可以证明不是你害的。达达哥,你还想入伍吗?”“想,入伍了欺负自己的人就少些了,石子,你要是能入伍就入吧,最起码他们就不好想带走你就带走。”达达很单纯这也是石子为什么和他交上朋友的原因。“那手艺还要吗?”“这……我还真没认真想过……石子,我要是武将军就好了,就可以救你了。”“咱们还是再见吧,我不能在这太长时间对你不好。”“石子弟弟,咱们就真的再也见不了面吗?”达达不舍石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又问一遍。“武将军也救不了我。”达达从石子的眼神中看到绝望,心一抽拥住了他:“别呀,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你走了我就没朋友了!”“达达哥,你努力吧,祝你能实现你的想法。我得走了,他们会不耐烦的。”达达无可奈何放开石子,看着他离开消失,一下子眼泪流了下来。

“弟弟,跟哥说实话,”在车里拓磊问着,“这一次是不是大祸临头?”“一个人到边关修兵器也算很惨了,哥,我承认我心里难受害怕了,一件事有利也有弊,不过我往好处想就开心了。”“不对,你说武将军也救不了你,就是没命,没命!我要见始皇,我要求他饶命!”拓磊一下子神情激动起来,全身颤粟着拥住石子。石子没想到哥哥跟随在他后面听到了他跟达达的谈话,很懊恼没仔细看身后,忙分辨说:“哥,你想错了,是武将军也救不了我的急,大统领他们不是求了也没用吗,陛下因为金堡要我命,这说不通又不是我毁的,哥,那你说陛下为什么要我命呢?”这问住拓磊他想不出原因。霆树说话了:“哥,弟弟又不是大臣又不是武将,没点能撼动他权力的能力,犯不着用杀来防范他的权力吧。”“就是,我连人都称不上,我叫兽,陛下罚我是嫌我翻看他的东西。”石子很紧张可还得装作没事样的说。

拓磊绞尽脑汁的确想不出原因,想松口气可心里还是隐隐着痛,老觉得要发生可怕的事,他的皱眉头只稍舒了下又立马皱在一起。石子靠过来贴着他娇娇地说:“哥,别想了,到边关没事做的,我可是想玩就玩想睡懒觉就睡懒觉,自由自在,你们想都想不来的美事我碰上了,我这是因祸得福,哥,你该为我高兴才对。”拓磊喃喃着:“‘想玩就玩,自由自在’”“哥,你在说什么?”石子耳朵贴到哥哥嘴边问着。“始皇也说过自由自在想玩就玩的话。”“这不就对上了!”石子乐着拍一掌想过到霆树那,拓磊一把抓住他:“始皇说的可哥心里头老觉得他有更深一层的含意,非常可怕的感觉!”“哥,你是太爱我了才会反应过激,二哥对吧?”“有道理!”霆树应着也靠过来,他和石子将拓磊夹在了中间,“哥,弟弟是福星,你瞧他一出生就给营里带了祥瑞,大家多爱他呀,如果连他都要遭难,那咱们早完蛋了,哥,我说得有道理吧?”拓磊琢磨再琢磨还是没能琢磨出原因,扭脖子左扭看石子右扭盯霆树,扭了几回没能从他们脸上看到答案,总算认可了霆树的说点了头。

晚饭一吃完,石子就提起果干篮要走,他的急冲冲样引起煮饭老兽的注意,煮饭老兽包着还剩一捧的果干喊到他:“石子,你提个篮干啥去?”“我去还给统领,顺便问一下守我的人好不好。”他的言行太多人关注,立马有人告诉了拓磊,拓磊将饭钵子往霆树手里一递追了去:“弟弟,我跟你一同去。”石子无可奈何只得站住,果篮到了拓磊手里手也给牵住。

岗哨兵一瞧到拓磊就嚷:“灵兽头,统领不会见你,回吧!”石子往前一站笑嘻嘻问:“那我呢?”岗哨兵挠下头说:“你先等着我去问问啊。”他没离岗只是吹了一短哨,站了一人出来,冲着这人就嚷,“石子小兽要求见,你去问问行不?”

石子顺利见到统领,他往统领面前一跪说:“求您帮我忙行吗?”“帮什么?”统领问着要扶起他,石子不肯依旧跪着:“事情太重大了我跪应该的,您要费脑筋帮我瞒。”“瞒什么?”“明天我要死了,您一定要瞒住我的哥哥,他心里有感觉的,他一定会疑我是还活着还是死了,您一定要做许多事来证明我还活着……”石子说着说着开始乱了,统领止住他的话:“石子,明天你是到边关不是死。”“不用骗我,其实您心里也知道的,因此今天您依了我的愿望。”“不是这原因,是……是让你能和哥哥多在一起。”“不用安慰我,我不怕死,我唯一怕的就是怕哥哥知道实情他会活不下去!我要哥哥活我不要他死!”“石子,这些天来你就一直坚定始皇帝要杀你为什么?”“始皇帝的眼睛一次次在告诉我……”“可咱们分析过呀。”“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我在哪方面让他恼怒,我想啊想,想我优秀的地方,你们都说我聪明,我就想我是不是因为这个让始皇帝恼怒,他不是有个最心爱的孩子吗,他比不过我,始皇帝一定拿我跟他孩子比了,恼恨极了,陛下不应该这样比,我是做工的,我只是做工的,我笨了就不会做好手艺,陛下干嘛要这样比,难道天下人都是笨蛋才好吗?武将军们不聪明就打不了胜仗,治理国家的文臣不聪明就管不好国,就连做农的人不聪明就不能让五谷丰满,始皇帝只要有掌控聪明人的能力他就可以国泰民安,我最想不通的就是始皇帝现在为什么不能容忍我了呢?以前他是容忍我的,欣赏我的聪明,我真惨,一切变了!我也真够笨的,不知道变了,不知道装笨,其实我一点不聪明,我就是个大笨蛋!”石子呜呜哭了起来,“无法挽回了!这些天我一直想哭可不敢哭,我一直忍啊忍,难受!我死劲地笑啊笑,筋疲力尽!”心事说了出来真实情绪一下子爆发,再也收不住泪失控地悲哭起来,他的哭让听到的人无不落泪,守在外的两兵士站不住了,想进屋问个究竟可又不太敢,在外面探头探脑,他们的肩给重重一拍吓得没差点叫出声,声音没光快,光线折进他们眼中的是小队长整个人,堵住了就要蹦出声的“谁呀”,他们俩嘿嘿干笑两声,立马直挺挺戳在两旁。

小队长没空和他们开玩笑,他听到石子的哭声了可真心痛,“哥,你干嘛让石子跪着哭!”小队长埋怨着扶起石子,这一扶让石子清醒过来,袖子一抹抽抽噎噎:“我来……是准备了能证明我活的物什,我哥要是怀疑问……您就拿给他看!”石子从怀里摸出一卷布块递给统领,“这都是按顺序放好的,您别弄乱了。”对着小队长跪下磕个头,慌的小队长赶快拉起他:“石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偷偷做了泥塑,藏在右边靠里角落里用土盖了,您找着了就用盒子收好,过个三四年你们拿给我哥看,就说是我想他们了在边关做的捎来的,我只能做这点物什,还是要麻烦你们想主意想办法瞒了,对了,泥塑用的土是泥塑大棚里的,我二哥可能会看出来,你们就说我带过去的土做的,我带土是因为思念这里的一切,要是泥塑有裂纹了,你们就说你们捎带的人没好好保管,随便丢放路程又远就成这样了。”石子停止了说他已经完全停住了哭木木站着,统领和小队长不敢惊扰他一动不动看着他,石子终于又动了,摇下头轻轻叹声气轻声地说,“我该回去了,我在这呆了很长时间,哥哥会怀疑的,等会我会说跟你们玩耍,你们老拉着我要和我玩,大统领,您能叫人配合我撒这个谎吗?”“撒谎我们擅长,你放心吗。”统领出了屋找了和石子玩过耍的兵交付一番……

石子给几个兵簇拥着有说有笑地回营,拓磊一直等着看见了迎了来:“弟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一个兵抢着说:“噢,我们拉了他玩了会,他玩的游戏可真多,你也是知道的,明天他一走就没人会教我们了,我们守你们也够闷的。”兵士们很自然的表情打消拓磊的疑虑,向他们鞠了礼牵上石子,石子不忘向兵士们挥手告别:“我回去啦。”就在石子要踏进营一个兵士大呼小叫跑来:“石子,石子,等等!”跑了来,“我玩输了,我说过输了就给你吃个好吃的,我得说话算话。”一张脸盆大小的饼亮在石子面前。“唔,不就是一张饼吗,算什么好吃的,我家的爷爷也会做。”“尝了就知道了,你们我还不清楚,拿着拿着!”石子接旗子般双手接过,乐着说:“玩耍好处真大,谢啦!”

大饼香喷喷的,撕一块吃在嘴里才知这是肉末末和在面中一同煎制成薄薄的一张。肉香滋味着味觉,石子嚷一句:“好吃,多几个人分享就更好。”大饼分了二十份还想再分,只是实在太小不能如愿,拿个钵子盛了挨个递过去,伙堂里的老兽没客气,全伸手取了吃着都点头说香,石子一乐高兴地吹牛:“我玩耍真是高手,他们老是玩不过我,每次我都能吃到东西,不过吃的最多的是炒豆子,也不错‘咯嘣咯嘣’响,脆脆香香的每次都是一爪,咬着吃边玩就吃没了,我到边关了还用这招,一定会得到更多没吃过的,回来了,你们听我讲味道啊。”大家听着忍着心痛全跟他笑,没一个人能开口说话,就怕口一开那忍着的眼泪流下来。拓磊搂了石子:“回屋收拾东西,收拾了洗漱干净睡觉。”

屋里等了一堆人。巨彤和妹妹一见石子回了起身最快,两姐妹围上石子巨彤说:“等你许久啦到哪野去了?”“和外面的人玩了会,姐姐找我一定有好事吧?”石子瞄到世彤手里叠着的衣了笑开眼,“给我做了新衣呀!”“试试。”世彤就说了这两字衣服就抖开要往石子身上套了,角律说:“真是手脚麻利呀!”

石子穿上显然大了,衣袖子全遮了手,衣下摆都及过膝,肩部松垮垮塌着,咋一看就象一根短竹竿挑了一件衣,角律笑出声,“做得真合身呀!”巨彤瞪一眼他:“你懂什么,这衣不是现在穿的,是石子再大些时穿的,到边关了也不知有不有人给他做衣裤,石子,以后姐姐做了衣给你捎去。”“要得!”石子可真高兴卷了衣袖说,“明天我就穿上新衣显显。”“可是不好看哟,”角律指着石子肩头,“塌着不精神。”石子斜着眼瞄瞄肩头,手一扬:“没问题!”拿了一双袜子各边叠放一只,很得意地问,“怎样?”巨彤拍下石子:“等姐姐一下啊!”拉了妹妹就跑,角律在背后问:“又要干吗?”她们才没空回话跑出门了。

石子早注意到了坐在床边闷闷不乐的力辛,挨过去劝:“伯伯,别难过,咱们可是同盟,我就是走了,你还是要担起逗大家开心的重担哟。”“唉,就我一人,独角戏呀多没劲!”“伯伯,您可以想象和我一唱一合呗,您还可以和我二哥,他天天和我在一起耳濡目染啦。”“我,不行,不行!”霆树连连摆手。

“唉!”这声叹气声真响,石子看过去是互冲问他:“你干吗呀叹这么大的气?”互冲忧愁地走来:“过一个月就是我满二十岁的日子了,我就是工兽了,我还想着那天叫你想个节目乐乐哩,这下你走了没意思了。”“叫秉义哥,秉义哥鬼点子也挺多的。”

“他?”“我才不!”互冲不乐意秉义还不想呢,两人对望下全都扭转头。“我怎样呀?”拨毫毛遂自荐,他得到的答复是“算了吧”。石子给他们仨逗乐了哧哧笑,直法兽摸下他的脑袋:“你这个脑袋呀没人能比。”这时又有人来,石子见他们往里挤嚷:“明天我才走,今晚你们就来送我呀!”有人答他:“我们睡不着看看你,回屋就睡得着了。”“我又没有瞌睡虫,哦,你们把我当大瞌睡虫了,哼!”石子还跟以往一样开朗有趣,人们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假。拓磊坐在角落里,力辛瞧到他落寞凄凉的样子,站起身说:“咱们都回吧,该歇息了。”大家懂意思纷纷跟石子挥了手。

石子不想大家走,他的内心深处是害怕单独面对哥哥的,他怕看到哥哥眼里流露出的悲凄痛苦绝望,他想叫住又怕暴露真意还是忍了,关上门赶忙爬上床装模作样说:“还真是累了我就睡了啊。”他想用这方法避开哥哥的目光。“还没洗呢。”拓磊提醒他。“不洗了,今天又没做工。”“陪哥去。”无法拒绝石子只得起身拉上霆树:“二哥,你洗了没?”还好霆树没洗。

石子挽着两人蹦蹦跳跳,在洗漱房里一会催霆树一会催拓磊,不在他们面前停够一分钟,忙得团团转一晃到这一晃到那,晃得两人都头晕眼花了,霆树冲着他嚷:“弟弟,你咋这么兴奋呀?就这么乐着出去?”“没有,我是困了想睡了,催你们快点。”拓磊心痛弟弟以为真是困了发了话:“你先去睡吧。”石了就象得了特赦就往外遄:“要得,我先回了!”

装,石子就用装来熬过这一晚,装着睡得喷香喷香。拓磊抱起他一起睡,装着睡着了没感觉到,拓磊在他耳边喃喃,装着睡着了听不见,拓磊在他耳边轻轻抽噎,忍着心里的难受装,还是装……这一夜真漫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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