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琴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呀?”乔也道:“那么你说的约她今晚三更在此相会,也是骗我的了?”冷琴道:“这倒并不是骗你的。”乔也道:“那么,为什么现在不见她?”冷琴道:“我是约她今晚三更在此相见,不过,后来我在三更时分,便在这座山头让她来过,我突然改了主意,又让手下带她走了。”乔也喝道:“为什么?”冷琴说道:“你如此凶狠的与我说话,还想知道为什么吗?”
乔也只好忍着气再问道:“你和她说了些什么?你明明知道我要见她,为什么又叫她走了?”冷琴只是冷笑,并不答话。乔也急于想见到清婉,却见冷琴在这里装神弄鬼,知道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转身就走。
冷琴忽地叫道:“乔也,你站着!”乔也本已迈开大步,被她一叫,心中极不愿竟,可是却不由自主的脚步停了下来。冷琴格格笑道:“乔也,我刚才是开你玩笑的!”乔也怒道:“我知道啦,不必再罗唆了!”那女子笑道:“你一点也不知道,你知道什么?我是说,我刚才所说的,今晚约你来此,只是为了找你闲聊,只是和你开玩笑的,这说话本身就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听懂了没有?明白的说,就是我约你来此,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一点也不是开玩笑的!”
乔也听她说得这样庄重,半信半疑,姑且走回去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女子道:“你的性命重不重要?”乔也心头一气,道:“好,这是你第二次和我开的玩笑了!”那女子道:“你别胡乱算账,这次一点也不是开玩笑,我是非常认真的,你吸一口气看看,依我的说话,运气冲击你的足少阳”
乔也姑且试试,依冷琴的说话,将体内真气运转,运转一周,畅通无阻,正想说话斥绿竹,忽觉真气所冲击过的各处道,竟然微微有麻痒之感,方自一惊,转瞬之间,忽觉遍体生寒,尤以膝盖为甚,便似腊月寒天,侵入寒泉之内一般。
冷琴笑道:“如何?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了吧?”乔也沉吟不语,半晌说道:“你将我怎的了?!”冷琴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的阴寒之气,已留在你的体内,你事后虽然运气驱寒,却没有驱除净尽,那阴寒之气。向阻力最小的地方钻去,沉聚膝盖,你是不是觉得膝盖涌泉最为冰冷,这就是了!”乔也点了点头。冷琴又道:“幸亏是你,若是别人,寒气攻上心头,神仙难救。即以你如今已经发觉,以你的功力,每日炼功三次,与之相抗,可以使寒气不至上升,这样一来,性命或可保全,但最少也要半身不遂,这两条腿是从此废了。”乔也惨笑道:“这样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何况每天还要多受折磨!”惨笑变为狂笑,转身便走。冷琴道:“你想做什么?”乔也道:“你也中了我的明月刀,料也得大病一场,你我最多是彼此同归与尽!”
冷琴冷笑道:“你的性命就这样不值钱么?只想要我陪你的命便作算了?再说,我有门徒相护,你想与我同归与尽,只怕也还未必能够呢!”乔也心中一动,听她说得有理,便留下来,想道:“听她口气,莫非她能解救?”但以乔也的脾气,却又怎肯开口求她?
冷琴早已看出了乔也的心竟,笑道:“乔也,我求你一件事!”乔也道:“我就要半身不遂,还能够帮你什么?”冷琴道:“我求你与我成亲。最毒的功夫我虽然没有学会,但在当今世上,却只有我一个人懂得解救。解救的方法,却还留在我的手中。你愿不愿与我作个交易,我给你解救,你与我成亲?”
乔也何等聪明,一听便知道冷琴的心意,心道:“与你成亲?你的目的,我还不知道?不过是想霸占天下,我一许下诺言,那就得受她束缚,而且不管我喜不喜欢,都要和她在一起了。”但天下除了冷琴之外,又无人能够解救,难道自己甘愿从此成了废人。要知死并不难受,半死不活那才是最难受的事情。乔也转念想道:“成亲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暂且假装答应先稳住她,也未为不可。”
冷琴等了一会,不见回答,笑道:“怎么样?我求你你也不愿么?这等交易,咱们彼此都不吃亏,谁也不沾谁的恩惠,岂非最好不过?”乔也心中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给我解毒,我与你成亲。”
冷琴道:“你闭上眼睛。”乔也道:“干么?”冷琴道:“我怕你见了害怕。”乔也大笑道:“我还不知道天下有什么足以令我害怕的事情!”冷琴凝眸一笑,道:“真的?”乔也心头一颤,不知怎的,竟然觉得冷琴有几分可怕冷琴庄容说道:“我给你治疗,你不但不能害怕,而且还得绝对信任我才行。”乔也笑道:“我现在是病人,病人当然得听医生的话。你尽管治疗吧,我不害怕!”冷琴取出一把银针,每枝有两寸来长,说道:“你不害怕,就瞧着吧。千万不能运功相抗。”手起针落,一口银针进了他额上的太阳,这太阳乃是人身死之一,乔也心念方动,那口针已深深入,登时引起一阵剧痛,乔也咬牙忍往,转瞬之间,冷琴在乔也十二道死都了一口银针,痛了一阵,又是一阵,剧痛接续而来。身上的寒惹自然而然的不觉得了。
剧痛中乔也想道:“这治法好生奇怪。咦,更奇怪的是为什么我竟会甘心情愿听她摆布?”
针扎死,而乔也并不死亡,那自是证明疗法有效。不过乔也事先并不知道疗法有效,冷琴又是邪气十足,而乔也却并不怀疑她有坏念,也确实没有运功相抗,他这才自己发觉,他原来确是信任冷琴,并不只是口上说说而已。乔也一生之中,除了极有限的几个人之外,很少信任别人,而现在却竟然信任冷琴,冷琴又曾杀戮过他的家族,何以会如此信她,任凭她针戳死?连乔也自己也莫明其妙。其实他尚且不自知,他除了中了寒毒,也已被冷琴的“驱忘散”搞得失去了自己原来思想,几乎忘却了自己是谁。朦胧里只是记得了自己的名字。
剧痛渐渐减弱,冷琴道:“现在你把膝盖伸出来。”乔也又听她的话,冷琴双手捧着他的膝盖,手指在他膝盖轻轻一按。
这一按下,乔也登时觉得奇痒无比,痛还好受,痒却难耐,乔也不觉笑出声来,说也奇怪,一笑之后,忽觉全身轻松,不但痛苦大减,连气血也畅通了。冷琴的手掌又软又滑,乔也被她轻轻按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特感觉,心中思如潮涌,甚至连痕痒也不大感觉了,这才忍住了笑声。过了一会,感到膝盖上有一股热气升上,流转全身,阴寒之气渐渐散发。
冷琴给他按摩了后,又依法施为,治好他的膝盖。乔也气血畅通,两膝盖的冰冷之感登时大减。冷琴等了一阵,看到乔也脸色由白转红,便把在他十二道死上的银针一一拔起,乔也浑身舒服,但觉软软绵绵的,像是大病初愈一般。
冷琴却是大为高兴,乔也看她浅笑轻颦,忽然想起小时侯一个老乞丐说给他听的一个神话,据说很高很高的山上有个魔鬼,他最喜收买人世的灵魂,你喜欢钱的他便给你金子,你喜欢做官他使助你取得功名,但他却要你的灵魂。和他签了契约之后,你的一生便要听他指使了。乔也答应了与她成亲,不知怎的,便似觉得与她签了契约似的,竟然想起了这个荒诞的神话。
冷琴凝视乔也的眼睛,道:“你想什么?”乔也心头一凛,道:“没什么呀。”冷琴道:“你答应与我成亲,这可不是一句空话,我们立即成亲。”
乔也气往上涌,冷冷说道:“你救了我,我最多加上利息,还你一条性命便是。”冷琴格格笑道:“听你的口气,你虽然不好意思说出来。却是要违背自己的刚才的承诺了,所以打算拼掉你的性命。”乔也道:“我本来已经与清婉定亲了的,最多也不过是舍命而已,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冷琴笑道:“当然不满意。你死不打紧,可是我怎么称王天下呢!你纵然失了一条性命,你对我许下的诺言。也仍然没有做到呀。”乔也摊开双手,淡淡说道:“那又有什么法子?我所有的仅仅是一条贱命!”
冷琴道:“我有法子。”乔也大为丧气,道:“那你又有什么法子?”冷琴道:“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令你在三年之内,,当今之世,无人能与你抗手!我问你的意思不是这个,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乔也心道:“你不过是一个魔女罢了。”当下不再答话。
冷琴笑道:“你饿不饿?我找两只野兔来给你烤吃。再说我也还要到山溪去洗手呢,你在这里待一会儿。”乔也自己静坐,气力稍稍恢复,忽然想道:“我若趁这机会逃走,她奈我何?刚才不过是让她给自己治疗罢了,难道还真的要与她成亲不成?”
想着着迅速离开大树下,开始探寻清婉的下落。他看到一侧有一间相同的黑色房子,于是想向那间房子走去,他想清婉是否被关在这里。正在乔也寻找清婉的时候,黑暗里忽然走来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