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看着哥哥的眼睛，感觉有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走吧，这里不太安全。”文森特在旁边拖出一扇厚铁门，握住护着坐在手臂上的两人。
文森特十分想骂人。克莱德曼那个家伙，库房里连面盾牌都没有。花里胡哨的武器倒是很多。比如说一柄带铁链的精致短直刀。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种武器的设计用途是掷刀后回收。想法很不错，就是不实用，有那功夫都砍两人了。
这完全是文森特的理解误区。克莱德曼就没想过要上战场，搞这么实用干什么。盾牌有什么用，有飞刀帅吗？更何况这是那群“热心”的仆人采购的独特（压仓底）装备。
所幸的是机动甲胄的碾压性一点没减，通体高阶合金打造的机身，小口径的火统打上去连点划痕都没有。驾驭者更是查理曼实力排名前几的文森特。他这一路冲锋几乎杀得匪徒胆寒。待到他们出来，几乎没有人敢反抗。
尤里西斯堡不远处，亚琛大教堂钟楼上，两个老人窃窃私语。
“现在什么情况？”
“那个小子进去把人全宰了。”
“不愧是你看中的人。还要加码，上甲胄骑士，既然机会来了那就不要错过，那东西你弄出来了吗？”
阴影里的老人摸着小胡子：“早弄出来了，放0号试验点了。迪迪埃这家伙居然把隆送的那玩意丢仓库积灰了。还好安妮知道怎么保养，整个查理曼就她会。不过话说回来，不用这么急着开始吧，我们还确定他就是那种体质。而且就算是，他也还没接触过神经驳接系统，第一次容易出意外，搞不好就废了。”
“我们对比了各种特征，跟那位很像。而且有明确的证据说明有足够的刺激可以不需要密涅瓦那套不朽之王的系统也能激发那种能力，据说那位最早也是自发地使用那种能力，只是不太稳定。我们确认了他有那种能力的潜质之后，就可以拿他做研究。”
“如果他死了都用不出来呢？”
“那就是看走眼了，这些年在他身上的投入都打水漂了。”
“阿黛尔那边……”
“你还真想刺激那位发狂吗？”
“我以为是你的意思。”
“那丫头自己的想法而已。回头警告她一下。虽然阿黛尔死了不算大事，但我们的计划会有很多变数。”
“真是疯狂，什么时候隆的女儿死了也不算大事了。据我所知，他们父子俩对阿黛尔可宝贝得很。”
“这个世界早就疯了。宝贝又怎么样，隆的那个情人死了还不是就那样。”
“如果毁了说小半个翡冷翠算是小问题的话，那确实就那样。”
“多的不说了，他们准备好了吧，让死士出动吧。”
……
轰隆！
几座民房墙壁破裂，尘飞土扬。
五架机动甲胄钻了出来，直奔尤里西斯堡，目标【霜之拂晓】。
文森特看见远处扑面而来的五架机动甲胄，脸色变了。【霜之拂晓】并非他的座驾，和他自己的【青马】相比，少了专属功率优化，他的出力至少削减了四成，更何况，燃料已经不能支持他一打五的消耗了。
这么大手笔！是谁铁了心要杀阿黛尔？
来不及思考这些了，文森特一把将薇拉推给乔。薇拉不是他们的目标，带着她只会更危险。
卡妮娜也在禁卫军的人群中，朝他大喊：“去0号补给站！”
文森特没有犹豫，抱起阿黛尔沿着亚琛中心大道往外城冲。后方五架机动甲胄紧咬不放。
真是可恶！亚琛城防部养的都是废物吗？五架军用级别的机动甲胄能运进城里都不知道。文森特小声地骂骂咧咧。
城内只有贵族会有机动甲胄，但这些甲胄的功率都是远低于军用级别的，一方面是为了亚琛的安全考虑，另一方面也是保护那些贵族老爷。体能素质不过关，没有专业的训练，大功率的机动甲胄很容易受伤。就算是【霜之拂晓】用的动力核心也是和现役有一到两代的代差，功率勉强过了两千五百匹的及格线。
而那五台机动甲胄，至少也是现役级别的。文森特不敢还手，一对一单是板面功率都比不上，一打五？教皇国那些世界顶尖的骑士来了都不行。
身后乒乒乓乓地响，机动甲胄使用的大口径子弹在文森特后背制造伤口，不过还好距离比较远，准头相当的烂。文森特轻轻捂住阿黛尔的耳朵：“别怕，殿下。”他盯着那座伪装成水塔样的建筑，侧身护住阿黛尔，一头撞了碎了木门。
这是关于风暴军团一个项目的试验品，用途就是对机动甲胄快速补给。文森特坐在铁椅上，任由机械臂卸掉装甲。
文森特看着阿黛尔，“他们大概还有两分钟就会赶来，我会缠住他们，这里离驻防不远了，殿下你看你要自己过去了。和上次的方向一样，记得吗？”
阿黛尔摇摇头：“你带我跑。”
文森特笑笑：“这架甲胄功率比不上他们，我还停下来补给，跑不过他们的。殿下等一下看见我跟他们打起来了，就悄悄从后门走。我会假装你还在这里面，他们就会被我牵制住。”他的目光被她耳垂旁的细细的栗色发梢和流苏吸引了，“我……”
他们的目光碰上了。
阿黛尔那玫瑰红色的瞳孔里透着虚幻的光，是他遥不可及的光。她是公主，是两个月后的查理曼皇后……想说的话至于唇齿。
阿黛尔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难过的神色。
她看见了文森特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希冀，无论他希冀的是什么，都无关重要了。她刚刚才在别人身上看过这种神色，那个警卫长，那些警卫们……
她只是还存着幻想，幻想着堂堂骑士团团长——这个救过她一次的青年能挡得住那些凶徒。文森特没有告诉她真相，但她已经知道了。难道她又要再说一遍抚恤翻三倍五倍之类的话，然后让他赴死？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没等到哥哥来接她回家，她必须走。
“文森特，不要死。你要的，我以后都能给你。但是，不要死。你……”
“嗯？怎么回事？”文森特还在阿黛尔的话里没回过神来。
机械臂突然锁住了他的四肢。
